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〇、惺惺相惜
日子一天天好起来,时间来到了2008年的下半年,红木家具的价格在经过一次过山车一样的疯涨之后,遭遇了世界金融危机的冲击,迎来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寒流,价格跌到了谷底。
当时正好顾海平手头积攒了一些钱,山丹的驾照已拿到手,他想给她买辆像样一点的车,这样她上下班就不用风吹日晒了,这也是他鼓励山丹去学车考驾照的目的。
他每天除了安排好工作,就会在网上浏览各种车型,他想要买就买一辆差不多的车,各种性能和安全性都好一些。他看上了奔驰刚出的一款小轿车,大约25万左右的价钱,他兴奋地喊山丹来看车子的外形和各种指标值,山丹心里是不想买车的,她知道他们手头还并不富裕,买车之后养车也是要开销的,反正还年轻,先不考虑享受的事,还是打造一个好一点的居家比较紧要。
这么多年都似乎在凑乎着过日子,没有自己的房子,一切都无从置办,虽然现如今住的是医院专门为博士们新盖的人才楼,但还不是自己的房子,山丹就没有置办太多家具。装修的样子还是医院统一的简单配套。
甚至连客厅的窗帘都没有装,因为楼房的前后都是70年代的老楼房,只有五层高,视野开阔没有阻挡,当然也没有隐私的泄密。还有是医院的集资房按照顾海平的资格是可以买一套的,眼看集资房已经在建,一两年就可以入住,山丹就不想花这个钱再装一个窗帘在客厅。
山丹想手头一直不是很宽裕,能省还是省一点的好。
只是忽然间对面的旧房子拆掉要盖新的公寓楼,楼下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几千瓦的工地白炽灯如同一个小太阳挂在那里,把客厅照得像白昼一样。卧室都有窗帘倒是不影响,客厅就不打紧了吧?况且用不了多久,自己的房子就建成了,于是山丹还是没有给客厅装窗帘。
直到顾海平出事,山丹十分后悔没有给客厅装窗帘。因为她看到一篇关于住房风水的文章,晚间是不可以有屋外的灯光射入屋里的,这样就形成了一道光刹,尤其是工地大瓦数的白炽灯更加具有大大的煞气。
山丹后来就这件事后悔万分,也是因为一直节俭惯了,谁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对于顾海平执着买车这件事,山丹和顾海平商量,他准备买车的钱可不可以由她来支配?顾海平有点不同意,他说她已经这么多年风吹日晒上下班,人家都买车了,既然她驾照都得了,就理应买车了,不可把钱挪作他用。
山丹分析利弊:买车是一笔钱,与他们而言还不是一笔小数目的钱,买了车还要养车:保险要几千块一年,保养要千把块,每个月的油钱也不是小数目……一大堆花销,只为了上下班一个小时时间而已。关键还有是车越来越便宜了,今天买了,明天就跌价,十分不划算。
眼看新房子马上得了,买房要钱吧?新房还要装修吧?这些都要钱,还要是买家具吧?买车应该排在这些事情的后面,等房子安顿下来,车子也便宜不少了,那时有钱就可以买了。
“况且,现在红木家具十分便宜,我一直特别喜欢古典、厚重的家具,用你买车的钱足可以买到一整套红木家具了。红木家具不只是我喜欢的,关键它还可以保值,甚至增值,我们在世时自己拿来用,赏心悦目。我们百年之后还可以给小玉留下一笔资产。你说哪一个更加有价值?”山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可是,可是…你这么多年都这么辛苦!买房装修的钱不是还有我在挣吗?凭我一个月一两万的收入,你完全不用操心,工资还会涨呢,到时候一样都落不下。买了车你就可以优哉游哉上下班,我再也不用担心你日晒雨淋了。”顾海平不情愿地道。
“你看现在我走路上下班,走过的是一个公园,其中鸟语花香,空气清新,不止锻炼了身体,还根本不用买车,省下一笔钱。你要给我买车了,我就更加没有机会锻炼身体了,到时候身体又弱起来,你倒不担心?反正下雨天我可以打的啊,你算计一下,用一个月的油钱可以打多少次车?你还可以像现在这样,下班早就到公园门口来接我,多浪漫啊!”山丹挑挑眉说道。
山丹坐公车或者走路上下班时候,顾海平总是抽时间送她到走路十分钟不到的公车站或者公园门口,哪怕是中午大太阳,他都要骑自行车送她,他舍不得她在大太阳下面走十分钟路程一身汗去上班,他宁愿自己一身汗赶回家冲个澡再去上班。
两个人互相心疼着彼此,但山丹阻止不了顾海平的行动,她也不忍心违拗了他的心意。每次她都坐在他后面,环手抱着他的腰,一如刚刚谈恋爱那时,他们十多年的感情还是一样热烈。
一次山丹环着顾海平的腰,在大院里碰到顾海平的同事,同事调侃:“小两口好浪漫啊!”顾海平哈哈哈笑着应道:“那是!”
他永远那么在意、爱恋着她,他每一次在人前都不会因为和她的腻歪而不好意思,那么理所当然而理直气壮,他出门就要和她十指相交而行。她喜欢拉着他的小指像个小孩子一样随行,他每次都认真地把他的小手拿起来,和自己的大手十指交叉,稳稳当当地相握而行。
他会处处因为有着她的相随而愉悦,似乎有她是他的荣耀,她甚至觉得他有点炫耀的感觉。好在她有着姣好的容颜和柔和的性情,也懂得他的“得意”。
他常说有了她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今生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爱护。
顾海平听山丹说得有理有据,也没有十分反对,然后把存折交给山丹,任由山丹来支配。但山丹看得出他的不情愿。她亲亲他的脸,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顾海平的收入山丹一直没有攥在手里,他很多次要她来管,她都没有同意。她觉得一个家、一个有着爱的家,就他们的情深意重,她完全信任与他。山丹以为对情义而言,钱不算什么。况且一个家的财帛本来应该是男人来掌控的。
顾海平还是把每一笔收入都要山丹过目,他是要她看到他的收获时给他的欣赏而带来的满足和荣耀感,心里也美滋滋。
她的工资收入不及顾海平的零头多,顾海平要山丹自己存起来做零花钱。反正她也舍不得乱花,都存起来了。
家里的开资都是顾海平管理,山丹除了每年给两边老人家一些零花钱,也存了有十万块的“私房钱”。
这次买房的、装修、买家具的钱,山丹打算拿出来用,被顾海平一口回绝,他说安居乐业本是他的责任,怎么可以用她的零花钱?钱的事情绝不要她再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