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说起来,在感情问题上颜舜华也并没有多少经验。
张超脸色陡变,颜舜华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丝毫也没有回避的意思。
他抖了抖嘴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掉转头就开始三步并两步地爬楼梯。
颜舜华也觉得有些尴尬,但好在他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而且,她也不算欺骗了他,所以她心里坦坦荡荡的。
于是她也闷声不吭的跟在身后,楼梯间里一时之间只剩下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以及始终活跃在她耳旁的聒噪。
“难道你还舍不得了?
他是长的还不错了,但是能比得过我吗?看起来也身强力壮,但是比得过我吗?虽然他说小有积蓄,但是比得过我吗?还有单身多年洁身自好,但是比得过我吗?
论长相论钱财论本事,我都比他强。更为重要的是,我十几年如一日的,可是一直为了你都活得像个大姑娘似的守身如玉,你可不能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动摇。”
颜舜华差一点没有绷住笑出声来,但是鉴于张超的情绪,所以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明明你长得也就一般般,看着小身板还挺单薄的,也不是会撒娇或者说活泼的交际花一样的人,为什么身边总是有些不知好歹的人,像是那烦人的蜜蜂一样嗡嗡嗡的绕着你这朵花飞来飞去的?”
沈靖渊叨叨个不停,连从前的那一些少年期的事情也给翻了出来,诸如宋青衍周鹏程之类,就连已经算是表襟的邵珺也拿出来侃了一通。
颜舜华谢了又谢,直到张超落荒而逃,才开门进屋。
“你也别总是说我。
从前你在战场上只闻其名不见其声更不见其人,都有不知道多少京中女子对你芳心暗许,如今留在京城一年多,想必有不少的人透过各种各样的关系想要对你投怀送抱吧?
说说看,名单上都有谁?如果合眼缘的话,你也可以自作主张的就把人先给纳进来,将来我回去了,再让她们重新给我磕头敬茶,也算全了礼节。”
沈靖渊闻言重新高兴起来。
“你别说,还真的有,名单长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反正除了几家比较谨慎的世家以外,基本上都投石问路来了。
我还正想跟夫人你讨个主意,这人到底是纳还是不纳,如果纳的话要纳多少个才好,比较容易掩人耳目。否则将来你要是三年五年的都不能回来,肯定就要坐实了妒妇的名号。”
颜舜华明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去纳妾,心里就不由自主的酸溜溜的,那滋味,就跟真的喝了一坛醋似的。
“纳,多多的纳。一来可以彰显我的贤淑,二来正好可以考验考验你的意志力。要是在我还没有回去之前你就犯了错误,我走得也可以干脆利落一些,你呢,也就没有理由反对,对吧?
之前我们就已经说好了,不能够背叛对方,假如一方身体上或者精神上主观性出了轨,那就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沈靖渊哈哈大笑起来,乐不可支得就像花栗鼠吃到了自己最喜欢吃的食物似的。
“夫人,为夫能够为你十几年都洁身自好的,这区区一两年守身如玉当然不在话下。
我公务繁多,忙起来的时候连觉也睡不了多少个时辰,反倒是你,这么多天了,一直都在自己的公寓里面打转,要么就是跟朋友出去玩,看起来时间充裕的很。
而且你们的时空诱惑的因素也太多太多了,随随便便一出门,就可以碰到条件旗鼓相当的异性,这让为夫心里难安啊,总觉得自己的裤腰带不够牢固,不足以将你拴得牢牢的。”
他最后一句话让她终于也笑了起来。
“你这倒是大实话,我们这里不管远隔重洋还是说近在咫尺,只要有心,联系起来总是很方便的,见面也十分的快捷。”
“你早就名花有主了,别忘了你的心可是落在我的身上,所以你如今顶多算是个无心之人。不管其他异性有多厉害多有本事长相多帅气,一律都跟你没有关系。”
沈靖渊宣示主权,颜舜华笑着换了一身家居服,才开始搞卫生。
“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都算是知道你的存在了,如今应该不会有别的人再想要给我牵线搭桥啦,希望我能够尽快的回去吧。
要不然的话,时间一长,纸还是包不住火的。
朋友们还好说,因为年轻价值观一致,所以不会有人真的逼我做些什么,但是老爸老妈就会担心,而且妈妈一定会使尽各种手段来催我结婚。”
她先从卧室整理衣物开始,一些许久不穿的旧衣服都被清理到一个空箱子里。
一些比较值钱的字画与首饰,她打算往后陆陆续续的送给朋友们,所以她也分开包装好,一时性起,她不但写下了要送的人的绰号,还附上了几句风趣的话语,当作是临别赠言。
至于父母,他们不缺钱养老,也不缺孩子送终,更不缺老伴同行,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并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最后,她将这么多年以来,每一年都会画的全家福画稿拿了出来,仔细端详了好一阵,才最终下定决心要把它们全部都上色好,将来就这样当做是最后的礼物送给父母。
“我看那一位陈先生虽然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小气,但品行还算过关,如果可行的话,其实两家也可以常来常往。
将来你离开,父母想你了,在一起吃个饭唠嗑唠嗑日常,也不会造成什么误会。”
沈靖渊看得出来,尽管她对父母抱有怨言,但是,与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与弟弟妹妹也相处的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在全家福里头把所有人都画上了。
颜舜华默默地把房子里里外外都整理与打扫了一遍,直到晚上十点多钟才收工,煮晚饭吃。
沈靖渊也陪着她吃了个夜宵,尽管身处不同的时空,但是他们的确又在一起了,就像最初的时候那样,朝夕相处,不用孤孤单单的食不知味对月独酌,总算是心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