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始终是要嫁的,本王提前看看,有何不妥(万更毕,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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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的,抬眸望向了安平侯。
江雪玥微微的蹙了蹙眉头。
都说军人,性子直,脾气也暴躁,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爹爹,却还是再生容隐的气。
她的念头转了转,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安平侯呵斥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还愣着做什么,郡主已经回府,你们还不赶快,将郡主带回屋子里,好好闭门思过去!”
闭门思过?
她才刚回来,怎么就又要闭门思过?
江雪玥怔了一下。
好像当初,她是被强行抱着走的罢?
非她所愿,爹爹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为何还要让她闭门思过?
她皱着眉头道,“爹爹,雪玥……”
“毋须多说。”
安平侯抬手示意,他毫不犹豫的,截断了江雪玥的话茬,看也不看她一眼的,与一旁候着的侍女说。
“还不快把郡主送回院子。”
江雪玥望了一眼容隐,虽说他要娶妻,她着实恼恨。
但,到底是留在心尖上的人,爹爹脾气并不好,若是真对他发起火来,对他出了手,而容隐的内伤并未痊愈,只能说是调息的不错,却又如何,能够受的住,爹爹的一掌之力?!
她咬着唇,执意要留下,“可是爹爹,雪玥还没有用膳。”
安平侯终是转过了眼眸,看着她。
眸色染着恨铁不成钢之色,他绷着老脸,严肃道。
“回院子去吃,本候会遣人,给你送午膳的,你莫要挑衅本候的耐性。”
安平侯夫人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额。
见状,她粉红色的唇瓣,微微扬起了一抹不太明显的笑。
低头,她夹过一只大虾,拿在手中,悠然自在的剥起壳来。
江雪玉则是缓声劝道,“近日天气炎热,每个人都容易暴躁,姐姐还是先回院子罢,莫要再忤逆父亲了,若是父亲发起脾气来,大家心里,都不会好受想必,姐姐就更不好受了。”
江雪玥抿着唇不语,安平侯又是一阵呵斥。
“还不快回去!”
容隐负手而立,他淡淡的抬眸看了江雪玥一眼,见她微微低垂着黑眸,似是在犹豫着什么。
他便抬脚迈步,缓缓,走向了她。
似是觉察到他的靠近,江雪玥便微微抬起了眼睛,男人却见对她展颜一笑,大手垂在身侧,很很自然的,就牵住她的手。
江雪玥一愣。
身旁的男人已然出声开口道。
“岳父莫要生气,容隐这就带她回房。”
言罢,他便牵着江雪玥的手,欲要转身,走向她的院子。
安平侯终是恼了。
腾的一下站直了身子,不过,他似是颇为忌惮容隐,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
毕竟,君臣始终有别。
但,听他说的话,又好像不是很忌惮他的人,而是,他的身份。
“殿下请慢,男女有别,纵然玥丫头与殿下,有了婚约,但玥丫头还没有嫁与你,你怎可去她的香闺瞧看?!”
“始终是要嫁的,本王提前看看,有什么不妥?”
安平侯一张脸,脸色铁青。
“自是不妥,本候身为玥丫头的父亲,若有人要做不符常规礼数之事,本候自当阻拦,殿下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圣人所说之事,殿下还是莫要破例为好。”
江雪玉眸色平淡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作声。
安平侯夫人却是笑的更欢喜了些。
虽然说,皇后已经吩咐下来,不让任何人,对江雪玥出手。
不仅如此,她还吩咐道,要让她尽力去保护她。
在江雪玥与容隐成婚之前,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有过闹鬼的事件后,她倒是没有想害江雪玥的心思,也不敢有。
神鬼一事,向来就是诡异的,她还不到岁数,不想那么快,就去跟冷华兰见面。
但,江雪玥毕竟是她心里头的一根刺。
自打她回府之后,她万众瞩目的女儿的光坏,好像少了不少。
江雪玥却是在帝京名声大噪。
传言有好有坏,但到底,世人的聚焦点,已经放在了她的身上而非是,她女儿的身上。
这一点,令她耿耿于怀。
还是很想,很想教训一下江雪玥。
也所幸,自家侯爷,好像对江雪玥的婚事,极为反对。
她便夜夜在他的耳旁,说着江雪玥,如何如何喜欢容隐,又做过什么,毁她自己名节的事情,成功的激怒了安平侯。
是以,江雪玥一回来,他便不负众望的,让她回屋,面壁思过去。
之于安平侯的训斥,容隐神色自若的低眸,看向了江雪玥。
江雪玥抿唇道“,殿下,你还是,先回府罢。”
安平侯待她的态度都不怎么好,对他,就更不用说了。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你先回院子,赶了几天的路程,好好歇一歇。”
江雪玥点了点头。
男人松开了她的手,她便转身,朝安平侯和安平侯夫人俯身行礼。
“雪玥告退。”
临走前,她凝了一眼容隐,“这两日,殿下就不要过来,找雪玥了,大婚为重。”
言罢,她毫不犹豫的,提脚迈步就走出了门外。
容隐的面色微微一变。
安平侯却是没有留情面的,下了逐客令。
“殿下,请回罢。”
容隐回眸看他,倾城如画的面容,不染一丝情绪,清清冷冷的声音,淡凉如水。
“侯爷,我们谈谈罢。”
……
…………
皇宫之中,依旧风平浪静。
君紫嬛被接到了皇后的内殿安住。
因为她并不是老皇帝的女人,又是九王容隐未来的侧妃,便只能是在皇后殿里住下。
之前,百里连儿只是知道,容隐答应和亲,对方是为郡主。
却不知道,这位郡主容貌绝美,还……带着一个孩子。
百里连儿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端着一盘颜色亮丽的水果,走上前,与君紫嬛道。
“南离郡主,吃些水果罢,这水果才进贡过来的,很是新鲜。”
君紫嬛礼貌性的回之一笑,“有劳连姑娘了。”
百里连儿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君紫嬛的怀里,还抱着个小不点。
见君紫嬛逗弄着小家伙,极是开心,她不由问了一句。
“这孩子的模样,看起来很小,他是男是女,多大了?”
也许每个母亲,聊起自己的孩子来,都会异常开心。
君紫嬛笑道,“她是个女孩,差不多,有半岁了。”
女孩?
半岁……
百里连儿挑挑眉,她的想法,不由与江雪玥同步。
只道她是个被人辜负,欲要二嫁的女子。
她笑笑,“郡主的孩子,真是可爱。”
君紫嬛应,“多谢连姑娘夸赞,但我也是那么认为的。”
百里连儿忍不住的抽了抽唇角。
不过,她却是敛了眸色,低着脑袋问道。
“郡主生的这般美貌,又是然起帝王,帝后,捧在手心里的娇弱女子,怎么就,远嫁来了天陈国?”
君紫嬛的眸里,没有意外之色。
似是早就猜到,百里连儿会有此一问,她嫣然笑道。
“天陈国的美男子,不是很多么,我若嫁过来,定是能大饱眼福,况且,你们天陈国的九王爷,素有神童之称,我便也很好奇,他到底有多聪明,可否能与我皇兄,一较高下。”
百里连儿眸色微闪。
她默了默,似是有些迟疑的道,“隐哥哥,自然是极好的,但他身边,已经有了玥兮郡主,连儿还以为,他不会再迎娶任何一个女子了……”
君紫嬛讶异反问,“连姑娘这是何意?”
什么叫,不会再迎娶,任何一个女子?
难道说,九王容隐,和雪玥,已经定了终生,除却彼此,断不会再容忍,其他人的出现?
百里连儿的眸里,流露出一抹感伤。
“连儿钟情与隐哥哥,快十年之久,但是,自六月,隐哥哥从边境归京,玥兮郡主,从尼姑庵里归京,不过一月的时间,他们已经相爱,且,根本不容,其他人的破坏,便连连儿,也无法插足进去。
依玥兮郡主的性子,若是隐哥哥,娶了其他的女子,怕是会,很伤心罢,是以,连儿才感到诧异,隐哥哥,竟然会同意和亲,迎娶郡主为侧妃……”
君紫嬛果断的呆了一呆。
皇嫂并没有说,天陈国的九王爷,已经有心上人了。
只是说,他身体病弱,可能,会命不过弱冠。
加之,又是王爷的身份,此生断不可能,只会拥有一女子。
她这才同意,远嫁与他……
在路上的时候,她让他,多加照顾疼爱江雪玥,无疑只是想让他。不要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并未深入去想,他们两个,竟然是相爱之人。
容隐对江雪玥的动作亲昵,她也只道是,有夫妻名义。
毕竟,她看过太多,这种不付真心,随意占旁人便宜的男人。
她自己,不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这才,没有多想的。
那如今,怎么办?
她的眉间蓦然就染上了忧色。
望向百里连儿,她道“,王爷与雪玥的感情,已经到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地步了?”
百里连儿将她多变的眸色,不动声色的,收入眼帘。
她微微垂了眼眸,低声回道。
“大概是罢,但,此事也奈何不了了,郡主已经来了天陈国,还是以隐哥哥侧妃的身份,过来的。隐哥哥做事,素来有主见,既然他已经决定,要迎娶郡主,想来,应该也是先与玥兮郡主,提前说过的罢,不若,玥兮郡主,怎么可能,会答应,且,还与隐哥哥,一同前去接应郡主呢!”
她这话,有两个着重点。
其一,便是九王容隐,极是喜爱江雪玥,但是,他却同意,迎娶了君紫嬛,这其中的乾坤,真是耐人寻味。
其二,便是江雪玥,应当是同意,容隐与君紫嬛两人的婚事的,即便她不同意,却是谁也无可奈何了,容隐,是非得迎娶君紫嬛不可的。
君紫嬛好歹也是皇家人,百里连儿这两个弦外之音,她还是听的出来的。
初来乍到,她也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亦早就知道,皇室中人的勾心斗角,到哪里都存在。
但是,她却不曾想过,一个病秧子,换句话说,就是一个将死之人,也还有那么多的心机,或者,也还有那么多人看他不顺眼,特意用话去诬蔑他,让自己对他产生什么,不好的感觉。
这话里话外,阴谋阳谋的,她真是不想太多招惹。
再者,就算有些事情,她知道了,那又怎么样?
她不过就是一个,带着孩子远嫁而来的郡主,有什么能力,去翻江倒海,搅乱一池江水?
君紫嬛正了正眸色,她将外泄的神色,悉数收敛起来。
微微抿着唇,她笑了笑,回道。
“这大概,也没多大干系,紫嬛远嫁而来,为的可不是夺去什么功名利禄,也不是为了,一个男人的宠爱,紫嬛只是觉着,嫁谁不是嫁,只要自己安安分分的,不惹事不生非,紫嬛偏就不信了,还不能活到老!”
若是九王容隐府里够乱,那她适才所言,还真未必能够达到。
但,也好在容隐给她的初步印象不错。
没有多度的干扰,也没有过度的亲昵。
他待她彬彬有礼,像是对待客人,对江雪玥,则全然便是以夫君的面孔示人。
他的府里,亦没有什么通房,妾侍什么的,便连丫头婢女也没几个,那想来,还是很安稳的。
百里连儿姿容倾城,娇美难掩。
她盯着君紫嬛看,漂亮的大眼里,眸色多变而幽深,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道。
“但愿,如此罢。”
……
…………
九王容隐,要与安平侯府府当家主子,谈话。
一瞬间,所有人都知趣的退了下去。
安平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中身着黑袍的沉默少年。
“有什么话,殿下就请讲罢,讲完了,本候还要去教训,本候那忤逆女!”
容隐的眸色沉了沉。
他看着安平侯,“侯爷,可否是在不满容隐什么?”
他是真的猜不到,何以,安平侯会对,他娶江雪玥一事,抱着那般坚决反对的态度。
若是今日,不弄出个所以然来,日后,他和江雪玥在感情路上,最大的问题,怕就是安平侯了。
江雪玥不同于其他的女子。
她有主见,有想法。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一如,当初他说,要与她在一起,她亦只是问了自己,最想要的那个问题后,便义无反顾的,答应了他,与他携手并进。
或许,在旁人看来,那么快做出决定,只是率性而为。
但,爱情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会去让你思量,与一个人在一起,究竟是好是坏?
那实在是太过理智,换句话说,便是爱的不够。
因为,你若真的爱一个人。
除却天大的仇恨,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感情之外,其他的,你只会想到,与他携手,与他共同进退,而不是,究竟能不能长久……
安平侯默了很久,才抿着唇,道。
“本候与殿下,相识多年,亦在边境,共同艰苦吃苦劳累了多年,殿下的为人,本候十分清楚,殿下是个有远大抱负的人,殿下,亦有资格,去争取,常人无法争取的宝贵东西,但是……”
他顿了很久,一双剑眉,也皱的很紧,没有再说下去。
容隐隐隐猜到了几分。
他镇定自若,语气冷静,亦是坦诚真挚的道。
“在没有见到两个人之前,容隐对于某些东西,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但,自那两个人离奇死亡之后,容隐却是觉得,一个人,倘若没有过硬的势力,哪怕再精明的头脑,亦无法发挥用处,因为,容隐,护不住一个人。”
安平侯很清楚,容隐再说些什么。
然而,眼下他认为最重要的,不是容隐要不要争取九五之尊的位置,能不能护住江雪玥的人,而是,他认为,他的女儿,就是不适合他。
安平侯叹了口气,“皇家自古多无情,本候也不想多说,若是殿下愿意放手,让玥丫头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她自然会有人护着。
也会开开心心安逸平稳的过她的一生,请殿下,看在本候,与殿下相交多年的份上,放她走罢,玥丫头她,不会喜欢,在这样勾心斗角的世界,活着的。”
容隐的眼神转瞬暗沉深邃。
他的眸色渐冷,断然拒绝。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愿意放她走?!
他会提前一年回来,全然是为了她。
会愿意,去争取接手一些,他并不愿意并不喜欢的事务,也是为了她。
放她走……
呵。
放她走的理由是什么?
更何况,他的心,还在她那里,而她的心,也在他这里。
作何要放手?
凭何要放手!
安平侯显然亦是猜到,容隐的回答,会是这样。
他沉着脸色,“殿下可否想过,若是将玥丫头嫁与了殿下,本候这个做父亲的,会如何心疼,早在一年前,本候,便已经与殿下说过了,本候,一点也不想让玥丫头,和她的娘亲一般,沾上皇家的任何一丝干系,殿下,难道忘了么?!”
容隐的脸色,同样面沉如水,“当时容隐也说了,若是容隐归京之后,她不喜容隐,容隐自当不会过多干涉她。”
“简直是胡说八道!”
安平侯这回是怒急了,他猛地拍了一下手边的桌子,站起身来,破口大骂道。
“若不是殿下强行,将玥丫头的清誉毁去,她能和殿下有什么干系,她怕是,已经嫁与了丞相那老头的嫡子,快快活活去了,岂会在此,眼睁睁看着你娶妻而伤神忧心!”
垂在两侧的手,倏地攥紧,容隐黑寂幽凉的瞳孔中,染上了一丝危险的暗色。
“若是安平侯顾虑的是此事,那便先不要与雪玥说什么,待过了一阵子,本王,自当会处理好此事。”
他话音落下,安平侯却是冷冷的笑了一声。
他是对容隐的雄才伟略,深谋远虑极为折服,但……
折服归折服,用在自家人身上,可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殿下……”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旁的不说,本候与殿下相知多年,殿下的手段,本候还是略知一二的。殿下连自己的婚事,连这种跨越国界的婚事,连全天下平民皆会关心的婚事,都敢光明正大的利用,本候岂能,将本候最是疼爱的孩子,交到你的手上。”
其实,从一开始,他便隐隐猜到,容隐会答应和亲,必定是有目的的。
这个目的,从大的来看,便是能得到然起帝王的支持,在天陈国,更站得住脚跟,势力也会变得更大。
宫中人,皆会忌惮他三分,对他身边人下手之时,亦会多加犹豫思量。
这个目的,是显而易见的百利而一害。
可……
依容隐眼下所言来看,这个目的的作用,似乎,远不止于此。
之前,他所想的是,容隐是拿自己,作为交易的筹码,随即想的,是终有一日,他亦会拿他的女儿,作为筹码。
因为这个人,他舍得对自己下狠手。
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畏惧。
但如今听来,他该是在计划着是什么。
既能达到,他所想要的目的,又能将自己担忧烦心的事情,给解决掉。
安平侯最后再争取了一下,他实在不愿,与容隐闹翻脸。
“本候,有两个女儿,若是殿下愿意,本候可以,将雪玉,嫁与殿下,还愿意,站在殿下的身后,鼎力支持殿下,去争取殿下想要的东西,只要,殿下愿意,与玥丫头,解除婚约。”
江雪玥与江雪玉,两女相较之下,傻子都会选择江雪玉。
一个知书达理,美貌无双。
一个毫无特色,样貌只是清秀,并没有过人的姿色。
然而,安平侯视线里的男人,却是脸色更加冷凝了些。
他回视着他,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江雪玥,本王非娶不可,她也只能是本王的人,谁也阻拦不得,谁也碰不得,请侯爷,铭记!”
……
…………
听竹低垂着眼眸,耷拉着脑袋,走进了屋子。
江雪玥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问道,“发生了什么?”
听竹啊了一声,随后道,“侯爷派来的人,禁了郡主的足也便罢了,怎么还禁奴婢的足,害奴婢都不能出去瞧瞧,外边发生了什么……”
“既然出不去,那就安心待着罢。”
听竹顿时就更痛不欲生了。
见状,江雪玥忍不住勾了勾唇,纤细白皙的手指,在书架上,缓缓滑过。
虽然回府已经不下一个月,但,她多数都是在容隐那边住着的,她院子里的书,大都还没有看过。
她无聊的,随意挑了一本书来看。
翻了几页,见是说女子规仪的书籍,她顿时失了兴趣,正想合回去,重新选过一本。
却是蓦然发现,书上有句话,被人用朱笔划了一条线。
旁边还有一些注释,或者称之为,那人的心里话。
书上的原句是,女子嫁人之后,需得以夫为天,夫君说什么,女子便做什么,不得反抗,夫君要娶妾氏,女子需开开心心的,替夫君张罗好婚事,不得妒忌,不得哭闹……
江雪玥的视线扫下,有人针对此话,注释了一句。
若非是放在心尖上的人,谁还会在乎!
此句,字体娟秀,端端正正的,像是出自女子的手笔。
江雪玥仔细的,端详着看了片刻。
忽然忆起当年,她娘亲教与她识字认书的时候,所写的字,好像,便是这种……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想着,应该是她娘亲,对安平侯说的话罢。
因为,当年她娘亲有了她之后,安平侯便奉命,纳了几个妾氏,分别是如今的安平侯夫人,和三姨娘。
似是想到了什么,江雪玥微微叹了一声,苦涩的勾了勾唇。
“娘亲说的真对……”
听竹不知她再说些什么,正想要问问,忽然身后就传来一道,比雷声还要大的声音,吓得她立即低下了脑袋,不敢吱声。
“谁说的真对?”
江雪玥默了默,将书籍合上,随后看向来人,抿唇笑道。
“爹爹。”
安平侯的脸上,难得没有绷得紧紧,而是唇角未微扬起,像是有什么大好事一般,也没有追究,江雪玥之前败坏名声的混账事。
“你方才说,说的真对,是谁说的真对?”
“只是忽然记起了,一位故人说的话,觉得很对罢了。”
江雪玥见他神色良好,不由问道,“爹爹,可是有什么大喜事?”
安平侯摆了摆手,“哪有什么大喜事,不过便是殿下,被本候打发走了,觉着开心,如此而已。”
打发走了?
江雪玥挑挑眉,她怎么不知道,容隐有那么好打发?
安平侯挥了挥手,示意屋里的人,都退下。
众人了然,纷纷俯身行礼,退下。
临走前,紫卉还回眸看了一眼安平侯,随后,她敛了敛眸色,将房门带上。
安平侯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招了招手,对江雪玥道。
“玥丫头,过来坐。”
江雪玥闻声而动。
她坐在了安平侯的对立面,彼此脸上的神情,皆是看的一清二楚。
空气有点沉寂。
江雪玥轻轻地眨了眨眼眸,盯着手里合着的书籍,默不作声。
安平侯默了良久,才看着江雪玥,朝她道。
“玥丫头可知,真正的动情,是何滋味?”
江雪玥扬了扬眼睛。
她默了良久,才启唇回应。
“愿为他生,愿为他死,全身心的托付与信任。”
安平侯沉沉的嗯了一声,随后,他的视线凝在江雪玥的脸上,再问。
“方才,殿下与为父说,过一段时间,他会处理好和亲的事情,绝不会让为父和你,有什么忧虑,你相信么?”
江雪玥的眼眸动了动,“雪玥相信殿下的为人。”
她相信他的为人,亦相信他的承诺,只是……
有些事情,真不是相信,他就能够办的。
否则,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无奈这个词?
安平侯笑了笑,“你信的过殿下,为父也信得过殿下,但,我们父女俩,却是更相信,日后会演变的事实。”
容隐后天娶妻,已经是板上钉钉,无法逆转的一件事。
这是,快要演变成的事实。
其实,他们也不是不信容隐,不过只是,偏向现实多了一点。
毕竟,奇迹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少太少……
然,江雪玥却是摇了摇头,否定道,“爹爹说错了,雪玥或许会芥蒂,会不安,会有情绪,但,只要殿下一日未娶,一刻没有完成成亲大典,雪玥,就会相信殿下。”
并且,给他追回雪玥的希望……
后边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依她的性子,若是真的不喜欢一个人了,莫说机会了,连看一眼,她都嫌累。
她是个人,并非是个神。
人类的情绪,人类的七情六欲,她自该是有的,若是没有,她也真该哭了。
因为爱着容隐,所以当看到,他的眼神放在了,另一个与他有关系的女子身上,她就会忍不住的有脾气。
这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闻言,安平侯微微怔了怔,随后深深了叹了口气。
“真是个死心眼……”
这句话,江雪玥不止听过一次,当初掉落断崖的时候,崖底那个老婆婆,便曾与她说过这句话。
她咬着唇,承认自己死心眼。
“所以,爹爹也不用来劝雪玥,雪玥已经答应过殿下了,只要他还没有真正的,迎娶南离郡主,那么,他就是雪玥的未婚夫,就是雪玥唯一喜欢的人,谁也觊觎不得,谁也,不得觊觎!”
听她这话,莫名与容隐方才,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相似,安平侯的眸色,登时一闪。
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声交待了几句,莫要与容隐,做出什么越轨之事,便起身走了。
……
…………
翌日。
除却江雪玉,时不时投来莫名其妙的眼神,安平侯夫人,偶尔的讥嘲之外,江雪玥是过的风平浪静。
直到,到了晚上,她刚熄灯歇息的时候,平静的窗户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响动。
江雪玥倏地睁开了眼眸。
她立即翻身下榻,手里持着银针。
摸着黑,往窗户那边走去。
她的步子很小,但是很稳。
眼眸也不断的转动着,将四周的动静,看在眼里。
她非绝顶高手,视力并没有说,能够在夜间,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大概能看出一些东西的轮廓来。
她正走着,手腕忽然一重。
紧接着,那人立即擒住了她欲要反抗的双手,江雪玥眸色一凛,刚要旋身,绕开抓着她的人,只是,鼻尖扑鼻而来的淡淡的墨竹香味,她不由怔了一怔,那人,便乘机,将她按在了冰凉光滑的墙壁上。
温热的唇,随后便覆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