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的时候,白起听到了一阵琴音。循声而去,白起来到后院,在那里看到了琴音奏者。
梅萦。
她坐在池塘边的亭子里,抚琴独奏。白起伫立在那里,静静倾听。他不懂琴,但好不好听他还是听得出来的。毫无疑问,梅萦弹奏的曲子是极好的,悠扬婉转的音符拨动听者心弦,将奏者深切的情意全部告诉给听者。
这是一首表达思慕的曲子,表达爱意的曲子。
白起沉默不语,他知道梅萦为何会弹这样的曲子给他听,但他不能回应这份感情,因为······身边妹子太多,有些照顾不过来了。
一曲终了。
“公子既然归来,何不见见故人。”梅萦道。
“出关了?”白起走过去问道。
白起将梅萦留在了涂山,这些年,她一直在闭关修炼。
梅萦点了点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修炼有成了?”白起又问。
“不曾,只是感觉公子要回来了,便出关了。”梅萦摇摇头,又柔柔一笑。“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没有错,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她的心意是如此明显,看向白起的眼中满含秋水般的深情。白起不明白,他不过是救了她一次,帮她摆脱鬼屋的束缚,为她报了仇,为何她会对自己情根深种。
“你这又是何苦。”他问道。
——何苦等我许久。
幻想乡不过数月,涂山已是数十年,有多少人能数十年如一日地等一个人呢?
梅萦微微笑道:“遇见公子是芸娘今生最大的幸事。”
白起再度沉默。
斩不断,理还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累了,要休息了。”
留下这样一句话,白起不再理会梅萦,转身离去。他知道梅萦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梅萦怔怔地看着白起离去的身影,不多时,哀怨的曲子响起。
谁也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梅萦的曲子也唤不回白起。最终,白起还是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梅萦黯然离去,却在出门的时候遇上了容容。
“萦姐姐,你怎么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容容拉住了她,问道。
梅萦哀婉一笑,将自己的烦恼告诉了容容。听完梅萦的诉说,容容捂住了嘴。虽然她自诩冷静睿智,但梅萦的遭遇还是令她触动不已。
苦等数十年,却等来这么个结果,岂不悲呼!
她决定帮梅萦一把。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萦姐姐,你且附耳过来。”
······
是夜。
白起睡得正香,忽然发觉有人靠近——别问为什么他都睡着了还能感察觉到异常,便是凡人也能培养出异常的直觉,更何况他天狐白起。
但他并没有感觉到危险,便没有起来查看。
大概是来倒夜壶的侍女。他这么想着,放松了心神,继续睡觉。不多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白起隐隐约约听到了这声音,一时间没想起这是什么声音。
管他的,反正没有危险。他这么想着,还是没有睁眼查看。
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如果来人有歹意,他必定能察觉到。既然没有歹意,想来是友非敌;又在夜晚行动,大概是不好意思让人知道。别人不想让人知道,他又何苦拆穿,让人难堪。
于是,白起彻底放松心神,睡了过去。
一具娇柔的身子钻进了白起的被窝中。
睡得昏昏沉沉的白起将这人当成了自己的老婆,做出了某种喜闻乐见的事······你们一定以为接下来是这么发展的吧?可惜,这个时候的白起已经睡着了,什么都没做,啊哈哈哈哈!
······
凌晨,尚未日出,白起便已醒来。
练剑的时候到了。
唯有剑术,白起每日练习,勤修不缀。
这些年来,白起已极少出剑。没人知道,他的剑已经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或许,比他的狐火和幻术还要恐怖。狐火不能天下无敌,幻术也不能,剑术能。
他一掀被子,然后就懵了。
怀中玉人揉了揉惺忪睡眼,迷迷糊糊道:“怎么有点冷?”
白起面无表情钻了出去,然后将被子连同妹子打包卷了个春卷。
被这么一番折腾,梅萦终于清醒过来。她看到白起,愣了半天,终于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白如凝脂的脸蛋瞬间变得绯红。
她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认?”白起问。
梅萦没有说话,她感觉自己的脸红的厉害。
自己怎么就听了容容的话,跑来夜袭公子。啊啊啊!真是太不矜持了。公子会怎么看我?会认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吗?呜!没脸见人了,我还是死了算了。等等,容容说有些男人就喜欢外面的淑女、床上的浪蹄子······
没错,梅萦会来夜袭白起都是容容出的主意。本来梅萦是不同意的,以她的性子,这种出格的事还真做不出来,但容容又对她说,白起说他要休息不是让梅萦走,而是暗示她晚上去找他······
容容那张嘴,舌灿莲花,死的能说成活的,黑的能说成白的,梅萦被她忽悠的找不到北,晚上迷迷糊糊地就跑来夜袭白起了。然后她就发现白起已经睡了,完全没有等自己投怀送抱的迹象。第一时间,梅萦就意识到自己被容容坑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正如容容所说,除了生米煮成熟饭,她别无他法。
梅萦脑袋一热,赖在白起床上不走了,紧张了大半晚,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再后来,她就被白起弄醒了。
梅萦躲在被子里胡思乱想,越想脸越烫,终于——
“啊!”
梅萦一下子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大口喘息。
“缺氧了吧。”白起似笑非笑地说道。
梅萦不知道缺氧是什么意思,被白起看着令她羞涩不已。
“公子,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着我?”
“我看自己的女人,你有意见?”白起霸道地说道。
梅萦一下子愣住了,好半晌——
“公子,你的意思是?”
白起叹了口气。
“你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我还怎么拒绝。”
幸福来得是如此突然,以至于梅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泪水流个不停,那是喜悦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