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孟戈的无心之举造成了什么影响,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是在战斗之时过于强势,之后便是对王冉几位公子的态度上过于随意罢了。
对于王衍几人的心思,他是一点儿想要揣度的意识都没有的。她现在正想着,该怎么在这个军营里混到战争结束,新国成立。
到了那时候,她铁定要想方设法的将余参将等人弄死,再带着两个弟弟走。
当然,她必须光明正大的,将那些人给正法,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暗算。
这么想着,孟戈就又头疼了起来。这万一到时候,余参将他们立了大功,身在高位,她要怎么将他们斗倒?
难不成就凭他们三人的口述笔伐,就能将他们拉下马?
开国功臣,在任何时候都相当于拥有了一块免死金牌。到时候新皇力保他们,难不成孟戈还能斜坡新皇下令斩杀他们不成?
并且,前提得是在孟戈能够收集余参将等人虚构的罪行证据才成。
然而,余参将等人的罪证,哪里还能找得出来?那些流民,死的死,散的散,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遭受迫害的人存活在这世上。
当然,哪怕那些人就是还真活着,又被孟戈给找到了,他们也不一定会出面指证周长安。
至于为什么是指证周长安,而不是指证余参将,那是因为余参将是在最后才出现的,针对的这一小批流民,除了他们仨,其余全死了。
不过,那些被劫持或是打劫了的人,倒是能出面指证余参将。
怕,就怕到时候,人家权大欺人,加上新皇的庇护,最后遭殃的会是他们这些曾经的受害者。
王衍说过,一般有功于朝廷的人,除非其造反,否则什么罪都能被原谅。
于是乎,孟戈现在头疼的是,今后该怎么对付那些人才好。
难不成,她真要放下过去,接受他们的辉煌?
当然不成。她要是不报仇,那怎么将心中的这一股子怨气,这点儿自责给除去。
要是不将这个仇报了,她今后该怎么面对父母的坟茔,要怎么跟失散的弟弟解释父母的死因?
再就是,哪怕是余参将等人现在表现得有多好了,都不能掩盖他们当初作恶的行径。
既然王衍说了,除了早饭就没法子将那些个人彻底除去,那她就将他们往反路上逼呗。
到时候,哪怕那些人立功再大,也都无法抵消他们犯下的罪过。【零↑九△小↓說△網】
于是,孟戈便又开始琢磨起逼反的策略来。
另一边,孟戟等人进了那个营帐,看着王冉将押运粮食的规划做好了之后,便跟他转达了孟戈的那些话。
“王大哥,你说虞飞他是真不生气,还是在怄气?”孟戟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王冉则是失神的摇头,道:“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王衍跟赵磊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问:“为何?”
王冉将双眸从路线图上拉回,道:“倘若他真不生气,那也就意味着他正在酝酿另一种报复方式,至于报复的成果,自然比起现在的这些小动作好狠,并且后果严重。至于他要是真生气,那接下来,说不定他就会依然故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的警告反而适得其反。”
不得不说,王冉的分析简直精辟。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孟戈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孟矛,不让他丢了性命,紧接着才是报仇。
因此,那种铤而走险的事情,孟戈不会去做。
或者说,她现在还不会去做。要真到了那一步,她必定是将孟矛他们安置好了的。
赵磊看了一脸笃定的王冉一眼,不赞同道:“虞飞不会那样不计后果的做事的。他最近虽然浮躁了一些,但她还是非常冷静,知道进退的。别忘了,他的小弟虞立还需要他养护呢。”
于是乎,王冉几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光顾着分析孟戈,竟然连他身边的人都给忽略掉了。
王衍伏桌叹气,嘟囔道:“幸好她身边还有这么两个小的制约着她,否则她一进军营,说不定就直接奔余参将他们去了,那才是最糟的。”
孟戟在一边听着,总觉得这几人说到了最后,也没说到重点。
“那你们倒是说,虞飞他最后究竟有没有在生气?”他心里觉得孟戈是没在生气的,但是失望倒是有一点点。
不要问他为什么能感觉得住孟戈是在失望,毕竟那就是一种直觉,不可言说。
王衍还有赵磊也都看向王冉。他们也猜不准孟戈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王冉头也不抬的点着路线图,状似随意道:“生没生气的,等她这一趟回来不就知道咯。”
“这一趟回来?”孟戟看了一眼王冉跟前的线路图,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王大哥是打算让虞飞去押运粮食?”
王冉点头,面上并未出现过多的表情,依然淡淡的说到:“有没有异心,生没生气,只需要走这一趟,咱就能称出斤两来。”
于是乎,孟戟迷糊了,看向一脸沉思的王衍。赵磊似是了然,却有些不大赞同的看着王冉。
王冉耸耸肩,道:“非常时机,得用非常手段。咱没有多少功夫去猜测人心。等大将军他们将元狗赶出边境之后,咱这个赵家军就该平天下了。”
是啊,时间急迫,是不该浪费在猜想人心之上。如今的大宋朝,简直就是个死国,总得有人出面,将混乱的局势给稳定下来,恢复了民生,剩下的琐事才好慢慢的梳理。
当初,赵大将军对那个位置是完全没有念想的。谁知道放任了朝廷几年,又随各地起义军自己折腾,愣是没让他们给折腾出个结果来。
于是乎,看着国将不国,民不聊生的乱局,赵大将军终是做出了决断。
当晚,孟戈得知她被编排进了押运粮食的大队里边之时,心下说不愤怒,那是不可能的。
之时,愤怒过后,冷静下来的她分析了一下,才知道,这是王冉等人对她的考验,一种信任上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