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8章 你果真都忘了吗?
第1278章 你果真都忘了吗?
太子府,偏院。
小丫鬟只想速战速决,赶紧把东西送过去,也便能交代差事了。
谁知越是想快,越出岔子。
她刚走出月亮门,迎面走来一月白长袍的男人,正是前来躲灾避祸的耶律沭。
小丫鬟吓得身板一颤,低着头,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直接绕过去。
耶律沭正闷得浑身都要长毛了,看到个大活人,就跟土匪见到了金元宝一样。
尤其是鼻尖窜入一股酒香,他脚步飞快地走过去,不等丫鬟请安,便自顾自地夺过托盘上的酒壶。
“呀,竟是上好的梨花白!我都问皇兄要好几次了,他都没舍得给,原来是留着自己偷偷喝呢。”
话音落,不等丫鬟上前来夺,已经拧开盖子闷了一口,没多会儿脸上就泛起红晕。
丫鬟抢到酒壶的时候,他已经好几口酒下肚了,根本来不及阻止。
她捧着只剩一半的酒壶,吓得脸色都白了,有些语无伦次。
“五、五殿下,你、你还好吧?”
耶律沭感觉脚下轻飘飘的,浑身热烫,傻笑着给她摆手,径自笑着跑开了。
“哇,果然是好酒!记得告诉太子哥哥,谢谢他的款待!”
丫鬟站在原地,等那道身影消失不见,警惕地环顾一周。
见四周无人,这才放下心来,赶紧把酒壶摆在托盘上,脚步飞快地跑了,假装什么事儿都未发生。
小丫鬟跑到极偏的一个院子,有个婆子已经等在那儿了,见到她,气怒地脸上褶子皱在一起。
“小浪蹄子,让你办点事,磨磨蹭蹭的,又跑哪儿去野了!
敢坏了太子殿下的事,有你好看的,小命都保不住!仔细你的皮!”
小丫鬟吓得面无人色,更加不敢把半路发生的事说出来了,只硬着头皮把托盘递过去。
婆子从她手上取过托盘,嫌弃地扫她一眼。
“滚吧,别再这里碍眼了,今儿发生的事你最好能烂在肚子里,否则天王老子来了,都保不住你的小命!”
丫鬟忙不迭地点头,踉跄着跑远了。
婆子念念叨叨地走进红木门,看到里面躺在床上的人,又冷哼了几句。
“你可别怪我,,老婆子我也是为了活命……”
屋里隐约传来挣动声,夹杂着细细的呜咽,听不仔细。
而另一边,耶律沭喝了几口酒,感觉有点上头,回到自己住处,越发觉得浑身滚烫,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把屋里烧的炭盆都端了出去,重新回到床上,却还是睡不着。
翻来覆去,身上的火气却越来越大,脸色通红,双目也好似染了火,神志都有些不清了。
耶律沭难受地滚来滚去,不停地用手抓挠皮肤,有种浑身被虫蚁噬咬的酸麻。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打开窗户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幽冷夜风吹进来,刮在皮肤上,竟难得舒服很多。
他从床上爬起来,仰着头,眯着眼,想要看清爬进来的黑影。
随着黑影不断靠近,鼻尖传来一阵幽香,有些熟悉的冷香,掺杂着神殿的香火气。
耶律沭有些呆傻,动了动鼻尖,红唇喃喃细语。
“神女姐姐~”
不等他说出后面的话,脖子上忽而一凉,耳边响起威胁的话。
“别出声,否则要你小命。”
耶律沭差点哭了,不管是谁,只想扑到带着夜风微凉的她身上,肯定很舒服。
就算她不杀他,估计自己也要被烫死,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死得舒服点。
耶律沭晕晕乎乎,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当即恶向胆边生,也不管脖子上的匕首,摩挲着抓住黑影的手腕,往自己身上带。
“好烫,好烫,你救救我,好不好?”
他就像往日里一样撒娇,尤其现在脸色绯红,声音低哑,带着不可言说的魅惑。
黑影不知是被他身上的热度烫到,还是被他的声音惊到,手一颤,楞了一瞬,忽而凑近他眉眼,借着窗外浅浅月色,看清了他的脸。
黑影屏住了呼吸,任由他拿着自己的手在身上作乱,忘记了反应。
耶律沭却得寸进尺,身体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滚烫的脸颊贴着她的手不停地轻蹭,声音越发娇软。
“神女姐姐,你身上好凉,好舒服,我要死了,呜呜呜,我真的要死了。”
往日里没脸没皮的人,现在更是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她,甩都甩不开。
黑影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抬手在他脑门上贴了一下,被滚烫的温度吓到。
想要把手抽回,却被耶律沭牢牢抓住,甚至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洛洛,我好热,你摸摸看,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脑子似乎都被烧坏了,只一个劲儿地逮着心里那个名字叫,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
黑影定定地看着他,本可以轻易将他推倒,转身离开的,可到底犹豫了片刻。
男人黏在身上,像只小狗狗,一会儿舔一下手心,一会儿亲一下手腕。
红唇如同浸泡了玫瑰花汁,鲜妍媚丽,看在她眼里,好似鲜血。
而他背后青丝早被他扭得四散缠乱,闪烁着莹润光泽,委顿柔顺地披散在床上。
这般情状,好似暗夜里的妖精,能吸人精血。
就在黑影怔楞着,犹豫着,耶律沭忽而含住了她的手指。
他的唇同样滚烫湿热,只觉被暖云缠绕,轻柔而怜惜,迷蒙的眼里满是痴恋。
黑影情不自禁地闭起双眼,像是在跟自己做斗争,又像是被迷惑着将要跌入无尽深渊。
刷刷――
黑影终于做出了决定,双手舞动,红绫纷飞而出,没多久就把眼前的人包成了红色的粽子。
耶律沭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好看的眸子闪着泪光,委屈地要哭了。
“呜呜呜,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洛洛……”
红色的唇不断逸出哀泣声,又夹杂着一丝呻吟,像含苞欲放的花骨朵,若盛开,如绯丽牡丹般妖娆。
黑影看着他难受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像只大型的蚕蛹,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两相拉锯并没有持续太久,耶律沭眼看着要窒息,连呜咽声都越来越小。
黑影神情微变,双手翻转,耶律沭身上的红绫瞬间裂成碎片,好似漫天花雨。
她看着缩成一团,委屈地哭唧唧的少年,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将手放在他身前,轻轻一推,接着翻身上床,跨坐而上。
耶律沭倒在软乎乎的被褥上,睁着迷蒙的眼,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红唇勾出妖媚的弧度。
“神女姐姐,我就知道你看似冷漠,心最软了,肯定舍不得我死对不对?你……”
“闭嘴!”
傻话还没说完,一阵浓郁的冷香窜入鼻尖,唇被堵上了。
伴随着一股凉意袭上周身,原本被烫的难受的身体好似落入清泉池中,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哼声。
夜色葳蕤,月色深浓,天边云朵开成一朵红云堆积的牡丹。
午夜过去的时候,屋里的响动才渐渐止歇。
一条黑影从窗户翻出来,双脚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那人扶着墙,缓了一会儿,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耶律沭快要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想到昨晚被翻红浪,脑子里不停闪过羞于描述的画面,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神女姐姐!”
“什么神女姐姐?”
耶律沭整个人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是做了一场梦,可一切又那么真实。
听到女人娇俏的声音,倏然睁大眼睛,可当他看清那张脸,眼里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
“怎么是你?”
女孩儿眼底的怒气和懊恼都被藏了起来,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声音甜软。
“表哥,你难道忘了昨晚发生的事?你……”
你一直不醒,害她在床边守了一个时辰好不好。
可这话还未出口,已被大惊失色的耶律沭打断了。
“你、你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昨晚是你?我和你……”
女孩儿正是耶律沭的表妹申屠晓晓,国舅申屠成济的小妾小凤仙所出庶女。
她从情窦初开时,便一直暗恋着明艳照人的耶律沭。
深知自己是庶出,配不上他,皇后也不会看上她这个媳妇,便从未宣之于口,只藏在心底。
此时听他这般问自己,有些楞,昨晚到底怎么了?
申屠晓晓开始也是一脸懵,当视线掠过他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红色抓痕和咬痕时,心头巨颤。
她虽然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可身在那么大的宅院里,整日里听丫鬟婆子碎嘴,再加上翻看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关于男女之事多少还是懂些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子里闪过,她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耶律沭,心底却冒出恶毒的黑水。
“表哥,你、你昨晚……”
你昨晚竟和其他女人做了苟且之事吗?
这话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到底不能说出来。
再者,耶律沭是皇子,就算他真是睡了哪个小丫鬟,也不过是风流韵事一桩而已。
她一个庶出的女儿家,有什么资格质问。
申屠晓晓按捺住躁动又气怒的情绪,话音一转,抬手捂住脸,嘤嘤哭了起来。
“表哥,你果真都忘了吗?昨晚你、你喝多了,对我、对我……呜呜呜……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也知道你清醒后肯定后悔,可、可我没办法拒绝你啊……
你知道,我、我从很小的时候便喜欢你了,喜欢了那么多年,就算是让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耶律沭听她如此说,只觉晴天霹雳般,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会这样?
昨晚明明是神女姐姐啊,怎么一醒来就变成了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