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阿英啊。”秋菊想找自己的东西,可是阿英把它们收的严严实实,自己怎么找也找不着。
“太太啊,阿英已经走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吧。”方妈不太高兴。
“啊,对不起,我忘了,我找东西,只有她知道。您忙去吧,我自己慢慢找。”
“太太您忙,方妈做饭去了。太太,先生说今天不回来了,让您早点休息。”
“嗯,我知道了,谢谢您啊。”最好永远都别回来,自己就省心多了。
“士豪,你看,好看吗?”陆宇婷戴着帽子在他身边转悠。
“挺好的。”
“还记得这顶帽子吗?上次是要送给我?却忘了交给我了吧?”
“抱歉……没有和你说。”
“没事,最后不还是戴在我头上了吗?就是太素净了,我喜欢带花边的,最好是的。”
“那就别戴了,下次重新送你一顶。”
“不,这是你送给我的新年礼物,意义非凡,再难看也要留着,留一辈子!”陆宇婷突然抱住了孟士豪,“士豪,你没有送过或者打算送给别人同样的帽子吧。”
“有啊,小草一直吵着要我送她呢。”
“讨厌,害人家吓了一跳。”
“我会做手套了,你试一试。”陆宇婷拿出一双歪歪斜斜的手套出来,“对不起,我刚学不久,打了好多双才练成现在这个样子。快,试一试。小了,还漏洞,我记得补上了啊。”
“没事,我很喜欢。”
“你真的喜欢吗?我什么都不会,在家靠爸爸哥哥,在外要靠你,离了别人我就活不下去了!”
“宇婷,别这样子。”
“这样子?哪样子?无理取闹吗?上次要不是我的无理取闹,我恐怕不会得到这顶清素的帽子吧!你是打算给那个秃子的吧!”
“宇婷,不要扯到别人好吗?乖,该去医院检查了。”
“你还喜欢我吗?以前你说过,你很喜欢很喜欢我,可是那不是爱,现在呢,你是喜欢我还是爱我。说话啊你说话啊!”陆宇婷捶打着孟士豪。
“我承诺过,只要你愿意,我就会照顾你一辈子,这样还不够吗?我承认,是因为我的过错你才会受伤,我不会不负责任的。”
“负责任?又不是你的孩子你负什么责任?不需要,你走!现在就走!”
孟士豪看着她,拿起衣服转身就离开了。
“先生,先生!”程嫂拉不住他,只好回来安慰陆宇婷。“小姐啊,男人是要哄的,您不能每次都和先生发脾气啊。不然就算先生是圣人,也会受不了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受不了我了,那你也走啊!走!都走!”陆宇婷指着门口大喊大叫。
“小姐,我打扫卫生去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啊!都走!都别回来了!”推倒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陆宇婷看到了剪刀,她摘下帽子,拿起剪刀,三两下就把帽子剪得稀烂,“陈秋菊,你要是敢抢走我的男人,我就杀了你!”
“我今天啊,要考考你们两个。”两个儿子都回来了,在他们的要求下,张康年决定测试一下他们,“试试看这三壶茶有什么不同,大威先来。”
张威洗净了手擦干,三盘茶叶各自抓起一小撮,先看后闻最后煮,察觉出不同后就下去让张宇来。
“大威啊,说说看,这三壶茶有什么不同之处。”趁着张宇试茶的功夫,张老爷向张威发问。
“这三壶茶应该全都是产于安徽霍山的六安茶。第一壶应该是谷雨前采收的;这第二壶应该是谷雨后采收的;第三壶有点苦涩的味道,应该是梅雨时节采收的。”
“那你能准确地说出来这些茶采制的日期吗?”听到张威回答的不错,张康年放下茶杯继续发问。
“这第一壶应该是谷雨前二十天左右;这第二壶应该是谷雨后十天左右;第三壶是梅雨季节,我猜不出来。”
“阿宇,你的看法呢。”张威答不出来了,见张宇满怀信心地坐回位置上,张老爷就向他发问。
“爹,关于茶叶的产地,我和大哥的看法一样。至于茶叶采收的时间,第一壶茶是在谷雨前的二十五天;第二壶茶是在谷雨后的十一天所采收的;第三壶茶则是在进入梅雨季节后第十三天所采收的。”
“好,很好,你们两个都不错,不过阿宇说的日期较为接近一些。看来这一年多你们的历练都让你们成长了不少。张家的事业我可以安心地交给你们了。”
“爹,您放心,我和大哥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张宇看看大哥,坚定地对父亲说。
父子三人终于能够心无隔阂的坐在一起聊天了,关于张家以后的事情和张家老宅的赎回,三个人在进行详细地谈论。
“咳咳咳……”
“娘,您又咳嗽了。”最近张老夫人的身体不太好,陈雪梅是一步也不离地照顾她,佩雯知道后也请了假回来看望她。
“都是老毛病了,在家都有了。”
“以前常劝您去看大夫,您总说没事,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我们都很担心您啊。”
“给我药吧,佩雯带的西药还真是稀奇啊。”张老夫人把药摊开在手掌心。
“娘,去医院看看吧,佩雯说她可以安排的。”
“那些洋人开的医院是真贵,还给人扎针,真吓人。”张老夫人用温水送药,一下子卡住了,又是一阵咳嗽。陈雪梅赶紧拿了一袋冰糖过来给她吃了一颗,张老夫人才好一点。
家乡安宁了许多,张老爷决定回家一趟。当年甘霖的父亲为了赎罪在棺木上自尽,他首先去拜祭了他,然后带着老张的骨灰盒去见他的老伴。
张阿发的老伴一直认为他真的是出差去了,就每天在家里做衣服做鞋子的等他。幸亏高琪经常托人带口信给她,不然她真的会以为老伴出了什么事。
张康年和张威到的时候她正在擦拭家具,张啊发爱干净,她就每天都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见到老东家和少东家,她完全手足无措,她万万没想到老爷竟然没死,这让她内心对老伴的担忧又增加了一层。
当初老张得知张老爷要被执行死刑,整天唉声叹气夜不成眠,自己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后来他说要去上海找事情做,自己觉得蹊跷,见他说的那么实诚,自己也就没有怀疑了。可是如今老爷回来了,他安然无恙,老张却一直没有露过面,也没给家里寄过一封书信……
张康年听见她对自己的赞扬和真诚的祈祷,心里愈发愧疚,张威在桌子下暗暗牵住父亲的手。
张啊发的老伴心里不踏实,嘴上说的就越厉害,终于,她问到了老张。该来的总是会来,张威跪在她的面前,她的脚发软,手也没有力气。看见张老爷搬起一个红布包着的坛子,她知道自己的老伴怎么了。虽然心里早已有数,可是真的得知事实真相,自己还是难以承受。
看见张婶哭的撕心裂肺,张威和张康年都默然无语。若是当初自己知道老张要那么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可是,唉……
张婶哭了好长时间,她一边哭一边想。老伴是和老爷一起经历过风雨的,他们同甘共苦,许多年来也从未亏待过自己家。当年老爷落难,自己又何尝不是食不下咽呢,老张,能为老爷牺牲是你的荣幸,是他应得的回报。
张康年知道张婶想通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张婶,只希望她能够答应让自己的家人能够照顾她一辈子。幸好,张婶通情达理,她是个坚强的女人,陪着她安葬好老张后,因为上海那边还有许多事,张康年和张威给张婶留下了足够一年的家用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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