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来的时候,他身上披着浴巾,头发上的水还没干。夏思雨却已经关了手机,关了灯,还是背对着他躺着,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
现在时间的确是不早了,颁奖典礼晚上十点结束,她参加采访又多待了半个小时,又花了半个多小时去医院。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回来洗漱收拾到现在,凌晨两点。
虽然他明天白天没事,但夏思雨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而且时间真的有点晚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把头发吹干,又稍微收拾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的掀开了一角被子,轻手轻脚的躺上来。但是,他合上双目,不一会儿进入梦乡的时候,夏思雨却用力翻身过来。
靠,她睡不着,而且越想越气。
薄言竟然问都不问!虽然说,他们以往有默契,彼此不会干涉对方的工作。但是,今非昔比诶!
现在夏思雨要挑剧本的时候,会来参考薄言的意见。同样的,薄言如果有需要她的地方,也会来和她商量。她这次是要出国,半年,而且,还会跟其他演员拍比较亲密的戏份,他连个眉头都不皱就同意了。好歹他问一句,你去国外要注意安全啊,会被歧视吧,或者吃的怎么办?
连关心都不关心,眼里只有工作,那她还找个屁的老公啊,都当合伙人得了。
夏思雨越想越气,越气就越睡不着。她干脆把被子踢开,直接起身。
平常这个时候,薄言一般会醒,但是他最近确实很忙,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而且天气也暖和,不盖被子完全不妨碍睡眠。
夏思雨把被子踢开,他也没醒,可夏思雨自己却睡不着。
如果过去,她睡不着,也会把薄言闹起来。她不睡,他也别想睡。
但现在,她才不想让薄言知道,她是因为他才睡不着。夏思雨平常是一秒入睡,现在睡不着,头都要炸了。她干脆起身,家里正好也有酒,干脆开了一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啤酒下肚,也许是平常偶尔也跟薄言喝上一杯,她现在终于从一瓶倒,发展到了一瓶半倒。啤酒除了胀肚子,根本没有任何的催眠作用。
那就得选效力更强的其他种类的酒了。
夏思雨把目光,投射到薄言的藏酒柜里。
薄言确实是睡过去了,但是他睡眠时间不多,一般只需要五个小时就能回复体力。他最近也确实是有点累,即使睡前跟夏思雨闹了点小矛盾,但回到了燕城,回到了家里,回到了她身边,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他睡了最近最香甜的一觉。尤其是第二天早上也不需要早起,等他从梦里醒来,已经早上八点了。
他起身,手习惯性的往旁边一摸,但却没有摸到熟悉的人。薄言睁开眼,往旁边一扫,夏思雨竟然不在。但他还没有起身去找,就嗅到一个浓烈的酒味。
薄言赶紧起来,去到餐厅,看到桌子上放着啤酒瓶和一个白酒瓶。而且这还是他之前收藏的五十三度的白酒,已经藏了十年了。
而夏思雨,就趴在餐桌上,睡得超级香。薄言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他也不知道夏思雨什么时候出来喝酒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睡的。走过来一抱,她还不爽的拍掉他的手。
薄言把她抱了起来,这家伙满身酒气,那瓶五十三度的白酒,被她喝了大半。这酒度数虽然高,但却香甜绵密,入口并不能感觉到如此高的度数,得多喝几杯才能激发出来。
夏思雨虽然涨到了一杯半倒,但那也是啤酒,跟白酒的度数根本没得比。她没耍酒疯,已经很好了。
昨晚太晚,薄言回来的时候也挺累的,他当时确实不太能理解夏思雨为什么一时亢奋,一时又愤怒。现在回想起来,虽然还是没能把她的行为逻辑想清楚,但是总不过是因为去国外拍戏,还有秦柏舟的事。
前些年,国内很多明星热衷于去好莱坞。无论在国内多大牌,去好莱坞打个几分钟的酱油,好像也瞬间涨了逼格似的。
当时国内的电影产业和电影市场都不发达,好莱坞是毫无疑问的世界最强,会去那边镀金也可以理解。不过,近些年因为国内市场的发展,双边交流的增多,大家也都学乖了。夏思雨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打算,之前对于这个角色表现出一定的兴趣,但并不热衷。
也不知道秦柏舟跟她说了些什么,她忽然这么激动,但还没半个小时又瞬间下头。不过夏思雨嘛,这家伙天马行空,不反悔个两次都不是她了。
但工作上的事情,他确实不插手。夏思雨别看咋咋呼呼,这货对剧本很有一套。她选上的电影,到现在几乎没有失手的。只要她愿意,他当然支持。
至于她和秦柏舟合作,或者她在影片里饰演比较性-感的角色,老实说,作为男人,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那么一点。但是,他们是艺人,演员是他们的职业,他也不想把夏思雨锁死在自己身边,除了他之外不能跟其他的男艺人合作。这不仅仅霸道,而且也会毁了两个人的演艺生涯。
只要不是故意突破底线,正常的演戏他可以接受。毕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但是,夏思雨这家伙,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久到他都忘了被她忽上忽下的态度闹得团团转的时候。
可惜他现在忙得很,如果他闲下来,应该能有更多的时间跟她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吧。
**
夏思雨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她醒来的时候抓抓头发,脑袋还有点疼。等她披散着头发去开门,魏静静当头闯了进来:“你怎么还在这?跟人家约定好的时间都快到了!”
夏思雨又挠挠身上:“什么时间?”
“去跟那边的制作人见面啊!现在都几点了?”
夏思雨歪头看了看客厅的钟,下午四点。她昨晚几点睡的来着?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喝了好多酒。
对了,薄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