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所谓等级

　　 一流戏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龟，五流剃头六擦背，七娼八盗九吹灰。

　　 这是《汉书・艺文志》里关于下九流的说法，就算看不懂也能感觉到这里面赤裸裸的鄙视意味。三教九流七十二行里包括的也不止这二十七种职业，包括一些类似的行业，下九流里就包括了媒婆、衙役、师爷之类的职业。

　　 隐世家族虽然说起来是修行者，但是因为灵力属性差别实在是太远，很多情况下他们倒是和自己灵力能用得到的行业的人来往比较密，甚至就是行业里的扛把子。比如月家，严格意义上来说，人家是当今世间最牛B的媒婆。

　　 也就是说，如果不放弃自己的灵力的话，就算是隐世家族的修行者也只能根据自己的行业来决定自己的定位。

　　 而且更不幸的是，这种定位不是某一辈人或者某一代，而是世世代代的定位啊！这等于是一下子把很多家族都打进贱役！要不放弃家族传承就等着世世代代都低人一等！

　　 家族地位影响多大啊！魏晋时期的世庶不婚，变态到了就算是皇家也娶不到世家庶女！就因为皇家出生庶族！为了所谓的“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你欺负了一辈人就算了，你还打算子子孙孙都骑在我子孙的头上？这可是比刨了祖坟还要严重的深仇大恨！你这是彻底绝了人家子孙后代的路啊！不跟你拼命那才是怪事！

　　 公输止墨是没有嫡传子嗣，但是他有宗族！把他养到这么大，供养他这么大的宗族！那宗族里的孩子就算一个两个感情没有自己的孩子深，可是牵扯到子孙后辈，就算是真的是自己的亲儿子也要往后排！

　　 古姚两家脑子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坑，就别怪人家要把你脑子都给摘出来了！

　　 紫烟现在万般理解，万般同情，因为换了是她她也会和那些要把她子子孙孙都打入贱役的家伙拼命的！

　　 但是他们成功了吗？紫烟觉得，他们应该是成功了的，想想后世几千年“仕农工商”的传统，工匠被鄙视了几千年的社会地位，紫烟就为之掬一把辛酸泪。不过紫烟觉得，他们也没有讨得了好，看看后世风水先生，算命“半仙”的社会地位就知道了，不就是江湖骗子吗？说起社会地位，可是比匠人都低。至于商人的底层地位，紫烟也瞬间理解了。因为这个时代商业并不发达，商人自身受限于出生氏族快要被放弃的种种看法的限制，也并没有能够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能够南来北往的都需要背后有着巨大力量的支持，也可想而知那些力量的拥有者不会亲自去跑商。行商的本来就是他们的奴仆，当然不会想到要为他们改变。

　　 看样子他们是想在刘邦的治下推行这个法令，刘邦多精明啊，他会做亏本的生意？他会允许有这样尾大不掉的家伙存在？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收拾的，但是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但是不管他们自己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但是他们是成功了的，几千年的社会结构啊，真是想想就恐怖。

　　 “他们这是……疯了么？”紫烟简直不能理解那两家为什么要做这个死！就算是他们脑子都被驴踢了也应该知道这样的行为简直是要深仇大恨不死不休啊！

　　 最要命的是，预测家族只有预测能力比较出众，并没有什么战斗力！做这样的死，是想让人把他们的狗脑子都给打出来啊？

　　 “他们没有疯！”公输止墨咬牙切齿的样子让紫烟甚至怀疑他会不会把自己的牙齿都咬断了，“他们只是从来都看不起我们而已！”

　　 紫烟隐隐约约其实明白一点了，预测未来这种能力不管在什么年代都是被人敬畏的――不管是敬还是畏，终归是不同于一般人的。虞家之前执掌隐世家族的时候行事温和公正，所以大家对他们还是敬居多，连带着对古姚两家都高看几分。

　　 可是虞家被灭了之后，头顶上的大山一下子就被掀了，加上又被高高在上地供得久了，被人喊神仙喊久了就以为自己真的是神仙了，高高在上独立于众生之外，看谁都是一群愚蠢的凡人。

　　 他们提出这个坑爹的等级制度，可能也没有想这么多，只是为了能更方便得支使别的隐世家族罢了！

　　 简单一句话，这群家伙脑子有坑，无可救药，完毕。

　　 但是公输止墨这么激动，倒是有些超出紫烟的预料。古姚两家的牛气冲天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他们几百年上千年被当神仙供着硬生生给养出来的，想想那些所谓的附属家族其实心里应该有点数的，公输止墨这副样子，是想说他从来都不知？

　　 “其实我觉得他们这种表现还是很明显的，想想那些家臣奴仆一样的附属家族，想想你们现在做的事情。为什么明明不看好项羽却还是要把你这样一个地位不低的少家主放在项羽面前，只是为了交好？要是他们真的站在项将军这边还好，要是将军战败，以他们拥护的新主的心胸，不管是你还是公输家族都没有好下场。难道你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紫烟疑惑。

　　 公输止墨一僵，良久才摇头：“我还真的不知道。”

　　 紫烟：……

　　 这家伙得是迟钝到了什么地步啊！

　　 真的是沉浸在研究当中的研究员就完全不理世事了吗？

　　 你一个奔三的大老爷们真的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

　　 “不过现在知道了。”公输止墨苦笑。

　　 所以对他的冲击才会在这么大吧？紫烟想了想，觉得公输止墨还是很无辜的。不能说他没错，可是他的过错真的是很小的。毕竟他只是一个研究员，只是身兼了一个大家族少主的身份而已。

　　 对于一个沉浸在研究世界当中的科研人员而言，这种天真……应该说除此之外不关心外物的专注是最重要的品质。把过多的心力放在研究之外的事情上，会让他失去研究的能力。

　　 这样的例子紫烟其实听说过不少，想想现代社会那些以跑经费为工作的“科研人员”，在对比一下常人眼中的疯子的大科学家，什么样的精神才是一个科研人员应该有的状态，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