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还是在昏睡,仿佛好久都没有睡的这般香甜与惬意了。
“有坏人,有坏人!”旁边的鹦鹉不停的叫起来,来人一看,竟是可恶的鹦鹉坏事,于是手执一颗石子,反手将之飞入鹦鹉口中,这下,鹦鹉彻底的老实了,一声不吭,委屈的小表情简直能掐出水来。
且看来人,一身白袍,孑然欲立,一种英姿几近冲撞到视觉的每一块神经,那般销魂,令人驰往。
白袍人走近阿娜的小屋,来到阿娜身旁,看着熟睡中的小美人,不时的拨弄着她凌乱的发,竟惹得旁边鹦鹉又开始接话了,“喜欢,喜欢”的叫着。
白袍人眼色一变,比划出要飞石的动作,小鹦鹉又识趣的闭嘴了!
这一来一回,不禁让人遐想,难道这白袍男子与这个鹦鹉是认识的?难道他们很熟?
对的,这个白袍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娜的大哥,被称为“战魂”的擎云霄。据传,战场上厮杀遍野,几近一半的死人皆为其所杀,敌人见之无不闻风丧胆!
这两年边关动荡不安,云霄一去就是两载,两年不见这个小闯祸精,竟差一点与其阴阳两隔了!果然没有我在就是不行。云霄心里不安的思索着,仿佛痛楚的是自己,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代她受苦啊,这娇小的人儿,哪里经受得住这个呢!
云霄挽起阿娜的手,感受着她的心跳,血脉喷张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多久了,多久没这样拉着小丫头的小手一起嬉笑打闹了。
好像很久很久了,自从阿娜没有了娘亲的庇护后,似乎云霄也不再与之亲昵。
云霄含泪倾诉:“小丫头,你可知,世人皆以我与你不合,甚至于你也以为我同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一般,自从母亲去世后,便投靠他人,你可知我心里的苦楚,为了保护你,为了你能好好的活着,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即便去死!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军队,有能力保护你了,不用在隐藏自己的心思了,可你却受了如此重的伤。你可记得,那一年冬天,母亲与你一同在路上遇到即将殒命于此的我,是你苦苦哀求母亲将我留下,也是你说想要个哥哥,因此,我才有了今日这般成就,我感激你,可更多的是……”
未等话音落下,阿娜的睫毛眨了眨,缓缓的张开眼睛道:“感激什么,更多什么,你是谁?”
虚弱的阿娜显然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来防身,不过她也无需担心,因为睁开眼睛的一霎那,她就辨别出来了,她在自己的府里,且周围并无杀气,这是职业的警觉性,更是一个出色的杀手所必需掌握的保命技巧。
云霄抬起头,看到张开眼睛的擎阿娜,立刻喜形于色,握着阿娜的手更加的紧了。
“哎哟,你弄疼我了!”阿娜下意识的抽回手。
“对,对不起,丫头,你没事吧!”云霄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美人,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走在大街上想必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阿娜眨巴着眼睛,仔细打量了眼前的男子,眉清目秀,却掩盖不住一身的血腥,仿若刚从战场上厮杀而回,再看他的衣着,阿娜顿时一怔,难道是他,受伤后,隐约记得一个白袍人出现了,然后我就在自己的府邸里醒来,事情怎会如此巧合,莫不如是他。
“你是……”阿娜仔细的在脑中翻阅着这具身体自带的回忆。
“擎云霄?”阿娜不经意的轻声问道,那似有似无的语调,听的云霄心里一阵腹诽,果真这些年还是怨恨我的。
“嗯!怎么样好点了没,听说你受了伤,我可是连夜赶回来的!”云霄仿照小时候安慰阿娜的动作,安抚着阿娜,却不曾想一把被其甩开。
“喂,演够了没?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呢!是看我没死成,想补上几刀吧!这些年,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死吗?这样你就可以顺利的得到老头子的一切了,毫无阻碍了,不是吗?”阿娜没有好气儿的埋怨着,看在云霄的眼里,确是那样的真实。
她真的变了,变得仿佛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一样。
“我……”话刚到嘴边,云霄还是咽了下去,就这样让她误会吧,与其知道真相后,两个人都痛苦,倒不如自己一个人痛。
“怎么了?哑口无言了嘛,那烦请这位大爷出去,这里不欢迎你!”阿娜看也不看云霄,侧身背对着他躺了下去。转身的霎那,阿娜不禁伤口一阵撕裂般疼痛,却没有喊出声来,因为她知道,这是她的骄傲,所引以为傲的自尊,不容他人玷污。
房间又剩下阿娜空灵灵的一人,她开始回忆与云霄在一起时的事。
那一年,阿娜救了他。
那一年,阿娜给了他一个作擎家长子的机遇。
那几年,阿娜对他很好,很好,无微不至的关怀。
直到,那一年,阿娜失去了一切,疼爱自己的姐姐,疼爱自己的母亲,本以为云霄会站在她身边,一同抵御来时的风暴,可现实总是残酷的。
那一年,云霄开始疏离他。
那一年,云霄开始对他恶语相加。
那一年,云霄甚至于将她视为死敌。
那几年,阿娜的心有多苦,他怎会知晓。
阿娜一遍一遍的梳理着脑中的印象,生怕错过了什么。
可无论怎样努力,仍旧只能给这个哥哥扣上人渣的称号,而且是人渣中的败类,败类中的战斗机。
阿娜托着疲惫的身体,起身,走到屋内的药炉旁,寻思着,可以趁着自己养病期间,多炼制点药防身!
于是,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日,阿娜托着两个大黑眼圈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皆是一片哗然。
“小东西,你这一晚上干什么去了,受伤了还这么不老实!”擎笑天一本正经的样子,显得威风凛凛。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受的伤!我醒了你也不来看我!”顿时噘着一嘟嘟粉嫩嫩的小嘴,样子可爱极了。
“哎,查了许久,就是查不出究竟是谁动的手脚,竟一时忘记了看你,你瞧我这臭记性,问你不是更好嘛!”擎笑天拍起额头,嘀咕着。
阿娜斜着眼睛看着这个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老头,顿时,气血翻涌,差一点没把吃进去的药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