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一回 唐晓贤打了女儿
第二六一回唐晓贤打了女儿
唐佳惠定定地望着唐郝二人,她呼吸急促,胸部剧烈地起伏,深抽一口气,想也不想,尖锐的话冲口而出:“爹爹!你这样子急急的忙着保护你的情妇了?你以为我会杀了她吗?哼!”
她冷冷哼着,嘴角露出一丝陌生的冷笑:“这么亲热,真是多情呀!怎么?是想眼馋我呢?还是想表演给我看呢?或者是想教我?爹爹,你真的应该教教我,怎样去勾引男人……”
“佳惠!”唐晓贤怒喊:“你胡说一些什么?你怎么一点规矩礼貌都没有,简直象个没教养的……”
“没教养?”唐佳惠一步一步逼近她的父亲,她的眼睛发直,眼光凌厉:“我没教养吗?你竟然说我没教养。爹爹,你有没有弄错?我的毛病就是教养太好了!你和娘一直就教我做一个淑女,因此,我活在一片美丽的谎言之中。”
她大大地喘着气,“爹爹,你错了,你真该教我怎样做个****,不然,我以后怎么保得住我的丈夫。我以后是不是也要象我娘现在一样每天对着孤灯守活寡……”
“住口!住口!”唐晓贤见她越说越不象话,不由放开了星竹,双手捉住了女儿的胳膊,给了她一阵没头没脑的猛烈的摇撼:“住口!你这个疯子!”
“你骂我是疯子!”唐佳惠睁大了眼睛,泪水终于涌出了眼眶,她看着父亲:“不错,我是疯子,你呢?你又是什么?”她愤怒地大叫:“你只是一个伪君子!伪君子!”
泪水流下来,她一甩头,看见搂着若尘的郝星竹:“他们是什么?他们又是什么!”她冷哼一声:“一个野种,一个荡……”
“啪!”的一声,唐晓贤对着她的脸颊,狠狠地抽了她一记耳光,佳惠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他追过去,反手又给了她另一脸颊一耳光。
当他再扬起手时,院子外少平刚好赶到,立即飞身扑来,挡在佳惠面前,同时大叫:“不要!唐伯伯。”
与此同时,郝星竹亦飞快的扑过来,死命地抱住唐晓贤的手臂,哭泣着大喊:“晓贤!你不要发疯!你怎么能因为我们的过错而去打孩子?是我不好,我不对,我错了!我以为对你单纯的奉献不会伤害别人。我不知道,即使是奉献也会伤害别人!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唐晓贤一把抱住星竹,无奈地闭上眼睛,泪涌出眼眶。
唐佳惠缓缓地抬起头来,她的两边脸颊都印上了红红的指印,嘴角边有一丝血迹正慢慢地流出来。她呆呆地望着那紧拥在一起的唐郝,不动也不说话。
少平紧张地、怜惜地望着她,巴不得能代替她忍受心中的痛苦。
这时,有种火山爆发前的沉寂。
果然,唐佳惠用力一甩头,重重的、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爹爹,你打我?你可以打。你应该打得更重一点,打掉我心目中崇拜的偶像,打掉我对你的尊敬,打掉我对你的爱心!打死我!免得我必须看见你们两个!打死我!免得我要面对我的父亲和他的情妇!你们……这对奸夫……”
少平冲上去,一把用手蒙住了她的嘴,傻瓜!你不能少说两句吗?你一定要再挨上两耳光吗?
唐佳惠用力挣脱少平,转向他,觉得窒息而昏乱,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在和她作对,她不信任地瞪视着他,喃喃地问:“你也要对我用武力吗?你也要帮着他们吗?”说完,她悲呼一声,顿觉四面楚歌,此处竟无她容身之地!她转过身子,象箭一般向门口冲出去。
在门口,她直撞进一个人怀里,她也不打话,一闪身从那人身旁掠过去。
少平大急,狂喊着追了出去。
院子里几个人楞在当地不动了,来人忙奔过去:“唐大哥,怎么回事?”
唐晓贤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情投意合的兄弟卢龙靖。
怎么回事?
龙靖的话在他心中一闪,他突然惊醒过来,一阵尖锐的痛楚就象鞭子似的抽在他心脏上:他打了她!他打了她!他打了他唯一的一个女儿!从小当珍珠宝贝般宠着的女儿!他最最心爱的女儿!他打了她!他竟然打了她!他心中大痛,推开星竹,他也准备追出去。
龙靖一眼望见郝星竹悲苦的神情,再想到刚才看见唐佳惠绝望地奔出去的样子,心中已明白了七分,见唐晓贤要走,忙拦住:“唐大哥,等等。”
“我要去找回我女儿。”唐晓贤急急地道。
“有刚才那位少侠跟着令嫒,大哥还有什么不放心吗?”龙靖忙道:“这里的事还需要你呢。”
唐晓贤镇了镇,抬头注视着龙靖,这才有些思想了:“卢贤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得到消息,”龙靖简单地道:“知道你会有麻烦,就赶来了。我想你一定在这儿,所以先来看你们。”他皱皱眉,不解:“唐姑娘怎会知道你在这儿。”
“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大概她全都知道了。”唐晓贤道:“贤弟,先进屋喝杯水吧。”
郝星竹也过来。
唐佳惠冲出那小院,泪水已疯狂地奔流在脸上,挡住了视线,她不管,只是毫无目的地狂奔着,引来村民们好奇的目光,她理也不理。她已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满心中燃烧着的只是一股烈的冤愤之气。
她奔过村子,奔过田野,奔过一座小小的草坡,在狂怒的、痛楚的、绝望的情绪中,只是奔跑……奔跑……奔跑……
“佳惠!佳惠!佳惠!”少平狂呼着,紧紧追在她身后。
他心中的痛楚并不亚于她,而此时,他也失去了思想,失去了意识,唯一的目标只是要追上她,只是要向她解释,只是想把她紧拥在怀里,吻去她的悲苦和惨痛。他狂追着,不顾一切地狂追着……狂追着……狂追着……
唐佳惠跑上护河堤,什么都不顾了,只想逃避一些东西,逃避那小院中的耻辱,逃避人生的悲剧,逃避心灵上的悲愤……看到那滚滚流水,她想也没有想,就对那流水飞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