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让两个女人眼角都湿润了。
造化弄人,当年谁能料想到如今?
“白夫人,这些年,您有心了。”
刘金兰手绢递上来,旁人倒是不好拂她的意。
江春红这才止住哭,脑袋抬起来,一双眼在刘金兰脸上扫过,许多年不见,这女人保养得可以,比文秀年轻多了。
看来,也是个为自己考虑得多的。
她接过手绢,先帮文秀擦眼泪,嘴里话淡淡:“是金兰吗?”
刘金兰赶紧点头,三个人里边,现在还是江春红春风得意,当年自己可是见识到她的厉害的,现如今境遇差别更大,哪里还不把人端着。
文秀了解这俩人的性子,一团和气地打个圆场。
起初,刘金兰来找自己,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自己还不信,等去村委会打电话给儿子,才知道,十有*差不离。
真没想到茉莉这孩子能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可怜了薇薇……唉,冤孽!
当初是自己答应了刘金兰订亲的,出了这种事,自己也该负责。
所以,她才站在这里。
可江春红就不这么想了,她觉得,文秀果然还是跟刘金兰交情深,出了这种事,都愿意出面帮人求情。
既然人家的女儿有人帮,那为了女儿,自己,就更不能手软了!
寒暄了一会儿,谈及儿女,江春红忽然开口问道,“金兰,咱仨现在就剩你家茉莉还没成家了吧?啧,你可得抓紧咯,不能拖了咱仨的后腿!小心以后我们俩抱孙子,你一个人在边上干看着。”
她丹凤眼微眨,像是开玩笑似的。
刘金兰一时除了干笑就剩下干笑。
当晚,苏茉莉被保释出来了,一回家,就被母亲扇了俩大嘴巴,
糊涂!
她真的当什么人都能惹?
真是小地方长大的,没有见识!
苏茉莉憔悴了许多,一声不吭回屋。
第二天,刘金兰就着手给苏茉莉安排相亲。
不过,小县城,巴掌大点儿的地方,一点事可以传得到处都是。
那天在城东铺子闹出那么大阵仗,苏茉莉早就扬名了。
况且江春红只是跟派出所说,不予追究,不代表她没犯那个事。
这边,虎子和小石头管铺子,来个人就得问候一声白薇薇好不,俩人又不遮掩,直说人好着呢,就是孩子没了。
一传十,十传百,大伙都觉得苏茉莉该千刀万剐。
她相亲的对象,比起以前可是大打折扣。
几天下来,苏茉莉索性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绝食。
刘金兰急得上火……偏偏江春红说,难得相聚,她要吃了晚辈的一杯喜酒再走。
“你是要嫁天王老子?”
刘金兰冲女儿发火了。
苏茉莉蜷缩在被褥里,恨得要命。
“妈,你别管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还可以霸占峰仪哥?
药渣是淑惠给自己的,淑惠也知道她不能生育,那孩子流掉,也许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缘故。
哪有那么脆弱?轻轻推一下就推掉了?
也许,她就是故意栽赃嫁祸给自己!
她一定要跟峰仪哥解释清楚,揭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医院里,白薇薇躺了几天,骨头都僵硬了,偏偏母亲不允许她轻易下床。
这一胎掉了,以后怀孕是不是更难了?
她有些发愁,但不害怕。
连续输液一个星期,除了医生护士,母亲虎子和婆婆,她没见过任何外人。
出院后,直接被送回军属大院儿静养。
江春红在这里照顾着,来看望她的人可就多了,左邻右舍,隔着好几栋的都有人来,声称一个大院儿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是白薇薇一个都不认识。
倒是张腊梅,一次都没上来过,想来也是不想沾了晦气。
江春红把屋子好好打量了一番,发现女儿日子过得当真不错,只是上回送来的药,基本没动多少。
“薇薇,你没听话好好喝药?”
江春红问。
白薇薇摇头,“妈,这里人精得狠,不管我做点啥都能进来看看,你说的法子根本就不可行。”
自己第一次炖药就被张腊梅知道了。
江春红理解,转念一想,“咿……?你不说我还忘了,苏茉莉是咋知道你喝药的?她家可不住这里,你是不是在这里交了什么不值得交的朋友?”
在江春红看来,来看望白薇薇的,没有一个值得交的人。
她该不会是被谁给卖了吧?
白薇薇垂眼,她不敢告诉母亲,是高淑惠引起来的。
其实她心里早就猜到了,好端端的自己给她做的衣裳穿在了苏茉莉身上。
苏茉莉一次都没有来过自己家,却知道自己有不孕症。
张腊梅虽发现了,但尚且不知道那药的功效,更没有进过厨房。
而高淑惠……她可是来过两次,每回都抢着洗碗呐。
原来人心不一定都能捂热,很多人的心,是捂不热的……
自己这是学了农夫,在怀里捂了一条毒蛇。
“白薇薇,你哑巴了?”江春红睨着自己这个傻女儿,疑心骤起。
这事儿,恐怕还没完……
**
要说江春红在这里,祁家母女也知道了。
起初,祁母还不信白薇薇真有这么号母亲。
现在不信也得信。
她拉了女儿来白薇薇屋里,嘘寒问暖,送了鸡蛋和一只鸡。
这年头,送只鸡是大礼。
江春红有分寸,不收!
祁母换了个主意,在家里炖汤,炖完送碗给白薇薇尝尝手艺。
一个院儿的,都是邻居,尝尝人家菜咋啦?这总说得过去!
可祁艳红就不干了,自己凭啥得去讨好这个狐狸精!
她不是刚滑胎嘛,呵呵,活该!
下回高峰仪回来了,自己再趁机好好安慰,保管能把她比下去。
她有啥好?平日里话都不出来说一句,又不善交际,还配嫁给高营长?
自己可就不一样了,能说会道,保管是个旺夫的。
修养了一个多月,再难好的病也好全了。
白薇薇喝多了汤水,身子渐渐丰腴起来,有些地方变大了,看得晚上刚回家的男人一阵燥热。
“薇薇,你好点没?”
男人打了盆水进来,给她擦脚。
白薇薇低头在弄针线,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衣,还被改过,曲线勒了出来,上面的两团要爆出来似的。
她漫不经心点头,“当然好啦!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