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倒让袁绣宁有些意外,她眯了眯眼,仔细的瞧见两人的手也拉着,自家孙子表情意味不明,她当是认为这孩子是想开了,也会疼人了,不免心里有些安慰。
袁绣宁喊了他们一声,骆晖拉着苏薄走到跟前,淡笑着点头:“奶奶早安。”
苏薄低着头,声音嗡嗡的:“奶奶早。”
“早啊早啊,你们都早,小苏怎么了,身子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这几天,气温不太稳定,得注意保暖啊。”
本来是没事的,但一大早的就被迫洗了个冷水澡,苏薄绕是免疫力再好,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没事,奶奶……阿嚏!”不适宜的打了个喷嚏,苏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用手捏了捏鼻子。
骆晖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向厨房,钟嫂正在准备早饭,见骆晖进来了,连忙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小晖啊,什么事?”
骆晖礼貌的颔首,问:“钟嫂,有感冒药没?”
“怎么了,生病了?”钟嫂边翻箱找柜边不停的担心和叮嘱。
“不是,是苏薄有些感冒。”
钟嫂拿着胶囊的手一怔,笑了笑,把药递到骆晖手上:“原来是苏小姐啊!”
骆晖点头:“有没有冲剂?”
“这倒没有了,怎么了,苏小姐怕苦?”
“不知道。”他拿着药走出厨房,扬了扬手:“麻烦钟嫂了。”
钟嫂有些失笑,这小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骆晖去接了杯热水,然后把药从锡纸板里抠出来,放在掌心里,然后又重新走回苏薄的面前。
“怕苦吗?”
两人聊的还挺愉快,骆晖突然□□来让两人同时都愣了愣。
苏薄摇了摇头,回答他的话:“不会。”
骆晖坐在她身旁,把手掌张开:“胶囊能吃吗?”
苏薄对于他关心的举动有些讶然,怔怔的点头:“能,我不喜欢喝冲剂。”
倒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人,骆晖点点头:“那好,吃了吧。”
苏薄点头道谢,骆晖的贴心让她有些无法适应,伸手欲接过来,却被他制止住:“我喂你。”
苏薄:“!!!”
她忙慌乱的摆手:“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骆晖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这么盯着她看。
得,这男人生气了……苏薄感到莫名其妙。
袁绣宁在一旁忍着笑意,她家宝贝孙子好不容易温柔一次,反而还被人拒绝了,这台阶确实是不好下,老太太笑着调节气氛:“小苏啊,你就领这个情吧,当是给奶奶面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不适应骆晖态度的转变,悄悄的偷看他一眼,那目光太过灼热,苏薄连低下头,老太太也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让他难堪,点了点头。
骆晖的表情这才好了点:“张嘴。”
苏薄羞愤欲死,她又不是断胳膊断腿,至于吗?
双颊不自然的绯红,她脸皮虽然厚,但做这种事女生怎么会好意思,只能闭着眼,唇瓣微微张开。
老太太看的出来,苏薄有些害羞,所幸也识趣的看向别处,不打扰小俩口。
胶囊倒进她嘴里,不适宜的竟要从嘴角脱落,苏薄下意识的用舌尖勾住,将它往嘴里带。两人的距离隔的很近,她刚才那个小动作顺势也扫过他的掌心,湿漉漉的触感,骆晖的眼神瞬间变得晦涩。
而苏薄显然是不知道,自顾自的抱着水杯喝水,舌尖又时不时的舔着杯沿,骆晖感到一股燥热,夺走她的水杯然后一口喝完,要是在别墅里,他早就把她给办了,这女人真是个妖精!
苏薄一愣,看着他放下水杯,不明所以。
她的唇瓣湿漉漉的,饱满粉嫩,十足的勾引,一个人的欲|望只要被放了出来,到后面就根本控制不住,骆晖极力的按耐,转过头不想去看她,随意的问道:“奶奶,其他人呢?”
“哦,你说那两个啊!不知道咋了,一大早就回家了,刘湘萍陪丁家孩子一同回去了,说是感冒发了高烧,谁知道呢!”
骆晖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
苏薄和骆晖在老宅待了一个星期终于回去了,袁绣宁心里万分的不舍,觉得新年都快到了,干脆在老宅一起过了算了,骆晖皱着眉,似乎有些不同意:“奶奶,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办呢。”
这倒也是,男儿志在四方,应为了事业好生拼搏,老太太也不再强求了,放他们离开。
苏薄与老太太来了个拥抱:“奶奶,有空我会回来看您的。”
这几日的相处彼此之间感情加深,袁绣宁是愈发喜欢这姑娘,两人依依不舍的分离后,苏薄才上车离开。
刘湘萍没有回来,骆晖对丁巧突发高烧的事有些怀疑,但证据不足,也不好证实自己心里的想法,便只得先作罢。钟叔和骆翼峰依旧没有出现,听老太太说是出国办点事,要有些时日,骆晖不得已当起了司机,新年将至,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骆晖看着旁边的苏薄,问了句:“饿了吗?”
苏薄摇摇头,才从老宅吃完午饭,怎么可能马上就消化了,她又不是猪。
骆晖转过头不看她,将车子停在超市旁边,然后打开车门,冷声道:“下车。”
苏薄抿了抿嘴,乖巧的下车,多嘴的问了一句:“来超市做什么?你很饿吗?”
骆晖怔了怔,冷眼扫过苏薄,她立马噤声,低着头。
半响,他才突然开口:“是的,我很饿。”
意味不明的话,苏薄愣了愣没太明白。
“过来。”他侧着身,向她伸出手:“新年快到了,去买些年货。”
苏薄恍然大悟,将手伸过去,这个姿势自从那晚过后,他们的身体接触变得频繁,但碍于在老太太面前也不敢胆大包天的做其他事,只能拉着她的手,然后放在他的腿上,反复捏揉,然后十指交叉,像是在*一样,的她整个掌心都紧张的濡湿,好不适应。
她觉得骆晖没说错,他对待他的女人向来很温柔,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这都快让她产生错觉,以至于有些时候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也敢多问他几句。
这个时间点超市人很多,漫天的嘈杂声响彻耳畔,他将她的手扣的死死的,然后放进自己的兜里,狭窄的空间竟有些闷热,苏薄有些不适,但又不敢抽出来,只能这么跟在他身后。
在苏薄的意识里,骆晖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公子对于持家这种事应该是陌生的,可骆晖却是让她足够讶异。
他从不买熟食,挑着新鲜蔬菜的技巧比她还清楚,买的都是些很实用的日用品,还有一些需要随时随地放在家里的备用药。他如此的专业连导购小姐都不免赞赏道:“太太,你老公真是个会持家的好先生。”
苏薄率先看了一眼骆晖,见他并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她也就悻悻然的笑着说:“谢谢。”
路过一排避|孕|套的时候,苏薄下意识的看向别处,骆晖则坦然处之的认真挑选起来,像是刻意逗她,他拿起两盒超薄型的问:“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苏薄眼神飘忽,她觉得她的声音都不是她的了:“我……不知道。”
骆晖勾了勾唇,把盒子放进购物车:“我觉得挺好。”
“……嗯”她漫不经心的回答。
“嗯?”骆晖显然不满意她的走神,捏了捏她的手。
苏薄的头垂的更低了:“……先生觉得好就行。”
骆晖侧头吻了吻她的脸,夸奖道:“很乖。”
***
刚回到别墅,就下起了小雪,翩跹而至的雪花洋洋洒洒,苏薄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的雪景竟有些唏嘘,她还记得几个月前这里有大片的樱花海洋,可现在却只剩下萧条的树干,什么都变了,从以前的宠物到现在的情人,苏薄突然有种恐怖的念头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会不会这辈子都无法从骆晖身边离开了……
若说只是当前的阶段,苏薄当然是愿意的,可是,到了以后……就不能了。
在骆晖身边就是个地狱的边缘,稍有不慎,她就会跌进万丈深渊,然后尸骨无存。
他们两个差距很大,豪门望族之间的血海深仇、机关算尽太不适合她,再说了,若是骆晖知晓了她从前的经历,那她可……
不行不行!必须要在骆晖玩够她之前找到退路,以防万一,她必须得尽快为自己想一个万全之策。
“还不去洗澡,在这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抹熟悉的嗓音,骆晖正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发梢滴着水珠,沿着他俊逸的五官缓缓流了下来,他的眼神眯着,很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苏薄的心咯噔一跳,扔下一句“我先去洗了!”便匆忙的离开。
骆晖狐疑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一秒,然后踱步往厨房走去。
苏薄在浴室里想了很久,现在的她二十四岁,能够留住骆晖的就只有这幅身体,可她并非不老之人,若是白驹过隙,光阴无情,她变老了,容颜慢慢消逝,他们在非爱情的基础上,各取所需,倘若这幅身体都没有用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骆晖不会娶她,这是必然的,身份摆在那儿,老太太虽说是十分看好她,可流言蜚语,骆家的人怎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与整个世界为敌,这不太现实,过了做梦的年龄,好像整个社会是屠杀场一般,鲜血淋漓,人性泯灭,她变得只是一颗棋子,随时随地都可除去,没有任何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