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当前网络水军的具体情况之后，林阳也没啰嗦，直接把阳光微博目前的处境，以及自己的想法和需要跟李超凡说了。

　　 李超凡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问：“这……这管……管用吗？”

　　 林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满满地说：“放心，我觉得很管用。”

　　 李超凡问：“那……那我……我去去叫……叫人了？”

　　 “超凡，你就尽管干吧，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如果这件事情办的好，说不定你以后也可以想他们一样做个水军头子！”

　　 把事情和李超凡交代好之后，林阳马不停蹄地离开学校，专程跑了一趟工作室，并把自己的想法和对策，和王云飞详细说了一遍。

　　 王云飞这边似乎也没什么招了，听了林阳和他说的计划，虽然乍听起来有些剑走偏锋，为今之计，倒也不失是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好主意，王云飞考虑片刻后，便同意了林阳的决策，并且还主动联系了一些在网络上做兼职的朋友，随时准备听从林阳的号令，好好地大干一场。

　　 在工作室呆到傍晚，吃过晚餐，林阳走到工作室门口抽烟。

　　 然后，林阳拿起手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爷爷奶奶的身体，让他们注意保健，告诉他们自己很快就会回家。

　　 随后，他又打电话给在外经商的父母，商量着自己差不多年底的时候，会和他们一起回家过年。

　　 紧接着，林阳又拨通了刘丽敏的电话。

　　 “在哪里？今年要回老家过年吗？”

　　 “已经到家了。”

　　 “那么快，在家干什么呢？”

　　 “做英语考试练习题呢。”

　　 “那么认真……晚上吃的什么？”

　　 “没吃。”

　　 “真的？干嘛不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

　　 刘丽敏赌气道：“就不想吃饭，反正你也不会关心我吃没吃饭。”

　　 林阳说：“哪里，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你呀？乖，听话，一定要吃饭，千万别把自己胃搞坏了。”

　　 “少假惺惺了，你就是不关心我！”

　　 “真不是！”

　　 “……”

　　 在聆听了林阳一顿耐心的解释过后，刘丽敏的语气变得柔和许多：“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你……”

　　 “很快，最多十天，等我把事情办完，我们就能见面了。”

　　 “还要十天啊？你现在在哪呢？”

　　 “上海。”

　　 “我说你住在哪？”

　　 “住宿舍啊。”

　　 “学校都放假了，你一个人在宿舍怕不怕…………”电话里，刘丽敏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阳说：“不怕，还有一个同学在。”

　　 “哦，还有同学没回去，那就好，我还以为就你自己一个。”

　　 “不是……就算自己一个人，我也不怕。”

　　 “嗯，事办完了，就早点回来吧。”

　　 “我知道，你放心，很快的。”

　　 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后，王云飞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工作室的大门，瞧见林阳正在拿着手机讲电话。

　　 就在林阳挂了刘丽敏电话，准备打电话给詹淑芝的时候，王云飞来到林阳的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向林阳示意自己的到来。

　　 于是，王云飞和林阳开始商量着，如何用法律手段应对利华杀毒软件公司的诽谤，得到林阳的同意之后，王云飞立马打电话委托了他同学的父亲，告诉他发给利华杀毒公司的律师函措辞一定要强硬，如果不公开道歉并进行赔偿，那就法庭上见。

　　 翌日，上午9点。

　　 林阳睡了个舒服的懒觉，从被子里找到外套穿上，从上铺爬下来，走到窗前，一把打开窗户，又走到李超凡身后，听李超凡跟他的水军朋友讲述的操作方案。

　　 林阳不停地“嗯”着，听到不太合适的地方，就给出自己的意见。

　　 李超凡说：“人……人我……我已经联……联系好了，目……目前有一……一百三……三十个人，这……这些人的的……费……费用怎么算？”

　　 林阳想了一下说：“一条帖子两毛，上不封顶。”

　　 李超凡问：“怎……怎么统……统计条数？”

　　 林阳说：“论坛都有id发言条数统计，每天让他们截图发给你。”

　　 李超凡又问：“有……有人浑……浑水摸……摸鱼怎……怎么办？”

　　 林阳说：“水至清则无鱼，只要效果好，咱们不要在乎那三块五块的，关键是要有效果。”

　　 李超凡说：“好，有……有情况我我……再找你。”

　　 兜兜转转忙碌了两三天，林阳这个时候已经没心情没精力坐在电脑前码字了，还好电脑里备有几章《洪荒神皇》的存稿，可以勉强再支撑几天更新。

　　 李超凡依然坐在自己的电脑前工作，而林阳洗完澡后，就直接倒在床上，开始呼呼大睡。

　　 接下来的两三天，林阳在宿舍里码字，随时观察李超凡的水军在各个论坛的战况，帮忙挑出一些观点、措辞、逻辑上的问题，然后告诉李超凡要一一注意。

　　 后来觉得太麻烦，他自己动手编了10条灌水专用语，用qq复制给李超凡，并且告诉李超凡，就让手底下的人按照这个来。

　　 仅仅几天，李超凡联系的水军首演，就凸显出强大的威力。

　　 让林阳感到欣慰的是，虽然李超凡这个家伙口吃毛病严重，可他办起事情却很是雷厉风行。

　　 在2007年初，“蓝瘦香菇”还没有出现，绝大多数人对水军的话题性战斗力没有足够的认识，但林阳清楚水军的厉害。

　　 在他的直接授意下，李超凡的水军先是对论坛里针对阳光微博危险性的警示帖子进行集火攻击，要求楼主不要遮遮掩掩、欲说还休，拿出直接证据来，否则就是赤果果的污蔑、诽谤。

　　 随后，李超凡的水军用一个固定句式对林阳清楚的幕后黑手——利华杀毒软件公司进行对点打击，固定句式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并配上老板三国诸葛丞相的“表情包”截图）

　　 很快，在一大批水军近乎疯狂的渲染炒作下，“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仿佛在一夜之间，成为了热门网络用语。

　　 互联网各大论坛，哪个老网民要是不知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就像后来有人不知道“直到我膝盖中了一箭”，简直不好意思跟人说他在论坛混过。

　　 不得不惊叹，李超凡统领的水军是绝对疯狂的。

　　 在“一条两毛上不封顶”的刺激下，无论专业性论坛、门户论坛、地域性论坛、小众论坛……只要能发帖，就有他们不停注册发帖的足迹。

　　 很快，传统媒体纷纷跟进，把“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评价为现象级事件。

　　 甚至有专家接受采访时说，这次事件可能对国内互联网环境产生深远影响。

　　 除此之外，林阳还特意手写了一篇评论文章，矛头直指利华杀毒软件公司出于不可告人的利益交换，对一个完全绿色免费的社交性网站进行毫无根据的恶意中伤，就像网民热议的那样，“杀毒软件变成网路毒瘤”。

　　 如果这种行为不被遏制，不受制裁，对网络大环境甚至其他行业都将产生很坏的影响。最后他要求，如果这利华杀毒公司手里有确凿证据能证明阳光微博确实不安全，可以公布出来，不要让两派网民猜来猜去，任由不负责任的流言盛行。如果拿不出证据，就要拿出担当和勇气公开向被中伤方道歉，给国内企业圈做一个知错能改的表率。

　　 稿子写完，林阳考虑到，要想这篇稿子发挥出超水平的威力，必须给它找一个有分量的作者。

　　 等稿子全部写完了之后，林阳才猛然发觉，自己居然连一个干传媒的名人朋友都没有。

　　 于是，林阳只好给王云飞打了一个电话，王云飞听了大概，立即明白了林阳的意思，无论怎么样都好，在上海呆了几年，其他的不说，他的人脉可比林阳强了许多，他让林阳把稿子发到他的电子信箱，等他看过了稿子，再去找人帮忙。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个段子炒红没几天，林阳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意犹未尽，他始终觉得这样损人还不够带劲。

　　 思前想后，林阳想起了自己在前世时，曾在网络上观看自己的偶像韩寒在微博上与一位“倒韩份子”对骂时，所用的一个叫做“芳草天”的网络热词。

　　 说到“芳草天”这个网络热词的由来，起因是韩寒在自己的微博上写了一张书法作品，有人以侮辱话语说广大网友盲目追捧，紧接着，又有一位网友吐槽“没想到依然有这么多无知网友追捧sB韩guitou这前几个字写得是什么东西，哈哈韩二敢回应吗？”

　　 不想，韩寒竟然回复称“前面几个字是描述你的，写的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机智的网友们马上心领神会“不要碧莲（逼脸），岳父大人好机智。”结果，“芳草天”马上被网友炒成网络热词，连韩寒本人都惊呆了。

　　 于是，林阳很巧妙地把“芳草天”这个段子，嫁接在网络水军谴责利华杀毒软件公司的诽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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