半小时后,刑侦队拿到了发生在两个月前这起凶杀案的所有案卷,死者叫金萌,24岁,大专毕业后就在一家夜店做服务生,未婚但已怀孕两个月,之前办案的警察调查之后发现她和一位已婚男性姚刚正在交往,虽然姚刚否认了,但通过dna检测之后,证实了死者腹中的孩子就是姚刚的。
在证据面前,姚刚这时才承认了自己的出轨行为,他是在夜店认识了金萌,交往了三个多月,一个月前金萌找到他,拿着医院的报告说怀了他的孩子,但他有家庭有孩子,也不打算离婚,便让她打掉孩子,但是金萌却不肯,她提出了条件,于是他给了她一笔钱,没想到拿到钱之后金萌并没有去医院打掉,而是时不时问他要钱,以不给钱就告诉他老婆来威胁他,所以前前后后他已经一共给了她五万多,直到她遇害。
姚刚无疑是有杀害金萌的最大嫌疑,但是金萌遇害的那一天姚刚正好和妻子孩子在w市旅游,并不在s市,他有不在场证明,而警方也没有找到他□□的痕迹,最后便排除了他的嫌疑。
之后警方又找到了几个嫌疑人,在夜店工作的同事还有她的前男友,但最终也都排除了他们的嫌疑,凶手至今未抓到,因为没有找到类似的案子,所以并没有列为连环案件。
而其实首次案件发生在五个月前,只不过尸体被假的蒋雯雯藏了起来,如今这两桩案子终于串了起来。
徐靖看了尸检报告,死因以及两具尸体缝合的痕迹和手法完全相同,包括防腐剂的使用,可以判定为同一凶手所为。
刑侦队的队员查了死者身上穿的红色连衣裙以及装尸体的行李箱,都是同一款式但非同一批次生产销售的。
两起案子中均未发现凶手的指纹或者dna,并且间隔了足足三个月,可以看出凶手选取受害者非常的谨慎,并非激.情杀人,显然他调查了受害者的情况和背景,跟踪过她一段时间,确定好了最佳下手的时机和地点,将他们带回了他处理尸体的地方,解剖再做缝合,以及防腐处理,然后穿上他准备好的红色连衣裙,最后将尸体装进红色的行李箱里。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装有金萌尸体的行李箱是在她的出租屋里被发现的,据此可以推断凶手将装有蒋雯雯尸体的行李箱同样运到了她原先的家里,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举动。
看了受害者的资料之后,徐缓缓发现她们有非常多的共同点,都是年轻女性,20多岁,身高167左右,身材瘦长,黑长发,遇害时怀有身孕但处于未婚状态。
显然,凶手的目标是年轻的单身母亲。
徐缓缓用手指在桌面上写上了母亲这两个字,她微微眯起眼睛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下,然后抬起了头,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开了口:“我突然想到了几年前的一个连环案件。”
高临放下手里的案卷,偏头看向她,“什么案子?”
案件的每一个重点和细节徐缓缓至今都记得非常清楚,“死者也都是年轻的孕妇,也都是未婚先孕,不过和蒋雯雯不同的是,她们遇害时已经怀孕四个月以上,凶手将他们绑架后带回自己的家中,把她们绑在椅子上,用胶带封住她的嘴,他不断问死者是否要这个孩子,但他不会让她说话。”因为凶手不想听到她们任何的辩解,“除此之外他不会虐待她们,他甚至会抚摸死者的肚子,他会告诉那个孩子马上就会解脱。之后凶手还会到死者住的房子,他回来后他开始画画,接着便将她们剖腹,取出孩子,并将子宫切除。”
“我好像想起这个案子了。”周齐昌赶紧查了一下,“啊,对,凶手叫陈永年,一共有三名孕妇被他杀害,最后在医院门口挟持一名孕妇时被抓获。”
当年轰动了一时的案件高临自然记得,“被凶手取出的孩子被放在玻璃器皿里放在他的床下。”
徐缓缓分析着凶手的心理,“陈永年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童年痛苦的经历,他所杀的都是像他母亲那样未婚先孕又难以抚养孩子的未婚妈妈,他觉得她们不配做母亲,不能让那些孩子活下来,杀了他们才能让他们获得解脱和新生。”在他的母亲死后,他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甚至把这作为了一种使命。
又一次回顾了那桩案子,周齐昌看着电脑上显示的资料,还有凶手的照片,只想说两个字:变态!
徐缓缓会提到这个案子自然不是随意的,高临马上反应过来,蹙眉看着她道:“徐顾问,你是觉得这次的凶手也是在找和他母亲类似的女性?”
徐缓缓颔首道:“嗯,我觉得凶手是一个年幼时被母亲抛弃的年轻男性,他是看着他母亲离开的,那一天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拉着一个红色的行李箱,这个背影应该是深深印刻在他的脑子里。”
高临听后双手抱胸点了下头,非常认同徐缓缓的说法,“所以凶手在杀害死者之后换上了红色的连衣裙,把尸体装在红色行李箱里,他是在被害者的身上找寻他母亲的影子。”
凶手执着于红色连衣裙和红色行李箱已经可以解释了,但还有一点,“可凶手为什么一定要剖开死者的腹部呢?为了证实她是否怀孕?而且他也没有将胎儿取出,也没有塞进去什么东西。”
“塞进去……”徐缓缓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并不好的想法。
***
“妈妈!不要走!妈妈!不要走!”他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有抓住,他哭喊着却不能让她回头,只能看着那抹红色的背影越走越远。
“妈妈……”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阴冷的房间却依旧让他额头出了薄汗,他没有抹去,只是抬起左手推了下有些滑落的眼镜,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一把手术刀。
他的旁边是一个长长的桌子,上面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年轻女人,但他的眼睛仅仅看着她微微凸起的腹部。
原本有些慌乱的情绪渐渐被安抚,他把手术刀放在女人的腹部上,毫不犹豫的划开了一道口子,女人没有挣扎没有痛苦,因为她已经死了。
他把手术刀放在一边,歪着头看着被他切开的地方,他慢慢取下眼镜放在桌子,然后拿起了旁边的一盒保鲜膜,拉出来后一层一层将他自己的头包好,几乎不留一丝缝隙。
偏头从他面前的落地镜里看到了现在的样子,他满意的对着镜子点了下头,然后在女人面前蹲了下来,他用双手将她的身体侧了过来,把那道口子轻轻的扒开,慢慢的将自己的头往里面塞。
只是塞进了一点点,他的头皮便瞬间感受到了她里面的温度。
好温暖。
他艰难的咧开嘴,嘴里轻轻喊着:“妈妈,妈妈……”
一声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