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爱恨不能
046：爱恨不能046：爱恨不能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能毁掉蓝家的人！可我又不忍看斯辰继续痛苦，我想给他一个梦，便催眠你！只是没想到……你最终不只是毁了蓝家，还毁了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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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我查到静恩是被你母亲送进孤儿院，就在刚才她约了斯蓝去蓝家喝茶。而且——”
蓝斯辰抬头，冷清的视线看想欲言又止的季风稳，“而且什么？”
“而且你母亲之前找医生开了一堆的药，我问过医生，这些药不能一起吃，会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
四个字像是铁锤敲响了时钟，蓝斯辰猛地站起来，深幽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安。她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去找斯蓝，为什么要开那么多的药。
——阿斯。
蓝斯辰的心口一紧，不安不断的扩散越来越多，“阿斯……阿斯……”
薄唇蠕动了好几下，却只能一次次的低喃着斯蓝的名字，似乎已失去了言语的本能。
“三少……”
“去蓝家。”
蓝斯辰回过神来，果断的开口。季风稳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立刻去拿车钥匙。
双手颓然的垂在身体的两侧，紧紧的攥起来。温婉柔，你最好不要再做什么，不要再让阿斯受伤，否则——
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原谅你。
……
赫连泽被压在床上进行一场抵死缠绵的欢爱，蓝云笙的动作粗暴却又不失温柔，总是一次次的在他的耳边低喃着，那些甜言蜜语，让人羞涩的情话。
赫连泽恨不得将他的嘴巴封起来，怎么会这么罗嗦！
可是罗嗦的话却让他的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好像要从身体里蹦出来，好像要被撕碎了一般。
蓝云笙亲密的咬着他的耳垂，低喃着：“小连……”
“你好罗嗦，给本少爷闭嘴……唔……”
话还没完，唇再次被攫住！舌头被裹住，除了缠绵再也没有别的作用。爱是辰他。
手机在床头嗡鸣，一遍一遍的不知疲倦的，蓝云笙不理会，继续健康运动。赫连泽受不了他，都搞了这么久，他还有完没完，亲的他嘴巴都麻了，一把推开他，手摸到手机塞给他：“给本少爷接电话！吵死了！”
赫连泽翻一个身拉着被子把自己从头到尾蒙起来，不由自主的揉了揉屁股，好痛。再这么下去，自己的菊花怕是拉粑粑都会痛了。
死变态难道不知道“节制”两个字怎么写的吗？
蓝云笙知道他是生气了，嘴角勾起难得的弧度，原本想直接切掉电话，可看到号码是蓝家的，迟疑几秒，接听电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了，这就回去。”
赫连泽听到他的声音不对劲，和刚才完全不一样，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睁大好奇的凤眸，问：“怎么了？”
“我母亲叫我回去，说是有重要的事。”
自从知道蓝斯辰的身世，他便没有回去过蓝家，更没有见过蓝傲天与温婉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刚劲的手指握了握手机，脸色一沉再沉。
“哦。”赫连泽平淡的拖长了音，缓慢的爬起来，握住他的手，“我陪你一起。”
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都很想在这个人的身边；哪怕没办法分担他心里的痛，至少可以一起面对，无论什么事。。
黑眸看向他时，多了一丝欣喜与安慰，低头亲了下他的唇瓣：“谢谢你。”
赫连泽的脸色不禁一红，有点不好意思，直接一脚把蓝云笙给踹下床，哼哧：“谢你个妹！啰嗦死了，快给本少爷沐浴更衣！”
蓝云笙赤身坐在地板上，也不生气，站起来，一把将他抱在怀中，低沉的嗓音格外的迷人：“是，我的少爷。”
……
“毁了蓝斯辰一生的人不是我。。。。”斯蓝低哑的开口，眸光心痛而复杂的看向温婉柔：“是你自己，是你一手毁掉了自己的儿子。你以爱为名，报复蓝渊墨，毁掉他们苦心经营的蓝家，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温婉柔，看到如今的蓝家，如今的蓝渊墨，你真的快乐过吗？”
如果说恨，温婉柔对蓝渊墨的恨，会有自己对蓝斯辰的恨更深吗？
自己那样痛恨着一个人，仇视他的一切，竭尽所能的想要报复他，可最终才发现报复一个人没有办法让自己快乐，也没有办法让自己解脱的……
那么，这样疯狂的报复，还有何意义？
温婉柔放下茶杯的手指一僵，茶壶里的水不再沸腾，逐渐的冷却，白雾也一点点的散去，氤氲的气雾消失后变得冷清和寂寥。光线柔和了她完美的轮廓线条，目光里满满的寂寥与萧条……
快乐吗？
这些年，自己有真的快乐过吗？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快乐过....”
“因为你从一开始就错了，爱情和婚姻都不应该是你所想的那样。”
爱情和婚姻都不应该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们也没有自己估量的那般无坚不摧。温婉柔以为自己可以忍受这样的婚姻，可最终还是在这段婚姻里虚度了最好的年华，也在这样的婚姻里把自己迷失了……
没有了爱，只剩下恨。
“斯蓝，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温婉柔好像从回忆里走出来，眸子温柔无比的看着斯蓝，复杂，怜悯，又满载着清醒。好像此生从未像现在这样的清醒……往事历历在目，好像怎么都忘不掉，更加的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错了吗？做了这么多年的蓝太太，终究还是错了。
“你的心生病了，病这么多年把你爱的全毁了。”
温婉柔深深的叹气，点头同意她的说法：“是啊！我病了这么多年，把一切都毁了。其实你最该恨的人是我，没有我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发生，斯辰欠你的一条命，我帮他还！你不要再恨他，折磨他折磨你自己……”
“其实我已经……”
斯蓝垂着眸子淡淡的打断她的话，自己已经不恨蓝斯辰了，不想再继续这场报复的游戏……只是话还没说完，嗅到一丝腥血的味道，抬头看到温婉柔的腹部插着一把水果刀，鲜血像绝提的河水奔腾的流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裙子……
“……你！”斯蓝震住了，眸子里映满了鲜红，鼻翼下流动着浓郁的鲜血味道，气息悲凉，死亡好像，无处不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斯蓝唇瓣张张合合好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很美，宁和安静。
“我真的....累了。”温婉柔虚弱的声音缓慢而出，眼神看着斯蓝，有着解脱。一次次的体会死亡的滋味，而这一次自己可以真正的与死亡握手，紧紧的不再松开。
表面她是天才心理医生，她有着显贵的身份，蓝家的太太，唯一的女主人；人们只记得她拥有的表面东西，却忘记了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想要的不过是丈夫的关怀与呵护，她只是想等那一个人回头，可是这么多年无论怎么怎么等，好像都等不到……
等着，等着，便绝望了。
两辆车子同时停在蓝家的门口，下车的蓝云笙和蓝斯辰看到彼此，眸子都划过一丝诧异，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回来了？”蓝云笙低沉的开口，赫连泽站在他的身边。
“她找了阿斯，我担心阿斯会出事。”蓝斯辰言简意赅的回答，脚步已经走向了蓝家大厅。
斯蓝？赫连泽的脸色一僵，诧异的开口：“斯蓝怎么会在这里？”说着，脚步已经跟随在蓝斯辰的身后，把蓝云笙抛之脑后。
蓝云笙一言不发的跟在他的身后。
看到他们三个人雷厉风行的气势走进来，管家立刻恭敬道：“斯蓝小姐在茶室。”
蓝斯辰和蓝云笙对视一眼，两个人都默契的走向茶室，赫连泽不知道茶室在哪里，只好跟在他们的身后。
温婉柔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的找斯蓝，故意让人告诉季风稳自己买了很多种药，让自己担心的找过来，又通知蓝云笙回来。
她到底想做什么？
“阿斯……”
蓝斯辰一把拉开茶室的门，担忧的眸子四处寻找斯蓝的影子，只是当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的愣住了……
蓝云笙不解的神色走到他的身边，眼神随着他一起而去，看到眼前的画面时，脸色遽然改变，一把推开蓝斯辰，扑上去抱住温婉柔：“妈……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蓝斯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样的画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从来没有想过，她会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来求得解脱。
温婉柔看到两个儿子出现在眼前，嘴角的笑容更加的娇媚，满足；手指摸到蓝云笙的脸颊，语气歉疚：“你一直都怪我对斯辰太好....你认为没有人在意你....其实不是的....其实....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我很爱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我爱你的父亲，可他不爱我，他一直这样的伤害我....我爱你，可我该如何爱你....看到你我便能想到他的无情，就连身体的契合，也只是一种敷衍了事的态度....
甚至从未温柔的亲吻过我。
蓝云笙眸子一怔，双手更紧的抱住她消瘦的身子。这个温柔一世，娴静高贵的女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消瘦，轻的一点重量都没有了。
“我送你去医院，妈，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温婉柔揪住他的衣服，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放过我吧。”
蓝云笙不懂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心如刀割，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做不到。
哪怕她做出那么多错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责怪她，因为她是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的人。
“我的心病了这么久，一直利用心理医生的身份去医治别人心里的病，却始终没办法治好自己的心病。我越走越错，越错就越走下去……受尽了怨恨的折磨，受尽了这世间的疾苦，放我走吧，云笙……”
温婉柔眸光凝视着蓝云笙，眼角豆大的泪珠悄无声息的落下，被打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今天她没有化妆，素净的一张脸，皱纹浅显，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如秀菊般的静美。
“妈！！！！”蓝云笙低吼一声，瞳孔涨的猩红，神色不理解，心里不理解，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
为什么一定要用“死”来结束这一切。
斯蓝静静的坐在原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鲜血流淌在地上，渲染的了一片凄美的画面。
自己那么恨蓝斯辰又如何，他也不过是被温婉柔报复蓝渊墨的棋子；就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温婉柔又如何？她受尽了这一切的苦痛全是蓝渊墨给的……
由始至终，命运没有放过谁，亦没有善待过谁。
看着眼前这一幕惨境，又如何能怨怪得起来。
温婉柔视线看向蓝斯辰，眼泪落的更加凶猛，白净的肌肤被泪水洗刷，泪水划过嘴角，苦涩不已。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弱弱的吐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斯辰。”
哪怕我将你带到这个世界来，只是为了利用你去报复我所爱的人，可你终是我的孩子，我没有办法不去爱你。
蓝斯辰僵硬的身子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反应。眼前这个不再年轻的女子，是她将自己带进这个世界，在记忆深处她曾经很温柔的抱过自己，给自己温暖的母爱，到现在隐约还能记得她身上的香味，属于妈妈的味道。
以为自己不会再痛了，可看着她满是鲜血的在自己的眼睛里出现，心还是狠狠的被捅了一刀，痛意席卷，难以抑制。
温婉柔费力的举起手臂，很想触摸站在门口的蓝斯辰，指尖在半空颤抖，声音似有若无——原谅我，斯辰，原谅我……
蓝云笙通红的眼眸看着温婉柔渴求而赎罪的眸光看向蓝斯辰，视线看过去……
到现在，蓝斯辰还没办法原谅吗？
斯蓝满是悲怜的目光从温婉柔的指尖转移到蓝斯辰的身上，垂下眼帘几秒，缓慢的站起来，走到蓝斯辰的面前，平静的开口：“这个世界只有血缘是斩不断的，不要让自己后悔，留下遗憾。蓝斯辰，你从来都没恨过她，不是吗？”
蓝斯辰如果真的恨温婉柔，也不会把蓝易的死背负在自己的身上；真的恨温婉柔，他不会死守着秘密不说。
那是他的母亲，他恨不了的。
只是这一瞬间没办法面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冷静睿智的蓝斯辰又如何，在温婉柔的面前，他只是一个渴望母亲疼爱的孩子。
斯蓝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走到温婉柔的面前，侧头看到蓝斯辰的复杂的眸子极力的在压抑着即将要崩溃的情绪。
斯蓝将蓝斯辰的手放在温婉柔的手里，温度在一点点的消失，掌心冰冷的可怕；在触及到蓝斯辰手的那一刻，温婉柔看着斯蓝，唇瓣不断的蠕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无声的口型似乎是在说——谢谢！
蓝斯辰看着自己的母亲，爱不能，恨不得，痛苦这么多年，她终于选择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解脱。
温婉柔感觉到蓝斯辰的温暖，很想握紧斯辰的手，手指动了动，使不上一点的力气；蓝斯辰察觉到她想要做的事，略有迟疑几秒，想要握住她的手时——
沾满鲜血的手指忽然没有了力气，急速的往下坠落……
蓝斯辰身子一僵，眼睁睁的看着温婉柔的手臂往下垂，狠狠的落在地板上，自己却没能够抓住她……
下意识的开口，声音里充满无措与不安——“妈……”
温婉柔眼皮落下的那一刻，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好像听到蓝斯辰那一声“妈”。从蓝斯辰十八岁后，便再也没有听他喊过自己一声“妈”。
能在弥留之际，听到这一声久违的“妈”此生再也无憾……
“妈……妈……妈……”蓝云笙紧紧的抱着她僵硬的身子，歇斯底里的吼着，干涩的眼睛终于流下眼泪，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她的离开。
蓝斯辰瞳孔失去焦距，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无能为力。涨红的眸子却流不出一滴眼泪，真的流不出来，可心里的泪一直在静默的流着，怎么止也止不住……
斯蓝侧头看向蓝斯辰悲伤到没有表情的脸，下意识的咬唇。
蓝渊墨和温婉柔这一段不幸的婚姻，造就了无数的悲剧，更让蓝斯辰一直活在地狱里。而如今温婉柔自私的解脱了，可蓝斯辰呢？
他要继续背负**产物的恶名，孤寂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还要经历什么，不知道还要面对着什么……
他都只能是一个人了。
赫连泽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看到蓝云笙痛苦的模样，很想开口，一时间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一句话来安慰他。此刻一切的言语全是苍白无力的，没有办法为蓝云笙止痛。
斯蓝一言不发的站起来，走到赫连泽的面前，麻木的声音道：“我们走吧。”
“可是……”赫连泽担忧的眸子看向蓝云笙，现在走，丢下死变态一个人？
不放心。
斯蓝走出茶室，背对着赫连泽，看着走廊的尽头窗户透进来一团模糊的光，明明是应该明亮的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是蓝家的事。别忘记我们的身份。”
赫连泽后脊骨一僵，立刻反应过来，眼底再多的担心和心疼此刻也只能收敛，视线看向斯蓝孤寂的背影，没有说一句话一步步的离开蓝家。
许宁陌在蓝家外面等他们，看到斯蓝走出来，立刻下车走上前，大掌落在她的额头上。察觉她的脸色苍白，精神恍惚，关切的语气道：“发生什么事了？”
接到通知她在蓝家，自己就立刻过来了。看到在外面的季风稳，他知道蓝斯辰也来了，有蓝斯辰来他便不担心斯蓝会出事，一直在外面等。
斯蓝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只对自己温柔的男人，心莫名的一痛，如果不是宁陌，自己可能……也会像温婉柔那样。被恨蒙蔽了双眼，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温婉柔.....自杀了。”斯蓝艰涩的开口。
那个天才心理师，自杀，死了。
许宁陌墨眉轻轻挑起，手指沿着她的轮廓一路往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语气凉薄：“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这是温婉柔自己选择要走的一条路。蓝斯辰再痛苦也要学会接受，他就过于隐忍，最终自伤。”
音落，凤眸瞥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赫连泽，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在担心蓝云笙。
而斯蓝——她此刻这番模样是因为担心蓝斯辰吗？
下意识的握紧她的手，低沉的嗓音有着一丝不悦，“之前的事我可以不介意，你不爱我，我也不会介意，但如果你的心选择和我在一起，就不要再对过去的事念念不忘。我不喜欢你在我的身边心里却还想着别人。”
“我没有。”斯蓝条件反射的开口，水眸看他时有一丝的不解，心里微微的不快却被压抑住：“我有点累。”
甩开他的手，抓着赫连泽的手，径自的坐进车子里。
许宁陌眉头拧了起来，很快又恢复；隐约听到蓝家里一片吵杂的声音，大概是知道温婉柔的死，乱成一片。
温婉柔到底和她和说了什么，可以让她成现在这样心神恍惚的状态？
赫连泽手心冒着冷汗，开车时都不专心，眼神有意无意的瞟过斯蓝。温婉柔死时，只有她在场，温婉柔对她说什么了。而死变态失去母亲该有多痛心……
只可惜，现在自己没办法留在蓝家，留在他的身边。
原本的计划全因为温婉柔的死被打乱……
斯蓝，又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