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楼和锦轩回到茶斋,众女正从室内出来。? 壹 ??? ?看书
司马玉楼笑问筠慧,“茶和尚亲自烹制的茶,味道如何?”
筠慧笑着点头,“果然不同凡响。”
锦轩提议:“这碧云寺后面有佛图澄留下的碑解,还有几副敦煌流传过来的飞天壁画,我们过去看看。”
锦如向锦依抿唇轻笑,拉起铭儿的手,“走,表姨带你去玩。”说着,另一手挽了筠慧向寺后走去。
锦依跟着众人身后,司马玉楼放慢脚步与她同行。
渐渐与前面的人拉开些距离,锦依轻声问他,“小公爷和东海王交情很好么?”
“他二人幼时同在卫大统领跟前习武,算是师兄弟吧。”
“哦……”锦依点点头,笑着转过头来看他,“那你呢?你未拜在季先生门下之前,跟谁习的武?”
“我父亲。”司马玉楼笑意温润。
“原来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也是要自幼习武的。”
“大多只是强身健体而已,像竣天那样的,早生十几年也是要去战场上挣军功的。如今虽然太平了,城中这些军武世家还是看重子弟们的身手的。? 要看 书我开始打熬筋骨的时候,比铭儿还小些。”
锦依想起庆荣侯府本也是军武出身,家中男丁却无一人继承祖志。她看了眼前面蹦蹦跳跳的铭儿,低声道:“郡主对他的教养之法有些纵容了,还好铭儿天性醇厚。”
司马玉楼点头,“铭儿的性子像他父亲,在北塞的时候,也常跟着他父亲一道四处巡视。”
“铭儿还这么小?郡主怎么舍得?”锦依讶然。
他眉眼间笑容盎然,“我四五岁时就坐在父亲鞍前,跟着他四处去,母亲从不担心我。筠慧事事都爱模仿母亲,不过她性子太急,常和姐夫为了铭儿的事争吵,姐夫性子温厚,被骂得狠了就跑出府去,到军营里住着。这次她带着铭儿回来,恐怕过不久姐夫又要追过来。”
锦依听得直摇头,筠慧也是够狂妄的,竟然将丈夫骂得不敢回家。不过听起来,似乎安边侯的那位嫡长子,对筠慧十分体贴爱护。
想想也是,若筠慧只是一味骄纵的性子,公婆丈夫又怎会对她一味迁就。?? 从她对王妃和司马玉楼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应该也是个外刚内柔的性情中人。
司马玉楼见她沉默不语,也不再说话,只是陪她慢慢走着。
她身上的气息很好闻,不是普通的熏香之气,而是淡淡的花香,像是丁香、百合、芍药……各种香气混在一起,还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从她的双手和发丝上柔和地散发出来。虽然四周都是松柏竹林,庄严的佛寺、碑塔,还有悠扬的钟声回荡山间,可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似身处一个巨大的花园之中,到处繁花似锦、姹紫嫣红。
今日特意安排她和筠慧一同出游,就是想让她多了解些筠慧的脾性,以便日后相处。筠慧性格张扬,但除此之外,其实个性与母亲颇有几分相似。他知道母亲心里藏着许多秘密,连自己也不愿告之,或许从筠慧身上可以探知一二。
“程叔最近还好么?”锦依忽然问他。
赐婚的诏谕下来后,程叔曾让芊陌带信过来,信中甚是欣慰地连连称好,还说要写信告诉季先生,想必他知道自己的两个门人有这样的姻缘,定会十分高兴。
“他最近忙碌得很,我要联系诸多西域商贾,商谈西域商道的事,都是他出面在办。不过情绪倒是不错,如同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终于要嫁得好人家的父亲一样,成天乐呵呵的。”司马玉楼的笑容显得有些得意。
锦依嗔怪地睨他一眼,对他的洋洋得意不置可否。
想到程叔,心头甚觉温暖。这么多年来,他的确是亦仆亦父地扶持照顾着自己,若没有他,自己早就死在荒漠之中了。
司马玉楼若无其事地开口,“最近你若有时间,就跟着芊陌多学学打理产业,看看帐薄,到时我还指着你这个贤内助帮我一道打理生意呢。”
锦依瞪大双眼,愕然地道:“让我打理生意?……这些我可不会。”她狐疑地仔细看他,想要看出他的真正意图,“你真的打算经商?”
“不会可以学嘛。……经商有什么不好?虽说士农工商,商者身份最低,但华景若想真正强大起来,就不能一味排斥工商两道。锦轩也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才到工部任职的。”
“听西域来的商人说起,曾有人坐着巨大的海船,在海上走了几个月的时间,到我们这儿来经商,他们带来的香料、玻璃和羊毛制品等物,价格昂贵却奇货可居,世人无不趋之若鹜。再从我们这儿低价买入陶瓷、丝绸等物运回,利润惊人……。因此,工不可废,商亦同样重要,否则只依仗农田赋税,靠天吃饭,哪里有多余的经费发展国力?”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以略带诱惑的口吻安抚她道:“你若帮着我一道打理,将来我出远门的时候,带着你一道去,好不好?总比做个内府妇人有意思得多吧?”
锦依抬眼看他,眸中满是惊喜之色。
她并不是在深闺大宅里养大的,自小便在大漠上自由自在地纵马飞奔,母亲常带着她沿着康河驰马而行,眺望巨大的夕阳低垂在金色的沙漠尽头,四野俱寂中,心神可以随着风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在建邺的这三四个月里,虽然住在精致华丽的侯府之内,饮食衣着皆奢华讲究,但至亲之间的勾心斗角、虚与委蛇,实是让人心力交瘁,抑郁难平。
司马玉楼声音低沉,带着郑重的承诺,“夜康的事你放心,我会为你查出真相的。”
锦依轻轻颔首,眼中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失落,夜康灭国已过去了快十年,如今帝后态度暧昧,西北威远侯亦在遥遥千里之外。若没有小楼,也许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查明真相的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