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孟戈故意训道:“别总想着跟路上的哥儿们玩,我们还有正事呢。”
孟矛许是睡懵了,完全不在状况上,呆呆的点头半天才反应过来孟戈说的什么。
然而那时候他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也被孟戈带好。他便对着紧闭的房门吐舌头。
次日一早,孟戈跟孟矛照常起床出门,王冉比他们还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姐弟俩在街上晃了一圈,还在将军府门前蹲了一小会,甚至还上前敲了敲门。
与前之前不同,这一次竟然真有人来开了门。孟戈赶紧上前问道:“不知道府上管家在不在,我以前曾住在府上一段时间,有东西落在里边了。”
孟戈临场发挥,说得半真半假。她真住过将军府,当时确实也有东西放在了府上。
只是后来那些东西都被王冉等人帮着送去了军营,倒真没什么东西落在府上。
开门的人一听是这个原因,便让孟戈自报家门,好找管事确认,才能上报管家。
“我叫虞飞,这个是我弟弟虞立。当时我们就住在……”孟戈喜上眉梢道。
她表现得有些惊喜,有些迫不及待,当前就想直接进府算了。
孟矛见孟戈这副模样,四不明白就竟是为何,但他也配合了孟戈的表演,神情急切的渴望。
他甚至攥着小手扭着身子道:“那可是我爹当年给我娘的信物,我爹娘去世了我哥一直戴在身上的。”
这样扯了一个谎,孟矛还故作无辜盯着门房瞧了瞧,眼里很快就盈满了泪水。
孟戈看着这个总是说谎的死孩子,真想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笑道:“好啊,你小子长大了,有主意了哦。干得好!”
即便知道说谎不好,但善意的谎言总是能被接受的,也容易被原谅。
那门房又细问了那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特征。
孟戈望了孟矛一眼,想看他怎么将谎话再圆过去。
孟矛眨巴眼,跟孟戈对视一眼,便扭着衣角颤着音道:“是一块石头,黄褐色,不是很圆滑,那块石头被我爹钻了个孔,孔里边是血色跟乳白色的,晶莹剔透,非常漂亮。”
而那块石头,现在就在孟矛前胸挂着的一个装了平安福的小荷包里边。
听到石头的那一刻,这个门房以为这两兄弟铁定是疯子,竟然想要拿一块破石头来府上讹人。
随着孟矛的形容,他发现那东西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人也就信了几分。
但他仍然觉得孟戈姐弟纯属是上门闹事的,就跟鑫管家说的那些人一般。
既然孟戈姐弟已经找上了门,还将事情都交代得清楚,那个门房就道:“既是如此,那就请在此处稍等,且容老奴前去问一问管家。”
孟戈姐弟连连点头,催那个门房快去。门房去后,孟戈这才伸手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低声威胁他千万别露陷。
孟矛摸摸脑袋,不满道:“我也没全说了谎呀。当时我们确实落了好几块石头在那个院子里边的。”
那些奇石,都是孟戈在山里的时候发掘的,都很漂亮,有些甚至都称得上宝贝级别。
也正因为这样,在将军府住的那几个晚上,孟戈才忍不住将那些石头拿出来,摆在了屋内的多宝阁上,便也忘了取走了。
门房进去不多时,就又跑了出来。他身后还跟了好些人。
其中有两个老者,看起来威望颇高。他们打量了孟戈兄妹俩一眼,这才跟一个三十多岁体面男子道:“管事,这真是当初住在府上的那两个孩子。他们留下的那些石头,本来老奴想丢掉的,最后被小公子要了去,不知可否还在。”
富贵人家赏玩的是大石头,用以做假山,亦或是砌了当花架。
然孟戈的那几块小石头当真有趣,有些跟一块猪肉一般层次分明。颜色也都跟实物差不多。
有的就像小动物,憨态可掬,是在可爱。
有些,或是上边图案的像某些东西,亦或是具有有些寓意。
还有些就是因为特别圆润漂亮,孟戈才会收集。
总之,那些石头就是他们这些个下人见了,也都想要直接拿回家给孩子们玩的。
知道是公子拿了东西,那个管事便让门房往小公子那里跑一趟。
“就说是石头的主人回来了,想要将东西拿走,让他赶紧将东西送出来。”那个管事道。
孟戈故作激动,抬眼望着那个管事暗暗打量,发现那个管事身形有些魁梧,双目犀利无比,遂惊恐的低下了头。
那两个老者当中的妇人盯着管事威胁的目光,还是很亲热的上前跟孟戈姐弟搭起了话来。
“当初你们进了军营之后,我们就见天儿递给你们祈祷,没成想你们真就回来了。对了,这些年你们都是怎么过来的?”妇人的话让孟戈误以为当初在将军府上他们之间熟络无比。
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当时在这将军府上,也只有赵磊跟他们熟。
当时他们住的那个地方,根本就是个孤院,除了一个老婆子守着,就是一个粗使的洒扫丫头早晚过去收拾一遍院子了。
所以说,这两个人,孟戈其实不认识。孟戈都不认得的人,孟矛就更不认得了。
不相熟的人,竟然以这种语气跟他们说话,这代表了什么。再就是,这个妇人一张嘴就是军营,想来当年确实在府上。
孟戈不明所以,遂谎称自己才在军营里边待了没多久,就因为病倒,被送出了军营,这些年一直都在仙人峰里边躲着呢。
“你们在仙人峰里边做什么?”管事听到仙人峰三字,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般,问道。
孟戈看着那个管事的失态模样,望了望孟矛,让他回答。
孟矛傻兮兮的伸手抓抓头发,道:“我们出了军营,不就之后粮食就吃完了,买也买不到,身上也没有银子,就进了山,靠打猎挖野菜过了几年。”
为了证明他们确实是在山中生活的,孟矛特意将身上孟戈坐的皮子外衣抻了抻。
那管事看着孟戈姐弟身上那明显是粗粗硝好的皮毛,针脚也非常的抱歉,便信了后半部的话来。
“外边冷,两位还是跟着进来,到门房处坐着暖一暖吧。”那管家清了清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