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是周六,所以马学文并没有起床,直到八点左右的时候,接到了母亲王宪秋的电话:“儿子,我到县里了,你在哪呢?”
王宪秋是赶早晨客车过来的,刚下车就给马学文打了电话,想和他一起去马燕家,也就是马志的二姐,虽然婚礼开席要等十一点,但身为马家人,肯定得早点过去帮着忙碌。
“我在家呢,你到哪了妈?我现在过去找你。”马学文一边说话,一边起身收拾,如果母亲不来,他一定会等到吃饭的时候走个过场,一分钟都不会多留。
马志的三个姐姐,除了马学文三姑对他很好外,其余两个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去形容,说好也有好的时候,说不好也有不好的时候,血浓于水的亲人,现在变成平日里都不走动的存在,虽然算不上少有,但也绝对不多见。
当年马燕和马志因为借钱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虽然说马燕自己家的钱想借就借,不想借也可以不借,但晃了马志一下,原本已经定好的事情突然反悔,让本就雪上加霜的家庭给别人打工两年,才算是还上欠下的外债。
而且根据马学文的记忆,这种事情是第一次,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在马志从c市赚到钱回来的时候,与马燕家的关系也恢复了很多,毕竟他们一家不在是穷亲戚,马志对自己的二姐也算是很好,做的仁至义尽,知道他们家有余钱,放在银行利息太少,帮着借了出去,而且对方非常靠谱,给的利息也很高。
这本没什么值得提的,但钱借出去之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马燕一家突然想要回来,也不知道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觉得这钱不拿回来可能会成为烂账,连带着对马志也非常不客气,马志那时手里有点余钱,直接从自己腰包拿出来给了他们家。
从此之后,两家才算是在没有任何交集,除了偶尔孩子结婚到场外,平日里就算路上看见,也顶多打个招呼,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
在家中离开之后,马学文便打车去接母亲,然后跟着她一同来到县郊,马燕家虽然是y县的,但住在县郊平房区,并没有买楼,孩子结婚跟他们住在一起,因为是小儿子结婚,以后肯定要指望养老,除了这个小儿子贾云伟外,还有两个已经成家的姑娘。
“儿子,你爸让随三百,你觉得咱家拿多少钱合适?”刚刚下车,还没等走进马燕家,王宪秋便开口问道,她能这么问,肯定是因为有些心疼钱,不想随这么多。
马学文闻言回道:“别人家拿多少我们就拿多少,咱们也不起那个高调,也不比别人少,意思一下就行了。”
王宪秋点了点头,虽然儿子刚刚年满十四岁,但对于她来说,马学文已经长大了,有什么做不了主的事情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理所当然。
推开黑色铁门,马学文打量着二姑家的院子,这里有他很多回忆和难以忘怀的曾经,当初两家关系没有这么恶化,他最爱去的就是二姑家,因为有哥哥姐姐陪着他一起玩,在他小的时候,还没有记事时,大姐贾云美对他最好,一直都带着他。
那时小不懂事,还很淘气,在大姐肚子上踩来踩去,最后蹦了一下,贾云美当天就住了院,还因此留下后遗症,这件事情马学文每每想起,心里总会过意不去,好在人生得以重来,他曾经亏欠过的,定要加倍弥补。
走进二姑家屋内,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有小叔马伟,三姑马娟,大姑马丽,还有几个姑父,以及这些姑姑家的孩子,包括二姑夫家那面的亲戚,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看见这幕,马学文心中不禁想到,如果这一家子没有任何矛盾,没有那么多歪心眼,每年过年之后聚在一起,应该会非常热闹才对,可惜虽然是一个父母,血浓于水,但人心不同,想法和想要的自然也大不一样。
“学文,二舅妈。”就在马学文和王宪秋刚刚进屋的时候,正巧是碰见了刘冬梅,只见刘冬梅十分热情的迎了过来,先和马学文打了声招呼,紧接着就走到王宪秋身边,挽着她的胳膊说:“二舅妈,你这衣服在哪买的,真好看。”
王宪秋愣住了,马学文也愣住了,马志一家和马丽一家关系并不是很好,而且他这位二姐也非常势力,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变得如此热络?
难道是因为家人有喜事高兴的?显然马学文不会这么认为,在一联想对方的职业,以及自己在商场露过几次面,不难猜想刘冬梅的反应因为什么。
当然,马学文没有觉得刘冬梅这么做不好,更不会感觉到厌烦,如果这就是家人想要的,他能给,但是要用真心和尊重来换!刘冬梅的尊重够了,就是不知真心又有多少。
透过大屋房门,马学文看见贾云伟和妻子正坐在床上拍照,不少人将这对新人围了起来,都想着想要和他们拍照沾点喜气。
以前马学文不懂这些,但是他对拍照很好奇,所以便会凑过去拍两张,现在自然没有这个兴趣,只是站在门口待着并没有挪动脚步。
“二舅妈,咱俩跟着拍一张吧?”刘冬梅看见王宪秋往屋子里面望了一眼,连忙拉着她的胳膊要往里面走,马学文闻言微微一笑,让出了地方,对母亲说道:“妈,你也跟着照一张,等到时候好给我爸看看。”
王宪秋笑着走进屋内,刚坐在贾云伟小两口身边准备拍照的时候,马燕突然拉着马丽走了过去,对四周众人招手说:“来,老马家人都过来拍一张,不是老马家的先别拍了。”
马学文见状脸色一沉,他不难看出二姑马燕是刻意的,因为马志没有到场,让他们觉得丢了面子,自己家孩子结婚,老马家人都不能凑齐,肯定会让外人笑话。
但事出有因,马志在工地走不开,相信常人能够理解,就算理解不了也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还做出这等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