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你紧张什么?”敖沂意味深长地看着容革,伸手将其按回去,说:“歇着吧,我去处理。”
&nb“我——”容革忽然有些不敢直视敖沂的眼睛:他们一起长大形影不离,亲密无间,向来无话不说,但这次,容革却因为种种原因瞒下了一件大事,这让他心里特别不好受。
&nb“嗯?”敖沂挑眉。
&nb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nb容革咬咬牙,撑着起来:“我没事。哎容平,你快说说,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nb“哦,是这样的,”容平赶紧细细说明:“就刚才,咱们家兄弟和鹰人兄弟一起抓住三个来历不明的兽人,他们鬼鬼祟祟地在树下徘徊,还偷偷绕到僻静处想爬上来,就被抓住了。肖族长已经过去,咱们是……?”
&nb容革皱眉,下意识抓起药囊放在口鼻处,嗅那沁人心脾的药香,这是他第一次来鳄兽谷,很多事情并不懂,想了想,谨慎地问:
&nb“敖沂,你怎么看?这事儿以往常有的吗?”
&nb敖沂纳闷摇摇头:“不。虽然以往也抓到过,但都是中毒或者重伤主动求助的,我们人多势众,一般的兽人谁会想不开来找麻烦?”但纳闷的同时,敖沂心里又飞快闪过了无数念头。
&nb容革不由自主地想:难道是奸细自投罗网?还好还好,肖佑已经先去看了……
&nb萦绕在周围挥之不去的恶臭味仿佛变淡,容革被刺激得精神抖擞,一咕噜爬起来,背后跟着条小尾巴龙。
&nb“怎么啦?敌袭吗?”敖康激动又紧张,握紧骨刀弓箭,鼓足勇气准备迎接龙生中的第一次正式战斗。
&nb敖沂:“……没事,康弟,咱们先去看看。”
&nb月亮躲在云后面,夜色漆黑,浓重得化不开,让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更显可怖。
&nb“别急。”敖玄步伐非常稳,身形高大结实,天生带有能让人信服的力量。
&nb他们顺着树屋之间一臂宽的通道,很快走到临时的牢房,还没进去,就听到了肖佑的喝问声:
&nb“……说!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有没有同/党?”
&nb被抓兽人紧张慌乱的解释声传来:“不不不,我们没有同/党,我们只是想来鳄兽谷碰碰运气开开眼界的,您别误会!”
&nb肖佑冷笑:“哦?你说你们是陆地流浪兽人、第一次来鳄兽谷,那你们怎么知道树屋是我猛禽部落和西西里海龙族的地盘?又怎么知道海陆交易、龙果珍珠?”
&nb那兽人一时噎住,吭吭哧哧半晌答不上来。
&nb肖佑的心腹上前一脚将其踹翻,呵斥道:“劝你们一句,想活命就说真话,我们来鳄兽谷无数次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还想骗我们?!”
&nb门口,敖沂敖玄对视一眼:看来肖佑还没问出来,那几个兽人究竟什么来头?
&nb容革心急,按捺不住大步进去,问:“肖佑,他们几个怎么回事?是……什么人?”
&nb会不会就是来找敖玄接头的西海龙族主使的奸细?但奸细不至于这样笨吧?容革简直不敢置信,心想怎么刚来就被抓住了?他们的计划不是要等我们事成后和敖玄里应外合盗走龙果吗?
&nb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nb当初猛禽部落和西西里海龙族刚联合时,免不了被当成好捏的软柿子,被某些妄图坐享其成的冒险队打劫过——那些冒险队海陆两族都有,假如他们能够劫取龙果,就能转手得到惊人的物资、雌性、珍贵药草、祭司救助……无数的好处。
&nb这次被抓住的三个兽人蓬头垢面,浑身脏污沾满碎屑,散发着刺鼻的异味。
&nb“还在问,看来我们不够诚意,这几个‘朋友’不肯说实话。”肖佑的语气充满浓浓的威胁和警告。
&nb容革背身,朝肖佑投去一个眼神:是吗?是不是?
&nb肖佑有些迟疑地用口型回答:不确定。
&nb“请相信,我们真的只是误闯,绝没有挑衅诸位的意思!我、我们——”
&nb不等对方说完,敖沂走了过去,沉声打断道:“事实上,你现在就是在挑衅我们。看你们三个眼神挺好的,怎么就没发现这些树屋是有主的呢?居然还偷偷摸摸绕到背面想爬上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nb进屋后,敖玄站在准伴侣身后,牢牢地护住对方,他仔细审视被捆绑得无法动弹的三个垂头丧气的陌生兽人,刚站没一会儿,敖玄就敏锐地察觉道:
&nb怎么看着有点儿熟悉?
&nb“呃~我们知道这些树屋是有主的,但、但、其实我们只是想着,想着……”那领头的兽人吞吞吐吐,眼神飘忽游移,仿佛情不自禁般偷偷暼向敖玄。
&nb这个动作太明显,大家都发现了,看向敖玄的眼神顿时有些微妙:怎么回事?你们认识啊?
&nb沂王子僵住,心里突然非常不安,身体下意识后靠,强忍想回头看看身后龙的冲动。
&nb“哼,用不着跟他们多说,按照擅闯领地的罪名处置吧。”容革深恶痛绝挥手道,同时隐秘地朝容平容安递了个眼神,基于长久并肩作战的默契,容平容安一怔,虽然吃惊又无措,但职责所在,他们还是听从了容革的命令:迅速用身体隔开敖玄,严实护住了王子。
&nb“你们——”敖沂看着被挤到角落里、被包围的呆龙,下意识就想为对方解围,但却被容革用力握住了肩膀:
&nb“嘘,先把他们三个处理了。”
&nb肖佑怜悯地叹息道:“看来,你们是不想说真话了,很好。”
&nb直到这时候,敖沣才珊珊来迟地出现在门口,笑容满面道:
&nb“我来晚了吗?这几个是什么人?”
&nb容革心想:确实真够慢的!他面无表情地说:“不晚,你刚好赶上了,他们不肯说真话,嘴硬得很,听说还打伤了一个鹰人兄弟。”
&nb敖沂提起精神笑一下:“王兄好点儿了吗?你给的那药枕,容革用着效果挺好的。”
&nb“哈哈哈,有用就行。”敖沣欣慰地小,走到最里圈探头看一眼,却立刻被对方的脏污怪味逼回来,皱眉:“就他们三个?怎么胆子这么大?敢来招惹咱们?”
&nb真不是自傲。猛禽部落加西西里海东海两大龙族,这么多的兽人,完全可以横着走了。
&nb敖沂不由自主开始字斟句酌,“不过眼下看起来,他们的胆子也没多大,已经被吓住了,磕磕巴巴的。”
&nb旁边的敖玄明白,那是敖沂在下意识地悄悄做铺垫打圆场。
&nb肖佑沉思良久,他虽然很想尽快完成敖白纪墨的嘱托,但也不屑于冤枉好龙,今晚的这一出,实在是出乎意料。想了想,他笑着说:
&nb“沣王子可有什么好办法?我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他们就是不说,再闹下去估计就要出人命了。”
&nb那三个五花大绑的兽人瑟瑟发抖,领头的又悄悄看了敖玄一眼,甚至还眨了眨眼睛。
&nb你究竟是谁?
&nb敖玄皱眉,也有些着急了,他略上前几步,直接走到最里圈蹲下,直直地和对方领头的对视一眼——忽然间,敖玄愣住了,身体前倾、睁大眼睛细看,万分惊疑地喊:
&nb“六、六哥?”
&nb那兽人当即夸张哀嚎道:“老幺,你终于认出我来了!!!还以为你不会原谅我呢,我还以为我会死在西西里!”
&nb一屋子的兽人顿时全愣了。
&nb“六哥,你、你怎么也来了西西里?这两个是谁?”敖玄毫无心理准备,脸上都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好,心想我不原谅你什么啊?
&nb敖景演戏终于演累了,也不知他怎么发力的,竟然瞬间挣断拇指粗的麻绳,笑着说:“还不是因为找你来了!看看你伤好了没。咳咳,诸位,刚才动手真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想找老幺,但那个陆地兽人朋友不肯通传,二话不说就要我们走,一冲动就动起手来了,不过我们刚才也挨了顿打,算是扯平了吧?”
&nb容革冷眼看着敖景剥去脸上的伪装、恢复本来面目,怒道:“好啊!果然是你们!说吧,西海龙族的人在哪儿?”
&nb肖佑一贯聪明,但此刻也糊涂了,他扭头看敖沂:“你认识他们?”
&nb“只认识他。”敖沂深呼吸,不再提心吊胆,决定见招拆招:“那是敖玄六哥,我们在东海认识的。”然后纳闷问敖景:
&nb“你们不是回家了吗?怎么突然到西西里来了?”
&nb容革冷声提醒:“敖沂,他是海族,但这次的外族自由民中可没有他!”
&nb言下之意就是:你是怎么蒙混上岸的?
&nb敖景先不着急为自己辩解,而是为两个同伴解释道:“他们是陆地流浪兽人,非要跟着我,烦透了。”
&nb“老大,我们不怕!”
&nb“对!老大,我们同生共死!”
&nb敖景:“……只不过随手救你们一次而已,不用这样。”
&nb“六哥,究竟是怎么回事?”敖玄不得不当面问清楚,否则在场其他人不会谅解,敖沂就难做了。
&nb敖景轻快吁口气,眼睛扫过众人,当看到十三时,他咧嘴热情洋溢地大声招呼道:
&nb“哟?十三老弟,咱们又见面了,真有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