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为了往上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再后来,没人敢和他说笑,也没人会和他说笑,杨贺也就不屑了。
他笑得开心,年轻漂亮的眉眼活泛了似的,走过去,随手捡起散在床上的春宫,说:“殿下这是没尝过女人的好。”
季尧咕哝道:“有什么好的。”
一双眼睛黏在杨贺脸上,当朝炽手可热的大宦官穿着滚金边的红衣裳,肩膀薄,侧脸笼着灯光,无端削弱了几分凌厉。
几根手指细瘦干净,却翻着露骨的春宫,画中女人的腿,男人紧绷的腰胯自他指尖过,没搅起杨贺的波澜,却教季尧心头滚烫起来。
他想起他娘,疯了也要体面,手指尖儿永远抹着朱红丹蔻,艳艳的好看。
季尧鬼使神差地盯着杨贺的手指,抬手攥住,说:“公公尝过么?”
杨贺眉毛拧了拧,有些不快,还有点儿难堪,说:“松手。”
季尧不肯,掌心出了汗,固执地捏着他的手腕,杨贺脸上没什么表情,冷淡地说:“殿下,奴才七岁就入宫了。”
季尧猛的想起杨贺身份――杨贺是太监,是阉人,顿时胸腔像烧了一把烈火,克制不住地看了眼杨贺下身,带了几分好奇和探索的意味。杨贺何其敏锐,自然察觉到了,脸色都变了,难堪地抿紧嘴唇,没等他甩开季尧的手,季尧已经挨了过来,低低地说:“公公,我难受。”
“都怪公公让我看这些东西,”季尧恶人先告状,委屈坏了的语气,挨得太近,滚烫的热气直往人耳边走,“怎么办,我好难受。”
杨贺浑身都绷紧了,用力甩开季尧,退开几步,冷冷道:“我去找宫人。”
“我不要别人!”季尧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攥得紧,狠狠压上了床榻,居高临下地盯着杨贺,重复道:“我不要别人。”
杨贺怒极反笑,抬起眼睛看着季尧,说:“那殿下想要谁?”
季尧看着他冷冽如刀的眼神,刺激得底下更硬了,兴奋地手指尖儿都在抖,他软了语气,撒娇道:“公公说了要教我的,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他力气太大,身躯滚烫修长,结结实实地压着杨贺,杨贺从未和人这么亲近,直接挣扎起来,脸色阴沉,“季尧!从我身上滚开!”
季尧冲他笑,“公公还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杨贺怒道:“季尧!”
季尧笑盈盈地说:“公公叫我名字真好听――”
“就是别这么凶嘛,”杨贺挣得厉害,季尧小腿上被他踢了一下,吃了痛,恍若未觉,反而低下了头,亲昵地蹭了蹭杨贺的鼻尖,“公公别挣,以前公公都不对我凶的。”
杨贺难受地别过脸,季尧攥着他的手腕,掐得死紧,膝盖也顶着他的腿,杨贺都不知这小子哪儿来这么大力气。
杨贺深深地吸了口气,忍耐道:“季尧,从我身上起来。”
季尧低声说:“公公真坏,让我看这些东西,把我弄得这么难受又不理我。”
“管杀不管埋,不厚道。”
他语气烂漫天真,甚至还带了一点儿笑意。杨贺发冠歪了,脸颊气得通红,整个人陷在床上,满床都是弄乱的春宫图册,一张一张冲击人眼球。可季尧却觉得,哪一张都没有杨贺这般艳情。
杨贺直勾勾地盯着面带笑容的季尧,无端觉得脊背发凉,果然,这小子一直都在装模作样地骗他。
杨贺垂下眼睛,示了弱:“殿下,你弄疼我了。”
季尧没轻没重地攥着他的手腕,腕子都青了,留着掐痕,季尧看了眼,兀自笑道:“公公可真娇,怎么办呢,公公疼,我这儿也难受啊。”
他挺胯顶了顶杨贺,杨贺僵住了,如遭雷劈似的,呆了呆,季尧抓着他的手往身下送,贴着他的耳朵,软软地求他,“公公,帮帮我?”
那东西已经勃起了,鼓鼓囊囊的一团,委委屈屈拘在布料里,存在感十足。
季尧不要脸地抓着他细白柔软的手指去碰自己的东西,乍一碰上,季尧就喘了声,杨贺却猛的反应过来,一个用力,竟挣脱了开去,狼狈地下了床,凶狠地瞪着季尧。
季尧仍回味着他手指的触感,心里有几分惋惜,须臾,脸颊就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
杨贺气得胸膛起伏,骂道:“混账东西!”
季尧拿舌尖顶了顶发热生疼的面颊,笑了起来,“公公别生气嘛,我早同你说了,我不要旁人教我。”
杨贺站着,脊背挺得笔直,冷冷道:“叫你一声殿下,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你算什么东西!”
季尧不以为然,笑盈盈地说:“公公不装了?”
杨贺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眼神森寒,透着股子杀意。季尧心里没来由地有点儿疼,可这疼又夹杂着几分痛快,像是理应如此,这才是杨贺。
季尧道:“公公,杀了我,你这三年就白费啦。”
杨贺如看陌生人一般,看着季尧,面无表情地说:“那又如何,死了一个你,没人会在意。”
“就像公公当年杀那小宦官?”季尧坐直了身,眉眼弯弯,轻轻吐出两个字,“晚啦。”
“我告诉公公一个秘密,”他开心地靠近杨贺,杨贺却退了一步,他啧了声,说:“御林军里有谢家的人。”
“公公今日杀了我,明日天底下的人都会知道公公谋害皇室。到时候,公公还是会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