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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O二回 恐花如人瘦

  第三O二回恐花如人瘦

   这次又该少秋。

   少秋微微一笑,道:“若是要欢欣一些,我这里正有一阕词。”

   “快念来听听。”众人都道。

   少秋淡淡一笑,脱口吟出:

   “人生百岁,七十稀少,

   更除十年孩童小,又十年昏老。

   都五十载,一半被睡魔分了!

   那二十五载中,宁无些个烦恼!

   仔细思量,好追欢及早,

   遇酒寻花堪笑傲,任玉山倾倒!

   对酒且沉醉,人生似露垂芳草!

   幸新来,有酒如渑,要结千秋歌笑!”

   众人齐赞道:“此话最妙。”

   接着又该玉双,只听她轻吟:

   “问雁儿,你为何流浪?

   问雁儿,你为何飞翔?

   问雁儿,你可愿留下?

   问雁儿,你可愿成双?

   我想用柔情万丈,

   陪伴你雨露风霜,

   只怕你飘然远去,

   让孤灯笑我痴狂!”

   念着,她双眸只是盯着手中的酒杯,不看任何人,更没有望纪游扬一眼。纪游扬听了,却忍不住望了望她,又若无其事地转开头去。然后,又该水柔,她浅吟:

   “牡丹盛折春将暮,群芳羞妒!

   几时流落在人间,半开仙露!

   馨香艳冶,吟看醉赏,叹谁能留住!

   莫辞持烛夜深处,怨等闲风雨!”

   接着又是少秋,他深深望了一眼水柔,轻吟道:

   “眉共春山争秀,可怜长皱。

   莫让清泪湿花枝,恐花如人瘦!”

   梦双又接了一首:

   “有谁能够知道?为何相逢不早?

   说什么愿为连理枝,说什么愿为比翼鸟。

   问世间情为何物?笑世人神魂颠倒,

   原就是浮萍相聚,早都被浪花冲了。”

   “三姐,”钟念玉笑道:“你既然说出‘为何相逢不早’这句,显得见你也是有情有义的,说什么又要‘笑世人神魂颠倒’呢?莫不是连你自己都笑了。”

   “笑了又何妨。”钟梦双笑了笑。

   水柔轻叹一声,道:“世人都怕‘被浪花冲了’,又岂至梦双姐姐一个。”

   少秋听了,迅速望了她一眼,转头靠近她的耳边飞快地说:“浪花再大,冲不掉的记忆永远冲不掉。”

   水柔抬眼望着他,顿时心头象鼓满了风的帆,笑意立即旋出她的眼底,充盈在她眼角眉梢,荡漾在她唇边颊间。

   钟梦双抛出骰子,又该钟玉双,她吟道:

   “月色昏昏,涛头滚滚,

   恍闻万马齐奔腾。

   澎湃怒吼,震撼山林,

   后拥前推到海滨。”

   接着又该纪游扬:

   “昨夜松前醉倒,

   问松我醉如何?

   却疑松动欲扶,

   以手推松曰:去!”

   这下钟念玉又笑了:“纪大哥,你昨夜真醉了么?”说着站起来离开座,装成酒醉欲倒的样子,笑推了纪游扬一把:“纪大哥,是不是这样?”

   “小弟,”玉双忙道:“别太顽皮了。”

   纪游扬笑了笑:“钟兄弟,当心摔倒。”

   钟念玉道:“醉倒都不怕,还怕摔倒。”

   “我看你才真是喝醉了,”纪游扬忙笑嗔着拉他坐下:“不理你了。”他说着抓了骰子抛出,又该轻絮。

   轻絮刚刚才笑停了,忙喝了一口酒,道:“你们听我的。”她停了停,轻咳一声,大声吟道:

   “华堂今日盛宴开,

   不料群公个个来!

   上菜碗从头上落,

   提壶酒向耳边筛!

   可怜矮子无长筷,

   最恨肥人占半台!

   门外忽闻车又至,

   主人移坐一旁陪!”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玉双道:“这个情景好热闹。小弟,我看你得准备一双长筷子,免得遇到这样的情况挟不到菜。”

   “四姐,”钟念玉不服气地道:“怎么我就该准备长筷子?我现在还小呢,谁说我一两年后不会长高。”

   “轻絮,”少秋笑道:“你在哪里想到这样的事来?”

   轻絮笑道:“上次我和柔姐路过一府人家,见了里面正在办喜宴,热闹得很,就想笑嘛。柔姐,你还记得吗?”

   “记得,”水柔娇娇柔柔地笑道:“你哪里是‘想笑’,根本就是‘大笑特笑’了一番。”她望了望众人,“你们没有看到,她笑得才夸张,害人家以为我们是要闹人家的喜宴。”

   “我可以想象。”少秋含笑道。

   “四哥,”轻絮笑道:“你又针对我,看我让你出出丑。”抛出骰子来,想要一个点子来难少秋,不料抛出来该钟念玉。

   钟念玉吟道:

   “一场春梦酒醒时,

   斜阳却照深深院。”

   然后又该轻絮。

   少秋笑道:“害人终害己!这下你该知道了吧。”

   轻絮得意地昂昂头:“我不怕,张嘴就来。”说着吟道:

   “日日深杯引满,

   朝朝小圃花开。

   自歌自舞自开怀,

   且喜无拘无碍!

   青史几番春梦,

   红尘多少奇才,

   不需计较与安排,

   领取而今现在!”

   然后又该玉双,她吟道:

   “无聊最是黄昏雨,遮莫深更,

   听尽秋灯,掺入芭蕉点滴声!”

   接着又是水柔:

   “霜叶红于火,上着离人泪。

   飒飒凉风起,飘然落湖内。

   秋水本无波,邈而生涟漪。

   涟漪有代谢,深情无休止。

   霜叶秋水两无言,

   空余波光潋滟秋风里。”

   梦双笑道:“好了,大家都有佳作,只是飞雨妹妹偏偏没有展才气的机会。现在天也不早了,我看,不如让她来收尾,好不好?”

   “正是该飞雨妹妹表现表现。”轻絮立即应道。

   苏飞雨忙起身要逃:“我可不会作。”

   梦双将她拉住:“那可不行,你总得也表现表现。”

   “就是就是,”玉双也道。

   “好姐姐们,”苏飞雨红了脸,皱着眉头、求饶地说道:“我真的不会作诗作词。饶过我吧。”

   “我来替你作一首吧。”钟念玉见她脸都急红了,忙安慰她道:“你可不要哭啊。”

   “不行,”玉双道:“小弟,你要是觉得没有过瘾,等一会自己作十首出来,这可不兴替人作。”

   “对对对,”轻絮马上笑道:“我刚才想下次作都不行呢,怎能找人替作。飞雨妹妹,你快点作一首出来吧。”

   少秋见众人不肯放过她,知道她不作是过不去的,便道:“飞雨姑娘,你别怕,随便说两句吧。要不,说个故事或笑话。”他笑了笑:“不过,笑话也不好说,如果逗不笑我们,梦双姑娘她们也不会罢休的。你不如唱两句小曲儿。”

   苏飞雨回头望着梦双:“好姐姐,我就唱一首小曲儿,好不好?”

   “看你说的可怜,”梦双笑道;“好吧。”

   苏飞雨润了润喉咙,唱道:

   “艳阳天,艳阳天,

   江南春来早,

   杨柳拂河岸,

   处处绿炊烟。”

   “好!”轻絮赞道:“没想到飞雨妹妹的歌喉这么悦耳。”

   梦双道:“大家那就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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