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赵霓虹习惯性的问了一句,遂又反应过来:“你知道阳间的引梦衙门在哪儿,”
元邵点头,“倒是知道,只是这会儿怕是谁也进不去。”
“为何?”赵霓虹不解:“你既是知道,怎么不早告诉我!”
元邵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道:“我本打算等这常昶的事了了,再与你讲这事的,谁知他的梦境会出岔子,要用回天镜。”
回天镜其名,取于一力可回天之意,原本应该是每一个引梦使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法器。其主要作用就是在梦境出岔子,甚至脱离掌控时,将梦境中的错乱进行回溯,以用来纠正错误,找回引梦使对梦境的控制的。
但引梦衙门设立至今,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偶尔会有梦境脱控的情况出现,后来的数千年,引梦使对梦境越来越熟练,已极少出现梦境脱控的问题了。且后又发现,这回天镜所回溯的梦境,对引梦使的魂体有很大的影响,一个不小心就会至人入魔,不适合随身携带,所以就被收回去了。若有要用到的时候,可自行去引梦衙门的宝仓取用,但用完之后,还是要放回去的。
赵霓虹自替人引梦到如今,还是头一回遇到要用回天镜的情况,谁知竟是离阴司通道极远,阳间的引梦衙门又消失了的时候。梦境脱控时间太久,对于如梦者的魂体损耗是极大的,而从这山洞往返一趟阴司,最快也要一个多时辰。依着这个时间算,怕是还不待她回来,那个常昶的梦境,便会因魂力供不起消耗而溃散。非正常手段了却的梦境,一旦溃散,那常昶的魂魄,怕是要魂飞魄散了。
赵霓虹心下着急,看向元邵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嗔怪:“知道便快些说,你明知我这些年遍寻引梦衙门的踪迹而不得,这会儿还给我卖关子!”
元邵也不生气,问了一个与此无甚干系的问题:“你觉得这山洞如何?”
“山洞?”赵霓虹疑惑,不知他为何发问,却也老老实实的回答到:“阴气极重,但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圈禁着,若不进来洞里,从外头却是察觉不到异样的。”
“比之阴司的法阵呢?”
赵霓虹皱眉:“阴司的法阵是破开空间,独立于阳间以外的,与这…”
“等等!”赵霓虹愣住了,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你是说这山洞使用阵法开出来的?”
元邵不置可否的抬了抬下巴:“不然你在外头瞧着,这小山头可有里面看起来那么大?要知道,我们在的不过是最外围的一小片地方。”
赵霓虹沉思了半晌,仍有些不解:“饶是如此,又与我引梦衙门何干?”
“引梦衙门的面积,算起来也有小半个醉梦城那么大吧?”元邵不答反问:“那你说,诺大的引梦衙门,在这阳间该如何掩藏?”
“阵…法?”赵霓虹恍然:“引梦衙门在这山洞里?”
元邵点头:“说起来这阵法还是当年我亲自布的呢,只是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岔子,如今这山洞里的阵,与当初我布下的,却是不大相同,倒是叫我一时间也没认出来呢!”
“你是说阵法被改了?”赵霓虹微讶:“这世间还有人能改的了你布下的阵!”
“未必就是人为,但总归不是原本的模样了!”元邵解释。
阵法一道说起来神秘莫测,其实来来回回也摆脱不了一个阵眼,几个阵脚的路子。不过是每个阵法在成阵之时,阵眼和阵脚都会自行隐藏起来,陷入阵里的人,因寻不到阵脚阵眼,又走不出阵,才会显得阵法神秘异常,令人生畏。
若能找得到阵眼或者某个阵脚,不管是更改阵法,还是破阵都十分简单。元邵为引梦衙门设的这个阵,本就不过是个简化过的空间法阵,阵眼与阵脚相比起阴司的大阵来说,自然是简单的多。
再加上引梦衙门有时要接待阳间之人,用来维护衙门的阵法更是不能太过隐晦,阵眼阵脚更是不能太深。不说有心破阵的人,就是偶然的一次剧烈碰撞,都有可能使其变换。
但真正叫元邵觉得其不似人为的,却是这山洞中莫名冒出来的,阻隔生魂深入的阴风鬼刃。
从一进入这山洞,元邵便粗略的感应了一遍这内里的环境。那将众鬼隔绝在外的阵阵阴风,他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只是以他的本事,居然也看不穿那阴风中有什么,更莫说穿过阴风去感知其包裹的东西为何了。就连这山洞中间围的是消失的引梦衙门,也是他在看过了周围的痕迹,又结合了常昶所说的情况,推测出来的。
这世间有没有人能改了他的阵法,他是不知,只是就算有,那人所设的阵法,也必然是拦不住他的感知的。是以这能将他拦在外面的阴风,必然不可能是人为造就的。
元邵这么一说,赵霓虹眉头皱的更紧了,“那阴风是阵法里头的?那这些被拘在洞里出不去的残魂呢,我记得早前的引梦衙门,是不限制魂魄出入的。”
“这就要问这些生魂了。”元邵挑眉:“这阵法确实不拘生魂出入,但若不是与引梦衙门有干系的,在这阵法中停留超过七日,又没有你们给的引条,七日一过就要被强制送出去的。”
元邵看了她一眼:“这些生魂在这儿的时间,莫说七日,最短的怕是都有一百七八十年了,你觉得……”
“你是说!”赵霓虹一惊:“这不可能!若真是如此,他们怎么可能被困在这洞里!这分明…”
“若非如此,你觉得又会是什么?”元邵挑眉:“别忘了,这里头,可是引梦衙门!”
赵霓虹沉默了,是呀,这里头若真是引梦衙门,那除了他们,确实不可能有旁人能在这处停留这么久的。且看这里头的生魂的姿态,不仅在这洞里活的好好的,更是有闲情拉帮结派,时不时的争一争地盘,虽出不去,却也过的好不惬意。
赵霓虹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分镜中的白福生,继而皱眉道:“可我的师兄里头,也没有一个叫做白福生的呀,还是楼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