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寺很大,大到一个人如果想要走遍整个普陀寺,需要用上几个时辰的时间。
沐希君看着手里的地图,头微微作痛。
只有一张地图,和一个心形的提示,她上哪里去寻到宝藏?
她问过杜颖玉,这心形的提示是怎么来的,杜颖玉只告诉她,这是别人给的,却没有说这提示的出处究竟是哪。
这让沐希君犯了难,毕竟,不同的情景下,每一个符号所代表的含义是不同的。
心,是生命的源泉,在医学上讲,是人生命的根本。
然而,在其他方面却各色各异。
沐希君叹了口气,看着绢布上七拐八弯的地图,心中微微的压抑。
这和心形有什么关系呢?
沐希君看的入迷,眉头不自觉的蹙起,以至于浑然未觉自己的一举一动皆落在对面那人的眼中。
杜颖玉的目光一开始是在绢布上的,可是最后不知不觉间便落在了沐希君的脸上,看着她因着疑惑而不时蹙起的眉头,心里的某个地方有些痒痒的。
这是他自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眼里只剩下她,他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只剩下她,这个从未发觉自己是多么温柔的一个女子,即使在怨在恨,却始终心怀温软的一个女人。
“竟然是这样。”
杜颖玉还在出神之中,听到耳边女人惊喜的声音,待他回过神便看到了她眉眼间难掩的兴奋之意。
杜颖玉看了一眼夜空,只是半个时辰,她便找了出来,真是聪慧。
如此想着,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就是这里。”沐希君指着绢布上的一个位置,引着杜颖玉看去,见到对方微扬的唇角,沐希君一怔,眸中的兴奋之意些微的退去。
他早就知道了位置,不过是在试探自己。
沐希君苦笑着再一次看向绢布上的手指,指尖所至的位置,恰恰就是她白日里路过的地方――方丈的禅室。
随着杜颖玉走到了方丈的院外停住了脚步,看着在黑夜下略显清冷的院落,沐希君眸中带着一丝自嘲。
她一直没有看懂是因为她忽略了在普陀寺是一个寺院,是供奉神佛之地。
心,是最有灵性的,而在风水中,又以依山傍水之地为最佳,整个普陀寺中,只有一个地方符合这个条件。
那就是方丈的禅室,背倚着后面的大山,院内又有一方种满了清莲的池塘,同时又有得道高僧卧于此,集天地之灵气。
“主子。”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女人,一身黑衣浑身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却恭敬的立在杜颖玉的身后。
声音如寒蝉,凄切婉转,让人忍不住心神具哀。
沐希君亦是瞬间将注意力放在了女子的身上,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她盛满悲伤的眸子,以及那眼角处即使在黑暗中也无法忽视的黑痣。
那是一泪颗泪痣,通常有泪痣的人都会有一个无法摆脱的宿命,那就是会有一个人,与她痴缠一生,牵绊一生,而她注定要为那个人偿尽一生的泪水。
看着她悲伤的眸子,或许,她已经遇到了那个人了吧。
“九小姐,请吧。”杜颖玉的手伸到了沐希君的眼前,月影绰绰下,沐希君看着他得意的唇角,眉头不禁微皱。
如此明目张胆的进入别人的地界,还如此的有恃无恐,估计也只有这些个皇家子弟做的出来了吧。
沐希君些微担忧的迈进了院子里,一直走到了屋中,她的手刚落在门上,门便打开了一个缝隙,里面空无一人。
“人呢?”
身后的杜颖玉将门推开,踏步走了进去,经过沐希君身旁时,唇角带着神秘的笑“方丈今日有事,离开了。至少,午时之前是不会回来的。”
沐希君一怔,思索着杜颖玉话中的深意。
方丈去了哪里?是不是他做的?即使不是他做的,他也必然与此事有关?
想起下午时分方丈和她所说的故事,沐希君心中微沉。
“小姐,请。”凄切如寒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沐希君抬眼便看到了那个女人,被她眼中的寒意惊到。
这种凄寒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努力的在她的目光下移动脚步,沐希君随着杜颖玉走进了屋子。
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沐希君疑惑了。
她不懂,为何杜颖玉要她跟随,明明他自己便可以找到的。
不过,这个问题,不到一个时辰沐希君便找到了答案。
杜颖玉带着她找到了暗道的入口,就在方丈的床下,而且机关就是那床头的花盆,仅仅旋转一下床铺便移动了开来,看着漆黑一片的暗道,沐希君有些紧张。
沐九,天不怕,地不怕,怕的就是这一片漆黑。
这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然而在杜颖玉的面前,她却不能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在这些豺狼的面前,一但让他们发现弱点,便会被利用。
那个女人第一个走了下去,手中拿着火?子,稍微的照亮了下面的路,那是一条布满了尘土的楼梯,看得出来,已经许久没人走过了。
女人逐渐的下了楼梯,在前面探路,见此杜颖玉第二个跳了下去,看着还在床边的沐希君,似乎是在邀请她一般。
沐希君握紧了冒着冷汗的手心,一直到指甲刺痛了她,那痛意才让她心中的恐惧渐渐的退去些。
慢慢的抬起此刻在罗裙之下却众如千金的左腿,扶着床榻,沐希君的脚落在了下面的台阶上,落稳了之后再将右腿抬起迈了进来。
待沐希君整个人已经处于暗道之中时,后背上的汗已经浸透了她的衣衫。
若是有心细看,便可以看到沐希君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湿汗黏着她的几缕青丝在额头上,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只是,一心向着宝藏的杜颖玉并没有这个耐心,或者说,他的心思尽在宝藏之上。
宝藏,得宝藏者,即可得半个天下,钱财是一切势力的基础,有了钱才可以招兵买马,有了财,才能淬炼兵器,刀箭。
而他,才能真正的有一席之地。
沐希君迈下了三阶台阶,正正好好被暗道末了头顶的位置,只听“咯吱”的声音,沐希君再回头时,只见上方的床榻正在自己闭合。
而外面,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建造这暗道机关的人,除非是通行奇门遁甲之人,否则绝不可能做的如此的完美。
会是谁呢?藏宝藏的人,和建造地道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方丈到底去了哪里?
这些问题就像一条条密密麻麻的线困扰了沐希君。
却亦是促使她走下去的动力,沐九身上的血液,告诉她,前面的路正有着让她意想不到的事物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