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很想踹他几脚,表示自己的反对。
“不是说了吗?不要总是动不动地就给我下跪,这会让我折寿的好不好?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要不然,我敢跟你打赌,沈靖渊一定会发火教训我的。
更何况,你想一想,你的心思,知道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旁的人都没有为你牵线搭桥?除了世俗的既定看法外,更重要的其实还是沈牥本人的态度。
但凡别的兄弟朋友,看出来沈牥对你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相信都会有人有意无意地为你说好话的。可是就我有限的几次接触来看,我并没有看到沈牥对你有什么别的不同之处,也看不出来另外的暗卫有那样的做法。
所以你看,别说我很难开这个口,就连你这个当事人,其实也是很难很难的。”
沈邦却摇头。
“要是能开口,我早就下手了,用不着您来提醒。我也不需要您为我做太多,只需要您点拨点拨沈牥,让他那个榆木疙瘩稍微开点窍就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成与不成,我都不会怪您。”
颜舜华却还是认为不妥,使劲摇头。
“你还是起来吧,这事情,我真的帮不上你的忙。换做是我,就会顺其自然,让外人来插手,成了会尴尬,不成就更会是大写的尴尬。
你有心理准备兴许不会太过别扭,毕竟都豁出去了,可是对沈牥来说,却会是晴天霹雳,搞不好会让他留下心理阴影的。这是非常私密却又万分严肃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是私底下向他表白为好,不管怎样,只要没有公开,那么你们还是能够做朋友的。”
最起码,没有闹开来,沈牥以后做事也不会有太多的不适。
她的提议却没有得到沈邦的认同,“如果成了,我和他的事情迟早要曝光的,只要他允了,那么势必要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总是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要是不成,那就更加没有问题了。他是绝对不会再跟我见面的。”
沈邦眼神微嘲,哪怕在他的认知中,甲七笨手笨脚地蠢得要命,可是那人却也还是够狠的,必要时候,绝对会躲得远远的。
成功了好说,他知道沈靖渊肯定不会说什么,就如颜舜华的意见那般,不支持,但是也不会明着反对。要是不成功,沈靖渊却肯定会偏向照顾甲七的情绪的,所以一旦有主子的支持,那么沈邦就真的很有可能余生都不会再见到甲七。
颜舜华嘴角抽抽。
“所以说最好的办法是你私底下解决啊。哪怕不成功,只要事情没有公开化,那么你们都可以若无其事地继续共事,哪怕从此不再交流,可总归还是可以见面的。只要还能够在同一个地方工作,往后兴许还会有什么变化呢?
你让我插手的话,即便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是甲七也还是会别扭的,毕竟作为下属,他没有办法完全回避我,有个头疼脑热的,要是陈昀坤没在身边,沈靖渊肯定会让沈牥来。如此,他就没法避开尴尬了。”
沈邦却低下头去。
“就连姑娘您都知道我的心思了,共事的人还有多少是不知道的?有时候我都怀疑沈牥自己都清楚的,只不过是掩饰功夫比我要好而已。
不管是公不公开,成了就成了,不成的话,大概就是真的不成了,机会只有一次,留不留后路都一样。兴许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才是我唯一的活路。”
“你也别说的那么悲观。虽然我觉得沈牥对你没有那个意思,可是依我看,他不像是能够掩饰自己心思的人。对于医术,他并不像我二姐夫兄弟俩那般的渴求与专注,但是显然还是很喜欢的。但凡对某一方面有着浓厚兴趣并且执着于此的人,心思往往比较简单。
你自己出马,会比我出手好得多,最起码从我的角度来看,这样更加显得你诚意十足。我想他即便下意识地拒绝你,也不会真的就从此与你一刀两断,兄弟都没得做了。只要你拿捏好分寸,将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
沈邦苦笑,“您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这道理,却不适用于沈牥。他的性子,相对于一般男子而言,看起来偏向于女性的温和,但实际上,内里他却并不是柔弱的那种人,遇到特定的事情,他也会露出刚烈的一面。我不敢去打赌,我的心思表露之后,会不会被他认定为恶心。”
因为这样的担心,也因为最开始他就没有奢望过要像普通的男女那般组建家庭,所以他在明白自己的心思伊始,就一直很好地掩饰着自己的占|有|欲,只是慢慢地靠近着沈牥,默默地关注他,帮助他,而不敢去想是否能有个好的结果。
当然,潜意识里,他就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的心思会有个结果。非得敞开来说的话,最好的结果,莫过于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弟,他眼睁睁地看着沈牥成家,与别的什么女人生下孩子……
他摇了摇头,阻止自己想下去。这样的念头曾经不止一次地在他脑海浮现,让他想要回避也不行,只能够尽可能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为每想一次,他就会觉得不舒服,对于那个迄今为止仍旧属于莫须有的女人嫉妒不已,憎恨万分。
他很怀疑,如果将来沈牥真的有了心上人,他会不会控制不住地对那个无辜的女人痛下杀手。
幸运的是,沈牥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却也同甲字部的许多暗卫那般,仍旧没有成亲。这大概也是沈邦直到今日也没有完全发疯以及作恶的理由。
只是,哪怕他庆幸如此,却也还是没有办法改变内心里越来越强烈的隐忧。
尤其还是,在刚刚的刹那,领悟到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了他的心思之后,他的内心就涌起来了破釜沉舟的勇气,或者说是,破罐子破摔,爱咋的咋的的悲观情绪。
成与不成,一句话而已。于他而言,却是天堑那般的不可逾越。如今他能够跪在颜舜华的面前请求帮助,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