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媛的确要去严蕃那,严蕃最近练字开始写狂草,偏偏之前做中正平和的文章做多了就找不到傲气,写的字徒有其形,怎样看都不够满意,就总是叫了汤媛一起参透字里行间的奥妙,要以怎样的心态,才表达的出来。
停好车从车库里出来的时候看到蒋东,汤媛呆住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但的确是没见过脸皮这样厚的人。
蒋东自然的走到她身边,拎起她的胳膊就向门口走去。汤媛被他拎起来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奈何脚已经不能踩到地,用不上力,被他占了先机……
保姆开的门,杨丽出去和姐妹玩去了,汤媛瞪了一眼蒋东,他松了手,先汤媛一步进去。
汤媛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也走了进去,不过没在楼下停留,直接上了楼,蒋东看见,也赶忙跟上。
汤媛看着蒋东跟在她身后,干脆停下,双手环胸,看着他。
蒋东也停下,靠着扶手,双手插兜,就这样和汤媛对上了。
他们就这样对峙,知道严蕃听到动静却不见汤媛上楼好奇的下楼看发生了什么。
“严老。”蒋东谦逊的笑,和严蕃打招呼。
“哦,是蒋东啊。”严蕃自然不会不给蒋东面子,就算不冲着他的家世,还有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规矩。
汤媛憋了气,一声不吭,招呼也没打,上了楼,丢下两个老爷们大眼瞪小眼。
蒋东从来就不是个风雅的人,严蕃更是有些死板的老教授,他们相处起来让保姆看着都累了一身汗。
汤媛上了楼,依旧进了书房。严蕃刚才显然不是从书房下来的,桌子上很整齐,还没来得及动。
她找了一本书,坐到了书桌旁的一个椅子上。书翻开着,她却看不下去,烦躁。
汤媛后来还是下了楼,保姆叫她吃饭。坐在饭桌上,看着对面的蒋东,烦躁倒没了,只剩了满满的无奈充在胸腔,无力极了。
吃过饭,汤媛没再甩脸子,坐在楼下,算是缓和了蒋东和严蕃的气氛,没有热火朝天的和谐,只是不用让人捏把汗。
晚饭没在严蕃那吃,汤媛拿起包,轻轻踢了一下蒋东的小腿肚,跟严蕃告辞。蒋东福至心灵,立刻明白了过来,也紧跟着起身。
到了门口,汤媛看向蒋东。“今天的事要谢谢你,请你吃顿饭,习惯去哪?”
“你请的起哪?”蒋东不答反问,不经意的倨傲。
“一顿饭吃垮我的可能性并不大,不必客气。”汤媛认识到,蒋东这个人并不是她想避开就能避开的,有时候,身份就是那么让人无奈的东西,清高如严蕃对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不照样也要应付,即使不认真,总要看的过去。更何况她,而且,就目前来看,蒋东并除了麻烦一点,无聊一点,到也没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那就谢谢你了。”蒋东抢过汤媛手里拿着的车钥匙,走到了汤媛的车旁,开了车门上了驾驶室。
汤媛看着空了的手心,瞪瞪眼,咬了牙,终究什么也没说,坐到了副驾驶。
蒋东带汤媛去的是一家会所,坐女人开的车都让他不爽,何况是吃女人的。
汤媛看了招牌,明白这顿是蒋东请了。脚下没停,跟着他走了进去,请客是借口,她总要把她和蒋东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捋明白,她不喜欢糊里糊涂的。
蒋东看着汤媛走的干脆,心情很好,汤媛要是计较,难免会倒胃口。
进了包间,蒋东点菜,汤媛什么都不说,坐在一旁,等着。
菜总要等等才能上,汤媛倒了杯水,慢慢喝着,想该如何开口。
“其实我又没什么恶意。”出乎意料的,这次蒋东到很坦诚,“你这么不待见我,我很不爽。我不爽,自然你要陪着我不舒服。”
汤媛点点头,表示接受,放下茶杯。“我讨厌麻烦,你很麻烦,仅此而已。”要说蒋东,其实算得上是不错的人,他玩,但有分寸,在圈子里的风评到也不错,许多跟过他的女人更是依依不舍,不只是对于钱的感情,他这个人,平均分不低。只是,那个圈子,她若想,早就进去了,不会拖到今天,显然蒋东并不是一个会像王非凡和江信那样尊重她意见的人,不会因为她不想就独独为了她开辟一片安静的空间,总之,他不了解她的脾气,她也不想让他了解,他更不会费劲去了解。
“那我就没辙了。”蒋东摊了摊手。他看着汤媛似笑非笑,他很少在一个人身上投入这样大的精力,还厚着脸皮去找她不痛快。他其实是欣赏汤媛的,干脆成这样的人少见,更别提是姑娘了,他就是喜欢她的脾气,处起来舒服。“我不会让自己不舒服的。”
“巧了,我也最忍不了不舒服了。”汤媛有点头疼,又是这样,都不退步,必然又要谈崩,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委实奇怪,仇不仇亲不亲的膈应着人。“王非凡应该说过不让你招惹我。”认真说起来,王非凡有点怵她。
“他说了,我不打算听。”蒋东双手交扣,放在下巴上,托着脸。“我不大信我惹不得你,汤媛,说起来,一直以来,我的态度都是不错的,从来都是你爱搭不理。”
汤媛听了没说话,手指敲着被子,白瓷的杯子,胎很薄,能听到轻微的叮叮声。没一会,服务生来上菜,上完菜,蒋东依旧托着脸,看着汤媛,不肯动筷子。汤媛歪着头看了他一会不理他,拿起筷子自己吃起来。
蒋东沉着气,看着汤媛的筷子。不一会他发觉汤媛好像是喜欢吃辣一点的,清淡的都不会多吃,就这样汤媛在蒋东的注视下安稳的吃完了一顿饭。
最后收筷子的时候,汤媛端起被子喝了一口水,淡了淡嘴里的味道,然后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蒋东看着,总觉得这样的一个人,就是做些大家族里的千金,气度也是不输分毫的,只怕是气势更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