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
苏薄睁大了双眼,他不会是……
骆晖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看着她,然后把要搭帐篷的材料全部拿了出来,乱七八糟的摆在地上。
苏薄扶额,提醒他一句:“先生……这是别人家……”
“我知道。”他专心致志弄那些支架,完全没看她一眼。
“你这样不好吧……”
“为什么?”
“这是别人家啊……”
“我知道。”
“……”
说不下去了……
苏薄嘴角轻抽,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无赖的样子。
“先生……不太礼貌……”
“……”
他抽空看了她一眼,无视她说的话:“你说什么?”
“……”
苏薄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毕竟他是骆总,吕家的人又怎么敢生气?只是真有他的,能想出这个法子,在别人家客房里……搭帐篷?!
呵呵呵呵……
可看着他那熟稔的手法,到真像是专业的,有条不紊,专心致志,有人说认真的男人或女人都有着魅力,这句话没有错,看着骆晖她竟不禁着了迷。
他此刻半蹲着,他还穿着昨天的白衬衫,袖口被挽上去一截,修长白皙的手指正在玩弄着那几根黑色的支架,目光专注且深邃,衣领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漂亮性感的锁骨,他生的一副好皮囊,俊美冷清,又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面无表情的时候像只高冷的波斯猫,高贵冷艳,居高临下的傲视天地,对这世间都持有不屑一顾的态度。
苏薄没见过他工作时候的模样,但应该和搭帐篷时差不多,认真的若无旁人,面部刚毅冷峻,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让人心生悸动。
房间很安静,傍晚的余晖投过窗子折射在地板上,砸了一地的金光。
他集中精力的在搭帐篷,苏薄便也不扰他,只是不大且静默的房间里苏薄能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砰砰砰,如擂鼓,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心口,生怕被他听见。
可他没有,很专心。
半个小时过去了,帐篷终于搭好,灰色的帐身,看起来结实牢固,骆晖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他的额头沁满了薄薄的密汗,好些日子没弄了,到有些生疏了。
他看着床上的苏薄,翘起薄唇走到她身边:“觉得怎么样?”
他突然俯下身,苏薄心漏一拍,不自然的赞赏道:“很,很好。”
他表情有些愉悦,猝不及防的将她抱起:“我带你过去看看。”
帐篷里不算大,只能睡下一个人,但他确实搭的很结实,苏薄使劲摇了摇,它都依旧岿然不动,骆晖在她身后,表情意味深长。
“那睡的问题解决了,吃呢?先生,你不可能不吃饭吧!”
“我可以吃你。”
“哈?”
“我是说,我可以吃你的。”
“………可他们家的碗筷是没有消过毒的,只是洗两道而已,所以病菌还是有的╮(╯▽╰)╭。”她想让他知难而退,哪怕昨天已经和吕萌萌说清楚了,但他若是待在这里,有太多不方便了,她会被他束缚的没有自由,想干什么都不能,她好不容易能脱离他的管束,能有几天放松的时间,还没好好玩够呢!怎么能让他轻易的留下来!
她狡黠的眼睛亮亮的,水光潋滟,甚是讨喜。
骆晖哪会不知晓她的心思,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她心紧张,他眯着眼从她身后拿出大包黑色的塑料口袋,放在她面前:“你看看,够不够?”
苏薄疑惑的看着他,然后把口袋打开,里面皆是熟食、罐头、压缩饼干,满满的一袋,苏薄咋舌,他是下定了心要留在这里啊……
苏薄:qvq……
“先生……你不是平常不吃这些东西的吗……”苏薄泪流满面,这男人怎么就这么固执……
他笑着把头搁在在头顶上,声音清凉悦耳:“乖,为了你我牺牲这么大,是不是很感动?”
“感动……”
t_t……
***
骆晖在吕家住的这两天,苏薄也彻底离开了床,转而帐篷。
不要问她为什么,反正她每天睁开眼睛,都是在骆晖身上。
苏薄一开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想要从他身上离开,却被他狠狠的钳制住:“那床这么脏,你是打算回去以后都不睡床了吗!”
苏薄:“……”
什么理由?他连她睡哪儿都要管!真是个变态。
“你如果不想回别墅睡地板,就乖乖带着,那床不干净。”
呵呵呵,就你干净,你全家都干净!专横的男人!
饶是头天苏薄极力的拒绝,但骆晖还是有他各式各样的理由。
“先生,那地方太小了,我睡不下。”
“不会,你睡在我身上,我看着你睡的挺舒服的。”
是啊,舒服,尤其是顶着她腹部的那抹坚硬qvq……
到后面她理由多了,骆晖就有些生气,冷冷的松开她:“有这么不想待在这里?那就不要回别墅了,你就好好的待在这里,睡你的床!”
得,好家伙!还炸毛了!苏薄噘嘴,这男人可真惹不起。
她温柔的主动抱住他,声音软绵绵的:“那我就陪着先生你。”
骆晖冷哼,没在推开她。
***
这边气氛柔情蜜意,两人难得这么和谐,可吕家那里确实炸开了锅。
踩踏事件,由于现场混乱而无从考究,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饶是骆晖有多不悦,却也不得不承认,当时场面混乱,根本就找不到真凶。
他只有带着满肚子的怨气指责苏薄以后做事注意点,马马虎虎,惹事生非,完全不像个样子。
苏薄自知理亏,连声应好,认错的态度很诚恳,骆晖不会死咬着这一点不放,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对于政府推出了湿地公园度假场所的计划由于吕家的强烈反对,至今都还没有开工。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坐在办公室里的周练心急如焚,这是他来风扬接手的第一笔大工程,如果能够成功,那么他就证明了实力,爷爷看见了也自然不敢再小瞧了他,那么他早点离开飞扬也指日可待了,毕竟在别人手下打工,还要受那男人的各种威胁,周练苦啊……
可吕家问题太大了,立场很坚定,对那棵百年老树情结之深,压根儿就不肯松口。
周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皱着眉头,听说吕家的那个女儿吕萌萌和苏薄玩的很好,如果让苏薄去当说客,几率应该还是有点的吧!
只是他和苏薄现在的关系简直让他愧疚,又怎好意思再求于她?再说了,她都不肯见他,也有好些日子没看见苏薄了,这个办法,实在是很不现实啊……
身心交瘁的周练不得不打电话去骚扰骆晖了,探点口风什么的,还是可以有的吧……
***
而这个时候的骆晖正陪苏薄在外面逛,她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外加伤势也不太大,几天就已经痊愈了。
安槐镇虽然名气不太大,在没有听到周练提起过安槐计划时,骆晖还真不知道。
不过他到能够理解周练为什么会选这个地方了。
槐树遍镇,极具特色,尤其是三月份清幽的槐花香弥漫在空气里,光是想想,骆晖都能够感觉到身心舒畅。
而彼时快六月份了,骄阳似火,槐花已过了季,余留下翠绿的槐叶,树影斑驳,婆娑起舞,置身于树海当中,心情不由得安定下来,是休闲养性的好地方。
城市的灰尘漫天,人车喧嚣,人们忙碌于找钱和生存,朝九晚五,进入一个城市就得不到适当的休息,压力在逼迫着他们前进努力,身心就没有松懈过,全身出于紧绷的状态,他们在为自己而活着,不肯让自己松一口气,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一分的懒惰就可能成为竞争对手的手下败将,所以哪怕那些业内的成功人士也没有给自己放松的时间。
而安槐镇若是真建造成休闲度假的好场所,外加上风扬的名气和影响力,安槐镇不但可以大火,还能赚上一笔。,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项目,但很可惜,至今周练都还没有拿下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骆晖看着周练打过来的电话,不禁失笑。
为避免苏薄的反应,骆晖安抚好苏薄,去了一旁接起电话。
苏薄乖乖点头,他一个总裁,自然是公事缠身,能腾出时间来陪着自己,她虽然表面上有些不愿意,但心底还是莫名的有些开心,她并非不懂事的小女生,所以很能够理解。
微风扶起,头顶上的树叶猎猎作响,苏薄想了想,然后开心的跑回屋子。
骆晖目光一直在默默的注视着她,看见她跑进屋子,然后有些吃力的搬了个摇椅放在树底下,自己又躺上去,舒服的摇啊摇。
骆晖有些失笑,眉眼间尽是柔和,直到电话那边周练有些气急败坏的喊了好几声,骆晖才缓过神来,歉意道:“走神了,你刚刚说什么?”
“……”
周练咬牙切齿:“你想什么去了!我在给你说话啊!”
“……看到个可爱的小东西,被吸引过去了。”
“什么?”
骆晖正了正神色:“你不是要问我问题吗?怎么?不问了?”
“……”
是你把我带偏的!好不好!
周练翻了个大白眼:“我就是问你……苏小姐那边有没有对我消消气?”
“干嘛问这个?没有,我现在根本不能在她面前提起你。”
“哦……”他的声音变得恹恹的,估计这条路走不通了。
“怎么?”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蹙眉道,“你想通过她向吕萌萌那里下手?”
“额……”真是万事都满不过他,“对啊,有这个打算。”
骆晖敛了敛眉:“这不是个好办法。”
“我知道,但我实在没办法了,那家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你自己看看那男人都进医院了,还不肯消停,日期真的不能再拖了!”
骆晖沉思,周练说的也不无道理,吕家人是比较麻烦,他在这里这么多天,哪怕那些村民暴动,使用武力,这吕父吕母却还是很坚持原则,他随口问过苏薄,听吕萌萌告诉她,这老槐树是祖先留下的,他们吕家世代守护,不能破了祖宗的规矩。
这种迂腐的观念骆晖不是不能明白,就比如骆家,风扬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如果要毁到他手里,他也会誓死守着这份家业,在某些观念里,这和吕父死守那棵大槐树是一样的道理。
可他是商人,这些东西并不在他所考虑的范围之内,周练做成这笔单子只会对风扬有利,当然,若是做不成,风扬也不会在乎这么点钱,只是谁会嫌钱多?
但吕家这几个人确实是很棘手,一时也找不到对策,吕萌萌和苏薄的关系很好这是显而易见的,若是能让苏薄去说服吕萌萌,那么吕家就有了漏洞,接下来吕家的观念就不在那么顽固了,假以时日,再多给点钱去补偿,这个所谓的使命就会自动瓦解,一切都会变的简单很多。
“阿晖……你得帮帮我,有什么法子?我现在焦头烂额,根本想不出什么法子!”
骆晖玩味的勾起唇,椅子上的人儿没有了动静,估摸着睡着了。
“给我个理由,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我给你钱!”
“你工资都是我发的。”
“……”
周练:“我把我自己给你!”
“抱歉,我对男的不感兴趣。”
“……”
周练欲哭无泪:“那你想怎么样……”
他垂眉想了想:“你现在什么都没有,那就先欠着,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他夸张的抱着胸:“我是好少年!”
“……”骆晖翻了个白眼,“一句话答不答应。”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qvq我……答应……”
“好,等消息。”
话毕,便掐断了电话。
骆晖在那里腹诽,真是个腹黑的男人啊……
把手里重新放回口袋里,骆晖朝大树底下走去。
***
苏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当时在槐树下太过惬意,那是个乘凉的好地方,微风四起,丝丝凉意刮过皮肤。她不免有些犯困,这样想着想着,就真睡着了。
她朦胧的睁开眼,颈窝有些痒,她低头去看,黑色的短发在蹭着她,苏薄用手推了推,娇嗔道:“先生……”
骆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她修长优美的脖子,苏薄一个触电瞬间清醒。
他哑着声音,低喃道:“醒了?”
苏薄被他这么一弄,不醒也得醒,她点点头。
骆晖顺势就抱着她起来:“还要睡吗?”
“不睡了。”
“好,吕家的人已经做好晚饭了,我们该下去了。”
“嗯。”
一家人就等她们俩,吕生自从骆晖来家里和苏薄住在一起后,他就回了学校,借口说学业繁重,暂时就先住校了。
一家人到没想太多,他现在高二,很重要的阶段,自然该努力学习,应付高考。
骆晖听见这事的时候,勾了勾唇,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笑意加深,让人琢磨不透。
骆晖今天有点怪,平时吃饭的时候了,因为有洁癖所以他都在房间里吃罐头或者拿自己买的餐具让苏薄给他煮点面什么的,然后再给他端上去。
吕家一开始有些好奇,觉得是不是饭菜做的太寒酸,骆总不喜欢吃,可后来一想这面又好不到哪儿去啊!
苏薄未免他们多想,就说骆晖其实有洁癖,很挑剔,怕让你们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没有和他们一起吃。
他如此照顾他们的心情,这骆总真是好人,所以,一群人对骆晖的敬仰又升级到了一个档次。
坐在一旁的吕萌萌暗自松口气,正如苏薄所说的,骆晖工作繁忙,压根儿就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哪怕他对她还是面无表情,但或许是苏薄所说的,又可能是因为苏薄是骆晖的女朋友,吕萌萌面对骆晖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可尊敬礼貌还是得有,不能坏了礼节。
而今日骆晖反常的举动让吕萌萌惶恐,又是亲自下来,把自己买的罐头都打开一起分享,又是把一个鲫鱼罐头放在她面前,声音不比之前冷。
“这个可以,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不辛辣的食物。”
吕萌萌受宠若惊,捧着那个罐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有些激动:“谢……谢谢骆总……”
苏薄在一旁吃着白米饭,为他突然的温柔和体贴心生怀疑。
分享完罐头了,他又把小零食放在桌面上,吕父吕母对于这些小零嘴,没多大的感觉,只是想着还有一个孩子在学校读书,若是等到他回来,或许这俩人都走了,于是眼神指示吕萌萌再拿几颗。
吕萌萌有些不好意思,但骆晖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主动的把零食往她前面堆,声音温润:“喜欢就多拿点,哦对了,还有你弟弟,觉得他喜欢什么就拿,不要介意。”
这还是那个薄情如丝,严肃冷漠的骆晖吗!吕萌萌不敢肯定的看向苏薄,苏薄也是一脸傻样,摇着头,她也不知道。
但他既然有心,吕萌萌欣然接受,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
吃过晚饭后,其他人陆续回房间。
苏薄把门关上就情不自禁的问道:“先生你怎么了?”
骆晖又恢复往日的神色,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直接坐在帐篷里面,转而问道。
“还有几天我们回去?”
他猝不及防的丢出这句话,让苏薄有些措手不及,她还没有想过呢。
“唔……按理说还有两三天了。”
“想回去吗?”
他向她招手,苏薄走过去,一个用力她被带进怀里。
“不知道……先生你呢?你想回去吗?”
“你觉得呢?”他扬了扬下颌,没有吃的,没有睡的,他现在巴不得赶快回别墅,好好洗个澡,别提多舒服了。
苏薄也知道他的难处,她想了想,吕萌萌这里她既然已经看望了,没有什么大碍,他们自己镇上的事,她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管,而且睡在别人家里不管做什么都还是有点不自在……
“唔……那就这个星期吧。”
骆晖眼色不动神色的变了变,然后薄唇凑到她的耳边,划过一阵颤栗,他直接欺压而上,忽略她的问题,在她耳畔动情的说:“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买单人帐篷吗?”
苏薄愣着看他。
他浅笑:“因为很方便做事。”
他就等着苏薄身体好的差不多,然后在吃掉她,这已经忍了很久了。或许是念在她身子受伤,今晚的骆晖儒雅的像个绅士,动作轻柔,仿佛对待珍宝一样,用尽了温柔缱绻。
***
苏薄第二天是被门外急促且大力的敲门声吵醒的,她下意识的用手推了推:“先生……”
可是手上擦肩而过的是空气,她蓦地睁开眼睛,帐篷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门外似乎很急切,敲了很久都没见有人开门,直接就转来把手冲了进来,四目相对,苏薄像是想到什么,用被子快速盖住自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吕萌萌捂住耳朵,大步流星的走到帐篷面前,猛地把她拉出来:“你叫什么!”
“我——”她低头去看,诶?她还穿着衣服的,谢天谢地,要不然就尴尬死了。
苏薄有些做贼心虚,理了理衣服说:“有……有什么事吗?”
苏薄这才发现吕萌萌的眼睛很肿,明显的哭过,她心慌了,不由得又问了一遍。
吕萌萌哑着声音道:“苏苏,我爸突然摔倒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我们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我……”
家里的钱全部还给了王岸,父母本身就没什么收入,弟弟在上学,她在s市上大学,开销大,要不是她打零工,根本就不能在s市生活。
王岸又去外省学习了,突发的事故让她手足无措,家里没有多少个钱了,而现在因为槐树,和邻居们都闹的不可开交,该借的她都借了,可还是差啊,没办法,她只能想到苏薄,苏薄是骆晖的女朋友,再说从前她衣着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