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伤,宁安想的理由很蹩脚,不料俞箫等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怀疑。
“九万大山本就是邪魅丛生之地,本派布下护山大阵是并没有清理完宗派内的妖孽,有山魈鬼魅之类不足为奇,虽然各峰都有长老坐镇,出不了什么大的差错,但门人弟子外出时还是要小心一些”,俞箫道。
原来青锋派本来就不干净么......
无名坡后来发生的事宁安还有一些记忆,虽然当时那名女子占据了他的神识,操纵了他的身体,但他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散;他知道裴蓝已死,虽然武德殿对那股力量有所察觉,但闫慧慧已被吓住,这几天并没有人找自己的麻烦,想来闫慧慧也在想办法把这件事掩盖过去。
不过裴蓝的身份毕竟不同寻常,也不知能隐瞒多久。
既然眼下麻烦没有找上自己,那就先不去想它,先去藏书小楼找一找堪舆图吧。
“小师弟,这几天你往藏书小楼跑的很勤啊”,今天当值的是刘志,他最不喜待在这里无所事事,才坐在这里不到半个时辰就已觉得屁股发痒了。
宁安道:“要找几本书”,
刘志哈哈笑道:“找书好啊,哈哈,你还真是爱读书,读书呢贵在专心,藏书小楼是个读书的好地方,你今天要在这里待很久吧”,
“恩,至少要到下午”,
“那代师兄看着藏书小楼吧,师兄今天约了人,嘿嘿嘿......”,刘志搓了搓手。
宁安道:“师兄要是有事就去吧,我和小月会看着藏书小楼”,
“好师弟”,刘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等奉银发了今天的归你,回头师兄再教你几手剑法”,
待他走后宁安便去楼上挑了厚厚的一摞古书,地理志,山河志,正史和野史也都翻了翻,藏书小楼的书太多,一天的时间能够翻阅的内容有限,之后一连十数天他都泡在藏书小楼里,把能找到的古书都翻了一遍,起初只是为了拼堪舆图,后来渐渐的被一些有趣的内容所吸引,再后来有一天,他忽然发现一桩非常奇怪的事,藏书小楼里的古书里时常提到一个叫做“神州”的地方,写这些书的人仿佛就是神州之人,这些书中从来没有提及过劫界,而关于劫界的事也自有史书,地理志及山河志记载,而这些书里纵然提及神州也是道听途说,从没有人亲自去过神州;读着读着他便糊涂了,上古之时的大荒在哪里?记载的如此详实的神州又在哪里?
“师姐,我近日读书遇到许多不解之处,想向师姐请教”,
许多的疑惑他只能向孙梅询问。
孙梅笑道:“读书本就是为了解惑,有不解之处再寻常不过,说说看,能解的师姐就帮你解了”,
“师姐听说过四大神州吗?”,
孙梅道:“古书中记载的四大神州吗?也只在书上看到过罢了”,
“古书中关于大荒的记载只是泛泛,并不详实,但关于神州的记载却清晰详细,相关的地名,人名及故事典故都具体详细,有一些描写犹如书写之人亲见,可是尽管如此,却仍然没有人知道神州在哪里,只有一点肯定,那就是劫界与神州全然不同,因为这些古书里记载的地方无一能在劫界找到”,
孙梅道:“确是如此,没有人知道神州地处何方,神州和劫界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师姐不觉得奇怪吗?劫界明明是一个封闭的世界,从来没有人去过界外,但却有关于这个叫做神州之地的记载,写的那么详细,如同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数量上也不少”,
“是很奇怪,不过我们这里的书啊就是这样,许多都没头没尾的,尤其是古书,常常读到一半就出现断章,再往下看就是莫名其妙的内容,让人读也读不懂了”,
宁安摇头道:“不是的,师姐,书籍中出现这种奇怪的断章和残缺都是因为失传,既是失传那边说明失传之物本该有之,我想,很久以前劫界应该不是封闭的,且与神州关联密切,所以才有许多古书中有关于神州各地的记载;后来有一天劫界突然封闭了,这些书仍然存在,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有一些书失传或遗弃了,这才出现了断章和这些莫名的残缺”,
他越说越兴奋,道:“师姐,我想,很久以前劫界真的和现在不一样”,
孙梅从没有过这样的猜想,这时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觉得不无可能,只是这样的猜测毕竟没有什么根据,她沉吟道:“是啊,可能...很久以前的劫界真的不是现在这样,可谁知道呢,劫界自有明确记载以来就是修罗地狱”,
如果以前的劫界不是这样,那会是什么样呢?一时间竟陷入了沉思。
“师姐,我找了两个时辰了,地理志、山河志、堪舆图都很零碎,竟没有一张完整的劫界堪舆图”,
孙梅道:“确是如此,劫界是一个封闭而危险的世界,诸多禁地都凶险莫测,即便是大修士去了也是九死一生,尚没有人窥得劫界全貌,所以你看到的地理志、山河志都很零碎”,
“...原来是这样”,宁安不禁有几分失落。
他终究是少年心性,很快便恢复了平日的热诚开朗,道:“前人做不到的事便由今人来做,也许,一切都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见过了血月之后肆虐的饿鬼,见过了心性大变的和尚,知道了劫界的真相,但宁安始终心怀希望,或许是因为他见的还太少,又或许是因为他还太年少。
“但愿吧”,孙梅道。
但愿亲眼见过血月之劫后,你还能这样心怀希望,她心里默默道。
宁安又翻看起地理志、山河志来,书中记载不全,图画也很零碎,他只好将地名和方位一一记在心里,找到相关地图,然后按照位置进行拼贴,这样的拼贴耗神耗力,拼出来的堪舆图也必然有所残缺,但这却是他唯一能为那女子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