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两日,窗外大雪一直未曾停息,院中已是积了几层,此时客栈的长工正在院内清着雪。
如玉推门而进,见自家公子正望着窗外,神思倒不知飘哪里去了。
“公子,城东宅子的事情已办好了,至于修葺怕是得等这雪停再看天气了,保不准得推到明年开春。”
初晞转过头,微微颌了颌首,“你看着办吧,总不耽误了就行。”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如玉转身前去开门一边说道:“公子,是文翟来了。”
这几日肆意轩的事情闹得有些沸沸扬扬,几乎成了那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短短几日内赌楼一干高手皆被打成重伤,倒也够他们谈论一段时日的了。
寒曜进门行了一礼,“公子。”
“来了,有什么事便说吧。”初晞转了身一手支着榻上的小方桌,瞧着他。
“肆意轩今日早辰已闭楼休整,我们拦住了王盛大送往奉安的信。”说着将信呈给她。接着又道:“虽然这几日他们损耗了些高手,但根基尚稳,明日应会恢复经营,可能会限制每日雅赌次数。”
初晞揉了揉攒竹穴,这些她早有预料,这两日便是一直在思量对策,肆意轩的势力是长久形成的,光靠削弱赌楼的力量伤不了它多大的筋骨,背后还有钱庄这棵大树,这根刺不拔,她心里终究难安。【零↑九△小↓說△網】
边想着打开了桌上的信,王盛大将信写的十分隐晦,并没有提及辰王,只道近来运行不稳,事有变故,不知何处惹上鬼啰,望能查之示下。
初晞看着信,嘴角若有似无勾起一丝笑意,自己好像打草惊蛇了。
便对寒曜说道:“明日他若开了楼,你等去便是,过几日后便不要再去了,只当咱们被他主子解决掉了吧。”
寒曜点了点头,“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初晞蹙了蹙眉,淡声说道:“好好编些富裕人家的身份,往那钱庄多投些银两,起码占到四五成,你可与方家商讨一二,想来也能帮上些忙。”
“属下明白。”听到方家,寒曜眼里起了些变幻,沉了沉又道:“公子可还有要吩咐的。”
“慢些来,我们就用小半年的时间来磨磨他。”说完目光落到寒曜身上。
闻言他颔了颌首,退身出了门。
她与王叔当下并没有撕破脸,若动静闹得太大,对谁都没有好处,之前想来是知晓罗刹灭族一事与他有关,倒是鲁莽了。
微微叹了口气,据顾未上次附带写给她的信,光能查到的,王叔在国内一半的地方竟都培养了自己的势力,说他没有别的心思,怎么都难以让人信服。
她当下要做的,就是一个一个的拔,还得思量着如何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如玉轻轻扣了扣门,站在门边轻声道:“公子,楚公子他们邀您去阁内喝茶。”
坐在桌前,初晞见赫连北时不时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不由得转眼望去,“赫连兄可是见我哪里有些毛病。”
这两日她几乎没与他如何来往过,赫连北像是很忙,想着看他的眼神不由得深沉了一分。
“两日未见,宇初倒是瘦了些。”
初晞闻言将目光瞥向了一旁,过了片刻才问道:“楚兄前两日去肆意轩可看到什么热闹了。”
楚诗杰闻言放下酒杯,“据说那赌楼是城东盛大钱庄老板经营的,点子是新颖,也血腥的很,倒是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凑热闹。”
初晞淡淡一笑,“这大安城虽不似莫城那般一等一的繁华,却也是个富饶的地方,凡是生活富足之地,风气大多如此。”
赫连北闻言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宇初所言之事我可不赞同。”
“怎么,赫连兄是知道何地繁华富饶且民风淳朴?”初晞挑了挑眉。
赫连北眼里带着些笑意望着她,“淳朴倒是谈不上,却有趣的很,有机会带你去。”
听着此话她没有言语,喝了口茶,瞟了他一眼,算是默默承认自己话中的错漏。
几人正随意闲聊着,突然门外响起一声女子的大喊,听着分明就是楚诗萦的声音。
楚诗杰忙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边道:“是诗萦。”
初晞与赫连北也忙跟了出去,出了雅阁循着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却未见到她人。
楚诗杰拉过一个店小二急问道:“方才叫喊的姑娘去了哪里。”
店小二愣了愣眼,指向三人旁边的房门,却没敢出声,应是怕自己惹上惹不得的人。
楚诗杰放了手,打量着眼前的房门,沉着气仍是敲了敲门。
很快便有人应了门,初晞一见已晓得来人是谁,沉了沉眼与赫连北对视了片刻。
倒是这开门之人一见是她,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却也像是在意料之中。
这门她到底进还是不进,本还在思虑之中,却已被人护在身后。
赫连北站在她身前,转头轻声道:“进去吧。”
瞧着他眼里的沉静,初晞点头。
楚诗杰早他们一步踏进了房门,进门便瞧见楚诗萦被一男子封住了嘴,正反手拧着动弹不得,一见自己哥哥忙扭动起来,嘴里只能呜咽着却发了不声。
见这景象,饶是楚诗杰教养再好,脸色也瞬间寒了下来,未说片语直接拧过绑着楚诗萦的那男子胳膊,瞬间便是骨头错列的声响,一把将她捞了过来。
寒声道:“不知小妹是如何得罪了这位公子,竟对一个姑娘家如此粗鲁。”
初晞与赫连北进门正好瞧见这一幕,只见那黑衣男子并未理会楚诗杰,倒是直打量着刚踏进门的初晞,以及将她护在身后的赫连北,眼蓦的锐利了一分,极是阴鸷。
初晞见楚诗萦一边喘着粗气,一便怒火中烧的嚷道:“方才我见他让自己手下欺负门外的店小二,看不过眼说了他一句,他便让人把我绑来,哥哥,你一定要替我出了这口恶气!”
黑衣男子见她声音极大的嚷道,眼下更是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