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的人儿仿佛被抽干了血液一般苍白无比,风霓彝的眉梢至一开始便不再松开过,素手轻抚上她那仅留残温的脸颊,心下的疼痛之意越发的浓烈而起。
“殿下……。”将那碗浓密发黑的药汁细细置放在檀木桌上,风晚心下也不禁勾起一抹担忧,自家殿下如此,只怕是会累坏自己的身体。
“先出去吧,莫要让任何人进来。”低沉的嗓音只叫风晚这大男子都为之心疼,殿下已然是一天一夜未合眼了,倘若再如此下去,怎能吃得消?
蓦地,风晚定定的直跪在地,眼底的视死如归之意更甚,“哪怕殿下责怪风晚,风晚也认了,殿下已是许久未眠,如此下去,还怎能有精力照顾小王爷?”
听及此,风霓彝也是一愣,思索了一阵便勾唇淡笑,“本殿下知道了,先出去吧。”
见自家殿下并没有责怪,风晚心下方才稍稍放松了些,也不知这话殿下究竟听去了多少。转身提步而去,轻掩上了门业,也不禁暗叹了口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轻细的将上官玉繠怀抱而起,手中的动作极致温柔,盘腿端坐在她的身后,将手中的那碗药汁凑了上前,仿佛是感受到了这浓烈的苦涩之意,上官玉繠原本宁静的面容之上也微微轻蹙了眉梢。
不肯配合的红唇紧紧的泯着,不安分的欲要抬手打翻这药汁。
迅速的别开这瓷碗,风霓彝不由得失笑,美眸更是划过一丝宠溺,“莫非,你是想要我亲自喂你?”眉梢轻挑,一丝得逞的算计便如此展现开来,风霓彝不禁心情大好。
啜入那颇为苦涩的药汁,再次望向她的面容之时,心下竟然不安分的跳动而起,秀眉轻拧,仿佛在纠结着什么重大决定一般,下一秒,薄唇对上了那温润的触感,一时间只叫风霓彝舍不得移开分毫。
将药汁缓缓的渡过,那原本依稀还在反抗着的人儿蓦地乖顺了许多,感受到她红唇的轻启迎合着,风霓彝的身体忽的涌上一股燥热。
急忙的撇开,风霓彝生出些落跑的挫败之感来,唇间依然还残留着上官玉繠的丝丝温度,这似乎是第二次。
待到将那药汁全数渡去她的口中,风霓彝俨然是隐忍了许久,那股疯狂蔓延着的邪火,也被他极力的压了下去,美眸微眯,不禁暗叹了一把,“这下,你需补偿我的可多了。”咱们来日方长,慢慢算账。
脑海之中的小账本俨然又多添了几笔,美眸瞥向她的面容,似乎也恢复了一丝血色,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知是过了许久,待上官玉繠睁开眼眸之时只觉得眼底一阵干涩,而向来无流泪习惯的她,此刻竟然垂下两行清泪来。
本能的一怔,那温热的触感,阔别已久的苦涩味道,也渐渐弥漫开来。
感受到来自床榻之上的动静,风霓彝下意识的惊醒过来,方才倦意袭来,本以为稍作歇息便好,却不想竟睡过了头去。再待瞥向她那脸颊之上紧贴着的泪迹,心下只觉得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
素手轻抬,温柔的为她抚去这泪迹,眼底流露而出的正是那抹熟悉的心疼之意,上官玉繠怔怔的望着他,为何这种感觉与霓兄如此相像?
“让开,本夫人有事禀告王爷。”方才令丫鬟外出探听消息,这才得知原来皇上已经驾崩,而王爷负伤归府,此刻定然是在此中不会有错。她一定要将那事告知不可,兴许,这女主人之位,今日便要易主。
“王妃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王爷。”风晚依旧面无表情,这婉秋打的什么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不过,他不屑于与她动手。
“王妃?很快,她就不是了。”这意味不明的话语淡淡的略过,令风晚不禁轻蹙了眉头,莫非这女人是知道了些什么?但左右打量之下,除却胸无大脑一词,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词语来描述。
特意装扮的一身素白此刻令她看上去没有了往日的风情,原本不必如此换装,除却正妃,后院其他女子衣着随意,除红装之外。但婉秋此刻如此,定然是在宣告着什么,风晚又岂会不知?
“倘若你再满口胡言,我现在就杀了你。”警告性的话语响起,婉秋配合般的心下一颤,方才是她太过心急,竟把这等话也道出,魅眸轻转,俨然是较方才低声了几分,“请风护卫代为转告,婉秋确实有万分重要的事情需向王爷汇报。”
风晚可不信,这女人真当会有重大事情,方要出言赶走,便听见屋内传出自家殿下的声线,“让她进来。”
将折窗轻抬而起,为整间屋子打亮了不少,瞥见那门外匆匆而来的身影,下意识的挡住在她的身前,“王爷身体不适,有事你便隔着这帘幕说罢。”他可不愿让这婉秋与上官玉繠独处,这万一婉秋兽性大发,将他的太子妃给吞了那就坏事了。
恶狠狠的紧盯着风霓苑,婉秋心下不由得生出一股怒火来,哼,风霓苑,稍后就等着怎么死吧!!“王爷,婉秋正是有要事禀告,可否让不相干人等先行离开?”
此话一出,风霓苑饶是再如何风轻云淡,此刻也不淡定了,什么叫做不相干人等?他一堂堂王府的玉王妃!竟然被她说成不相干?!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听及此,也仅仅是犹豫了一阵,上官玉繠微微蹙起的眉梢也暗示着她的疑惑,倘若非要紧之事,量这女人也不敢擅自违抗自己的命令轻易踏出房门,“霓苑不用担心,先行去用早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