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阳看来,深圳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城市,是中国南方的科技和金融中心,也很有可能是未来的东京、纽约,或者伦敦。
现在它的地位,还远未匹配其实力,林阳认为,再过十年、二十年,深圳终将受到全球承认。
在2007年,选择在深圳买房,对于如今的林阳来说,根本不需要任何犹豫。
除了明面上,和父母一起在龙岗区买了一套130平方的房子,林阳自己还偷偷另外买了一套在罗湖区的商品房,两套房子总价值超过200多万,假以时日,这两套房子的价格,绝对会翻上几倍,到时候,只要凭借这两套深圳买的房子,林阳就可以纯赚千万。
在深圳逗留了数天,买房手续办妥之后,林阳又回了一趟上海,安排好工作室的开展计划,就直接回了梅城市。
这一年暑假,林阳终于有时间回梅城市了,和一众高中同学碰了碰面,许尽欢在广州那边打暑假工没有回来,吴学兴倒是回来了,两个人还专门约出来聊天。
吴学兴酒桌上三分醉意,质问林阳:“当初詹老师离开南中,是不是因为你?”
林阳说:“怎么突然这样问?”
吴学兴想了想,说,“别人或许什么都不知道,高考填志愿那会儿,我听到有人在背地里谈论詹老师是因为和学生谈恋爱才离开南中,我就猜到那个男学生肯定是你。”
一个天南,一个海北,毕竟林世去了上海读大学,吴学兴以为林他和詹淑芝已经断了联系,好奇地问:“林阳,你现在还有没有想着詹老师?”
林阳说:“有啊,其实回头一想,詹老师是个挺平淡的人,也不会赚钱,也没什么上进心。胆儿那么小,干啥啥都怕。”
吴学兴听了直笑,“原来你后悔了,我就知道你对她的感情不会长久。”
林阳想了想,一边抽烟,抽完了才说:“我从来没有后悔,我唯一担心的是,如果我选择坚持到底,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其实,詹老师就是个傻瓜,只要她愿意,我一定会让她过得好。”
吴学兴却无趣地摆了摆手,说:“得了吧,你爹妈肯定不会接受的。”
吴学兴确实说的没错,林阳也没有反驳。
林阳很清楚,父母是肯定不会答应他和詹淑芝的。
吴学兴也抽起支烟,淡淡回道:“再怎么担心,也过去了,对吧?”
林阳不说话,有些东西是他自己才明白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阳觉得自己一想到她,心里就很难过,痛得找不着北,没有人可以理解,也没有人可以分担。
一想到她,林阳就像溺在烈酒变成的海里,昏昏沉沉,醉了,心里想吐,吐不出来,以为要死了,睁开眼,天空依然还在,一颗心依然还是痛的。
虽然与詹淑芝的一年之约依然有效,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日子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林阳觉得自己一想到她,心里就很犹豫,犹豫不是不想负责,而是怕伤害詹淑怡,也怕伤害了刘丽敏。
这或许是他为什么一直想要把阳光微博做大做成功的最根本原因吧,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只因林阳心中有愧,才始终找不到倾诉的窗口。
再加上刘丽敏的存在,林阳对詹淑芝的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错,更何况,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在她们俩人之间,林阳没办法逃避,注定只能选择一个。
就像之前那样,所谓的一年之约,只不过是林阳潜意识里为了暂时逃避选择,而寻找的拖延时间的烂借口罢了,其实林阳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经济独立了,一切的一切都将不是问题,詹淑芝也根本不需要他兑现多了不起的承诺。
然而,这几天一想到詹淑芝,林阳就像溺在烈酒变成的海里,昏昏沉沉,醉了,心里想吐,吐不出来,以为要死了,睁开眼,天空依然还在,一颗心依然还是飘在半空中没有着落。
林阳总在想,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始终无法作出最终的选择,为什么总是觉得举棋不定?
想着想着,他就会迫切的询问自己,当初这样纠缠詹老师,到底对不对?
林阳和吴学兴走到江边,想要吹吹风。
吴学兴问:“上大学以后,你都没去找她?”
林阳摇头,也没想和他说实话:“我在外地读书,一年都没回来几次,回来了就直接到家,怎么去找她?上哪去找她?”
吴学兴奋耸耸肩,道:“听说她回老家教书了,你如果去平遥的话,也许会遇到她。”
林阳听了,哈哈大笑:“你这缺德的东西,还用你来假惺惺告诉我?”
第二天,林阳从梅城市启程,去了平遥县城。
林阳万万没想到,他到平遥接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詹淑芝生病住院。
“请你不要再拖累她了。”
当罗珊将她的病历单递给他时,林阳霎时失了言语。
“当初你说你会好好的照顾她,你说你不会辜负他,你会证明给我看……”罗珊指着那张病历单,“这就是你给我的证明?”
她气得几乎快说不出话来,涨红着脸,手再一指此刻躺在病床上苍白憔悴的詹淑怡,“当初好端端的将她交给你,不到半年时间,她最近的身体糟糕成这样,你不是说你很爱她,你不是说你会照顾她,这就是你照顾的成果?你以后还要回上海读书,你不在她身边,你怎么照顾她?……”
她眼圈红了。
林阳张了张嘴,脑中嗡嗡成一片,喉头酸涩的梗着,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今天我就当一次坏人,你不心疼她,我心疼她!”罗珊咬着唇,语中难掩怨愤,“请你不要再纠缠她了,算我求你了,你害她还害得不够吗?”
罗珊字字锥心,林阳捏紧病历单,半晌,低声从齿缝挤出话来,“我不想离开她。”
“你还有脸继续说这种话?”罗珊听罢,恨不得抓起手中的包包丢过去,“那你告诉我,你要拿什么来爱?不要总是大言不惭的说着空口白话。当初你们找我坦白时,你说了什么?也是你亲口答应,若是日后没有照顾好她,负了她,你甘愿离开。你们在一起这段时间,你究竟做为她做过什么?你又做了哪些努力,解决了哪些问题?”
她质问,“这些问题一日没有解决,她再跟你纠缠,只是浪费她的时间,你当真不毁了淑芝一辈子就不甘心吗!”
林世咬紧牙关,心如刀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林阳很清楚,罗珊只是不希望自己和詹淑芝继续下去,才把詹淑芝生病的罪责,强加在自己身上。
她暗叹口气,“淑芝的心肠很软,如果你现在执意纠缠,她肯定还会选择继续等你,但也请你摸着良心好好想一想,还要不要再继续拖着她,如果你真的心疼她,真的还爱着她的话,请你离开。算我求你了,请你离开……”
林阳沉默了很久。
手指仔细而小心地沿着她熟睡中的轮廓轻轻勾画她的脸……
每一秒在这一刻被无限延长,每一根线条在他眼中被无限放大,他牢牢将指下的轮廓深深印入心底。
放手,还是继续?
林阳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有经济能力给予她生活保障了。
然而,林阳却害怕,最终又会因为刘丽敏的原因,让她继续受到伤害。
在这个年代,一夫二妻,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不止是女方,就连林阳自己,也知道那样做,根本是不现实的,没有哪个女人,能真的愿意把自己的丈夫与人分享,女人都是醋瓶子,没有女人会不介意。
她出院的那一天,罗珊拉着她的手,像躲避瘟疫一般从林阳身边匆匆走过。
等到高跟鞋的清脆脚步声渐渐远去,他回过头定定看着她单薄纤细的背影,他在原地站了很久,几乎快将自己站成一座墓碑。
林阳一个人想了很久,他现在完全可以告诉詹淑芝,告诉罗珊,自己已经有能力,可以给予詹淑芝稳定的生活,以及美好的明天。
可是,林阳也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他不想辜负詹淑芝,也不想辜负刘丽敏,他想要尽快做个决定。
詹淑怡和刘丽敏,二选一,林阳只能选择一个。
这是他永远也没有办法逃避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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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清明,早上一大早就去扫墓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