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佛寺内人气不旺,偌大的地方只有曹野和田星儿两人。
成了家的曹野,还多了一些行李,他找了一间屋子,与田星儿把房间收拾整齐后,带着田星儿在寺内逛了一圈,想谈情说爱吧,见到头顶上的大佛眼睛瞪得那么大,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曹野无趣地走了一转,干脆带田星儿去逛街,走着走着,来到了燕京集市,想起,这还有个熟人阿正,便拐进集市。
田星儿一身素衣,素面朝天,牵着曹野的手,好奇地看着集市的角角落落,刚才还在宽敞的大道上逛着,现在就来了狭窄的小巷小街,行人还不少,只是这里形形色色的人少了一分生气,但她却感觉亲切,因为她看到了与她往日被生活重担压着时一样的神情。
“我跟你说的,阿正大叔,就是这了!”
田星儿恍惚中,被曹野拉到了阿正的草药店前,鼻端传来一阵草药香后,顿时回过神来。
曹野低声提醒道:“你千万不要跟他提男女之事,他那方面不行!”
“我那方面不行啊,臭小子!”
一声中气十足的喝声,从屋内传出,阿正端着一个药煲走了出来,他见到曹野身边的田星儿时,倒是楞了一下。
“正叔好!”
田星儿乖巧地叫了一声。
阿正笑道:“哎,小姑娘,我不叫阿正,我姓盛,名太虚!不过你叫我正叔也行,好过叫虚叔,哈哈!”
田星儿被闹了个大红脸。
“盛太虚?不就是肾太虚吗?”,曹野拉着田星儿进屋,“难怪别人都说你是那啥的阿正,原来是因为你的名字啊!”
“不是,不是,我当过几年和尚,出家时名字就叫虚正,以前师父老叫我阿正阿正的,就叫习惯了,后来还俗了,就这么叫着吧!”
“你们先坐着,我熬药先!”
阿正熬起药来,就跟看着心爱的女人一样,坐在火炉前盯着火苗和药煲,一动不动,非常专注。
“不用管他!”,曹野拉着田星儿来到星背鼋前,蹲下来,“这个是我的王八兄弟,叫什么星背王八来着,我答应过它,给它找个伴的。”
曹野对着星背鼋,说道:“兄弟啊,我先成家了,你不要有意见啊,我总得先尝尝洞房的味道,才能体会一下,你找伴的急切心情啊,这回我知道了,回头我叫监察司的兄弟,发发通知,号召天下百官帮你找伴啊,谁先找到,我就不抄他的家,这够义气吧!”
星背鼋的小眼睛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脑袋慢慢地缩进龟壳之中。
“嘿,这小样,还生气了!”,曹野抓起铁笼,晃了几下,把星背鼋颠个几下,它愤怒地朝曹野呲着牙,小声地唤了几下。
看着星背鼋,曹野无端想起那死而复生的柳月媚和吉祥,这两个女人可咋办呢?
曹野回头道:“星儿,等会我带你去逛千娇楼,那地方,风景不错!”
田星儿不知道千娇楼是什么,以为是景点,轻声哦了一下。
“别带她去,你会后悔的!”
阿正打开药煲的盖子,闻了闻,好像刚才不是他说话一样。
“啊……”,曹野这才想起来,“也对,那有带夫人逛青楼的,星儿,等会咱们先回家,你换套男装,咱们再去。”
阿正不由得翻翻白眼。
田星儿这才知道那千娇楼是什么地方,暗地里朝曹野的腰间软肉掐了几下,但曹野的肉厚,一点都不痛。
“惜花拜见师叔!”
这时,一个和尚从门外进来,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冲阿正恭敬地拜了三下。
“咦,是你!”
曹野非常意外,在这里居然能碰到那俊俏的惜花和尚,他把田星儿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惜花,说道:“和尚,这是我夫人,你可别怜惜她,也别荡涤她,不然跟你没完。”
惜花眼中同样有意外之色,他双手合什,道:“施主,别来无恙!”
“活得挺好,就是前段时间被一个辣椒打成重伤了,你可以去给她讲讲佛学,最好把她说得皈依佛祖就好了!我看她只有做尼姑,才能修身养性!”
曹野一想起徐红绡,这心口就隐隐作痛,这徐家三口可没少折腾他。
“哎,对了,囡囡呢?”
曹野没见到惜花抱着孙三娘的女儿囡囡,怒道:“你把她卖了?还是吃了?你有没有人性?你有没有佛性?对一个小孩子,你下得去手?我跟你说过了,你得养大她,等她找你报仇,你怎么就不听呢?啊!”
“阿弥陀佛!”
惜花不得已,把这几天刚熟悉不再念的佛号又念了出来,果然立即让曹野闭嘴了。
“你……”,曹野指着惜花,现在他确实一听“阿弥陀佛”就有些头痛。
惜花答道:“囡囡已送回寺里,托山下的一对夫妇抚养,一切安好!”
曹野恶狠狠地警告道:“是才好啊!如果我发现不是你说的,看我怎么收拾你,把你剃成光头,看你怎么惜花!”
田星儿看着惜花光溜溜的脑袋,不由扑哧一笑。
曹野注意到惜花的光头后,道:“哦,你已经是光头了,那就给你烙上一百零八个戒疤,看你怎么惜花?哎,你不会是假和尚吧,怎么没有戒疤呢!”
“阿弥陀佛!”
惜花赶紧祭出杀手锏。
曹野拉着田星儿,夺门而出,“和尚,你等着,回头再找你算账!”
阿正自惜花进来,到曹野出去,一直坐着不语,也不看他们,等药熬好了,倒进一个海碗之后,摆好药煲,熄了炉火,才对还跪在地下的惜花说道:“我已出寺,不必多礼!”
“是,师叔!”,惜花站了起来,垂手肃立。
阿正在躺椅上躺下,伸了个懒腰,随意地把脚搭在把手上,“小花啊,这么久没见,有进步哦,你以前整天挂在嘴边的阿弥陀佛,现在不念了!”
惜花答道:“心中有佛,何必天天口中念佛!”
“嗯,比你师父开窍多了”,阿正赞道:“当年我就跟他说过,只要心中有佛,天下都是修行地,何必执着守着那一亩三分地!”
惜花默然,阿正可以这样说,他可不能接。
阿正的手在大腿上轻轻拍着,缓缓地道:“你本不应管岩下村的闲事,尤其是曹野这人,惹上了,这因果可就大了,是福是祸,难料啊,唯今之计,只有守心而行,从意而去!”
“可师叔你……”,惜花心想,阿正不也是跟曹野成了朋友吗?
阿正笑道:“我可不掺合你们那一堆破事!”
“师叔,师父一直叮嘱,如见到您,一定要请您回去主事!”
“算了,我已出无相寺,不再是佛门中人,莫再烦我!”
“可是……”
“喝茶自己倒,喝完就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