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珂喀第一个针对的是自己,赵霓虹丝毫不觉得意外。要知道,女人嫉妒起来,有的时候真的是不管不顾的,珂喀看上了元邵,自然对于元邵处处维护的自己,是万分不顺眼的。
不过既是知道元邵对她处处维护,又怎么可能会放任她被丢进油锅而不管呢!是以那一众小鬼会还没来得及凑上来,就被他一挥手打散了。
当然,就算真的被拉去下油锅,在场的三人也是不怕的。且不说这个珂喀并没有真的去过油锅地狱,见过传说中的油锅,就单说三人都是在阴司住惯了的人,对这些了地狱的刑罚更是不是一般的熟悉。看着这仿制的油锅地狱,简直就像是看过了真实的故事,又来看后人臆想出的戏本子,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笑。
是以珂喀这油锅地狱,原是想弄出来吓唬他们的,不曾想反而是叫三人好生看了一通笑话,连原本紧张的心情都松懈了下来。
赵霓虹看了周围低劣的仿制油锅地狱一眼,一本正经的建议道:“你这油锅地狱建的,委实有些失真了。阴司的油锅地狱,可比你这阔气的多呢!”
“就是说呀!”全颂在一旁接腔:“我虽两三百年没回去,但好歹也是在阴司住了千年的老人家了,以阴司的风格,再怎么样,也不会用的锅,看起来跟阳间的铁锅似的,嗯,你这仿制的,阴司的格调都平白的降低了不少!”
这倒不是二人乱说,珂喀在阴司待得时间不长,更是大多数时间被困在白福生体内,走不出醉梦城的范围,对那些个地狱不了解。若他能去那些地狱走一圈儿,必会发现,阴司的每一层地狱,都是依据执掌该地狱的阎君不同的喜好,建出了不同的风格的。
而阴司的阎君大多心气高洁,活得年代久了,没旁的追求,所以你就把精力都放在了器物装饰上。就是里头最为低调质朴的第十三层阎君,殿上摆放的镇石都要用阴司忘川河低的河泥烧制的阴印石,何况这油锅地狱的第九层阎君,那可是个出了名的贪奢享富,为地狱设置的油锅,都硬是要注一个四龙盘金方顶。这样直接一个大铁锅,锅边围一圈小鬼的简陋模样,也就吓唬吓唬那些一无所知的小鬼还行,若被九层阎君看到了,怕是要被气的胡子都要翘上天了。
珂喀面上肆意的笑一僵,看着三人的目光满是狐疑:“你们对阴曹地府很熟悉?”
全颂一撇嘴:“当然熟了,都说住了两千多年了嘛!还有,别老阴曹地府阴曹地府的叫,我们那叫阴司!阴曹地府听起来多吓人呀!”
“你们究竟是何人!”珂喀的面上,终于有了些忌惮的神情。她一直以为,这三人不过是与她一样的幽魂野鬼,机缘巧合之下,才恰好闯进了她的世界中来。到如今听这二人的意思,他们是常住在阴司的,难不成……是鬼差?
赵霓虹笑笑:“我们是谁想来你也熟悉,毕竟醉梦城中,你大约也没少与我那些师兄弟们接触。”
醉梦城中,与她的师兄弟接触?珂喀心头一动,一个答案立时浮上了心头。
“引梦人!你们是引梦人!”珂喀吓了一跳,一下子自椅子上坐了起来。许是她的情绪起伏太大,周围虚妄的油锅地狱场景,一下子破灭了,众人再次回到先前那个黑漆漆的地方。
引梦人,居然是对梦境有绝对的话语权的引梦人!珂喀不断地后退,她多少也是随白福生在醉梦城待过一段时间的,对引梦人的本事,更是有所认识。同样是一段梦境,寻常人鬼或许可以支配一部分权利,却从来没有力量改变,而引梦人,他们却可以肆意的改变梦境中的一切,在梦境中,他们就是造世的神王,拥有绝对的权力。
如今众人都是深陷于梦境的,珂喀抖了抖,这样说来,自己对上他们三人,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胜算的。
元邵三人若是知道她怎么想的,怕是真的要笑死了。不得不说,越是心思斑驳沉杂的人,果然越是容易多想三人分明还什么都没说呢,珂喀自己的幻想,就已经要把自己给吓个半死了。
且不说他们三人如今只有元邵一人身具术法,就是三人都有,这里并不是他们用织梦梭造出来的梦境,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去主宰这样的魂梦。再说了,如今元邵与全颂身上,可还中着珂喀的怨咒术呢,单是这样,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的。
元邵皱眉,突然一把揽过赵霓虹,一手拉着全颂,极速往后退了开去。就在三人消失在原地时,他们所站的位置地上,突然冒出一条黑色的地鞭。那地鞭一经出现,便呼啸着,疯狂的冲着三人缠了过来。
赵霓虹二人没有术法,这种时候几乎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反而叫元邵带着他们,有几回都险些被那地鞭缠个正着。
她一边就以配合元邵躲避,一边四下观察着,在看到珂喀身后的两人时,眸子微微一闪,拍了拍元邵的胳膊道:“将我们二人丢到那边去!”
元邵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面上几不可闻的闪过一丝诧异,而后也不多说,借着躲避的功夫,一点一点的靠近珂喀,随后手上一动,将二人朝着珂喀身后丢了过去。
珂喀一惊,下意识的往后躲去。而就在她后退的瞬间,两道通体雪白的身影,一下子越过她,接住了飞过来的赵霓虹二人。
“你们……”看着眼前变成了银狼的两只,珂喀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
“我们怎么没有受你控制?”驮着赵霓虹的银狼开口,听声音正是岑白:“哼!就是你这魔女,三千年前害死了荀主人和旭久主人,如今居然还贼心不死,妄图控制我们兄弟。若不是为了接近你,我们兄弟何至于耗损那么多修为,强行转换形态。”
“你胡说!”珂喀眼眶微红:“我没有害死荀儿,荀儿是自己忧思过度死的!还有白旭久,他是自己战死沙场的,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