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申屠离陌依旧指出了几个这道新菜的不足之处,阮无忧一一记下,觉得这道菜确实还不够完美。又不由的开始思索如何改进它,看到阮无忧眉头微皱,认真思考的样子,申屠离陌在一旁淡笑着安静的喝茶。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无忧把这几个问题的解决之法想出来之后,便发现已是月上中天了。放心桌上的茶早就凉透了,院门也被早已离开的申屠离陌关好了。
每当这时,阮无忧便觉得两人之后的默契好似几十年的老友,而不是相识短短几月的师兄妹。
几日之后,阮无忧没有等到淳于安的消息,倒是先等到了丹峰峰主凌琰真人油尽灯枯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阮无忧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些担心尉迟文都那个就知道捉弄自己的讨厌的家伙。
尽管自己对这个世界认识有限,可阮无忧还是能感受到丹峰新的峰主之位几个备选人之间的暗潮汹涌。
尉迟文都作为凌琰真人的嫡传大弟子,更是不知道受了多少明枪暗剑。幸好他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再加上之前毕竟还有个当峰主的师父在哪里震慑着,便都有惊无险的应付了过来。
果然,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不久,阮无忧与几位师兄便又一次被招到了云锦峰主店。
原来,端木晴与东方耿两夫妇也不是每天都会招弟子门过去的,除非有事,不然平日里基本不会这样大家都聚在一起。阮无忧刚来的时候,也是端木晴为了让她和大家多熟悉熟悉,才天天一起联络感情的,这些也都是阮无忧后来才听说的。
大家都到了之后,端木晴便有些伤感的说:“真是事事难料了,没想到凌琰师兄就这样走了。这几天你们都老老实实呆在云锦峰不要出去,也不用操心这些事,安心修炼便是。”
东方耿安慰的拍了拍端木晴的胳膊,又吩咐了一些这几天要注意的事宜,便携着端木晴离开了。
就连平日里最爱说笑的郭子悦都略微沉闷的说:“没想到凌琰师叔就这种走了,还记得他最是纵容我们这些小辈了,以前还没少给我们塞丹药呢。”
“是啊,真是大道无情,岁月匆匆。也不知道凌琰师叔这一去,文都他们可还能应付。”大师兄微生自牧也有些担忧的说。同是一峰之主的大弟子,他最是能感受尉迟文都现在的处境了。
还好,他并没有会与自己争抢的师叔们,可耐不住自己的几位师弟都远比自己出色的多。微生自牧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几人一眼,又摇摇头,暗叹自己真是想多了,努力修行才是正理。
“是啊,要不我们改天过去看看他们吧!”申屠离陌也是满脸伤感的说。
阮无忧点点头道:“好,那到时候几位师兄叫我一声,我们一起去。”
几人闲聊着,便到了住的院子,阮无忧与几位师兄道别之后,便回房间洗漱休息了。躺在舒坦温暖的大床上,阮无忧不禁想着,尉迟文都他们那边,如今又会是如何一番光景呢。
此时以是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洒在皑皑的白雪上,在配上萧瑟寒冷的风儿,整个丹峰现如今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欣欣向荣之感呢,有的全是寂寥与萧条,颓败与凄冷。
丹峰的峰主大殿中,此时更是一片凄冷,彻底冻结了少年那颗满是热血的心。
“几位师叔,你们一定要这样吗?师父才刚刚去了,你们就不能让他安静的走,非要在这个时候来争夺这个峰主之位。”尉迟文都脸色非常阴郁,语气更是冰凉的说。看着平时对自己师父奉承有嘉的师叔们如今这副模样,更是为自己师父不值,这不就是养了一群白眼狼吗?
“师侄,你这话说的便不太妥当了,我们就是为了能更好的主持师兄的葬礼,才急着想立一位新峰主,好主持大局不是。”
“是啊,是啊,师兄在的时候最是照顾我们,现在他走了,我们当然想让他走的有脸面,所以这新峰主之位,还是尽早确立的好。”
“是啊,文都,我们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这等大事确实不能再拖了。”
看着几人越发丑陋的嘴脸,尉迟文都留下一句:“我明天回去请掌门师伯与各位长老做主的。”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几人又在那里嘀咕了一番,随后便有些无奈的离开了。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尉迟文都便看到了早早就在此等候的令狐白,还没等他坐下,令狐白便迫不及待的问:“大师兄,如何了,那些人是不是又催你了。”
尉迟文都沉默的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坐到了一旁。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他们想要这峰主之位也没那么容易,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尉迟文都知道令狐白的想法,努力安慰他道。
听到他这么说,令狐白有些着急的道:“大师兄,难道如今你都还不明白吗?我是不可能继承我爹的位子了,可你完全可以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的不想要那个位子,别在说了。”尉迟文都有些无奈的说。
令狐白站起来,冷冷的道:“那你想清楚了,若是这峰主之位被他们夺了去,我爹不会走的安心的。”说完便快步离开了,留下一脸悲伤的尉迟文都,不知道独自在院子里吹了多少冷风。
还没等阮无忧她们过去探望,便传来了尉迟文都继任丹峰峰主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阮无忧不知道是该替他欢喜还是悲哀。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怀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与义务,都是要自己去承担的。
阮无忧再次见到尉迟文都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位受人仰望、威严端正的一峰之主了。再见到他的第一眼,阮无忧便知道,至少在这丹阳门中,自己又少了一个可以随意嬉闹的伙伴了。说实话,还挺想念他的各种恶作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