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看到曼秋嫣趴在那里,已经昏迷过去,挽起的头发早在路上就散开了,脸色惨白,容颜憔悴,脸上还在自己抱着的时候,沾了自己胸前的许多血迹,别说艾瑞卡看到她的时候一眼没认出来,就算现在,自己都有些不敢认了。
想想晚上见到的时候,她还活力十足,美丽漂亮,那般的深情款款,而现在这般苍白无力地趴在手术床上,生死难料,不觉鼻子发酸,再想想以前那么对她,百般刁难,她依然对自己情深不渝,更觉得心中愧疚,不知不觉,眼泪就掉落下来,喃喃道:“曼秋嫣,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的付出我还没补偿呢!”
艾瑞卡刚采集了曼秋嫣的血液放在仪器里进行化验,回来正好听到这话,不由吃惊:“秦殊,你说什么,她……她是曼秋嫣?”
“是啊!”秦殊点头,忙擦掉了眼泪,咬了咬牙。
“她……她真是曼秋嫣吗?”
艾瑞卡刚才看到曼秋嫣躺在沙发上,头发散乱,满脸惨白,带着血迹,真的没认出来。她和曼秋嫣那段时间的相处,已经算是朋友,所以听说这是曼秋嫣的时候,吃惊不已,忙理了理她的头发,擦掉脸上的血迹,惊声喃喃道:“还……还真的是她,她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艾瑞卡,你……你赶紧救她!”
艾瑞卡重重地点头:“我……我一定要治好她,她是我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准备着手术器具。
秦殊忙问:“艾瑞卡,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艾瑞卡摇头:“现在帮不上,待会做手术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帮忙递些东西!”
秦殊见艾瑞卡手脚麻利地准备着东西,不由问道:“艾瑞卡,做手术需要的东西你这里都有吗?需不需要我出去买?”
“不用!”艾瑞卡看了他一眼,“我都已经准备齐全了。”
“准备齐全了?”
“是啊!我刚来这里就看到你受伤,然后又查出你中毒,真的是被吓到了,怕你有什么更大的危险,我救治不及,所以就买了各种疗伤和解毒需要的东西和手术器具,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些准备现在用到了曼秋嫣身上!”
她说着,很快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然后穿好手术服,看了秦殊一眼:“秦殊,放心,我肯定会用尽全力的,她也是我的朋友!”
说完,转身回去,看了一眼那个仪器,说道:“检测结果出来了,果然是神经毒素!”
一边说,一边迅速拿出一些药剂,迅速给肖菱注射上,然后调好各个仪器。
秦殊怔怔地看着,看着艾瑞卡手脚麻利地忙着,他却一点忙都帮不上,不由目光重新转到曼秋嫣身上,想到曼秋嫣中毒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依然关注着自己的伤势,心中更是难受,这个痴情的女孩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他真的没法原谅自己,本来那个匕首是要刺在他身上的,曼秋嫣明明看到了,还是扑到他身上,为他挡住了这一下,这需要多大的勇气,需要怎样的深情啊。
“曼秋嫣,你千万不能有事啊!”秦殊喃喃着。
艾瑞卡见他在发愣,忙说道:“秦殊,手术开始了,你不是学医的,以前可能也没见过做手术,但你必须帮我,注意力集中,现在分秒必争!”
秦殊咬牙,点头:“开始吧!”
艾瑞卡也点点头,就开始了手术。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艾瑞卡全神贯注,秦殊同样是全神贯注,书房里安静极了,偶尔艾瑞卡让秦殊做什么事情,才会打破这窒息似的安静。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六点多钟,艾瑞卡把曼秋嫣的伤口缝好,转头看了看秦殊,说道:“手术完成了!”
秦殊听了,忙问道:“那她……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艾瑞卡摇头:“我不知道!”
“不……不知道!”秦殊大惊失色,“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医生吗?不是你给她做的手术吗?”
他焦急地问着,因为艾瑞卡的话真的把他吓到了。
艾瑞卡慢慢摘下口罩,看着秦殊,说:“你送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些晚了,毒素蔓延得厉害,我现在虽然解了她体内大部分的毒素,却不能保证她就能醒过来,如果能醒过来,我给她开些药,慢慢清理掉体内残留的毒素,养好伤,就没事了。但……但如果在一段时间内醒不过来,那些毒素一直残留在身体中,或许……或许性命就保不住了!”
“啊?竟然……竟然这样!”秦殊震惊了半晌,忙道:“那她……她有多少时间?”
艾瑞卡沉吟一下,叹了口气:“五个小时!五个小时之内她必须醒过来,否则……”
她并没说出后面的话,但秦殊已经知道了,转头看着曼秋嫣,不由攥紧了拳头。
艾瑞卡看了看他的胸口,轻轻道:“秦殊,你也受伤了,让我看看吧!”
秦殊摇头:“不用!”
艾瑞卡却很认真:“不行,必须看看的,曼秋嫣的血里带着毒素,不能让这些毒素进入你的伤口,不然的话,你也会中毒,也会倒下的!你如果倒下了,谁来照顾曼秋嫣?难道要我自己照顾你们两个人?”
听了这话,秦殊终于点点头,默默地转向艾瑞卡。
艾瑞卡走到跟前,看了一眼,就吃惊道:“割破你衣服的是什么兵器?好锋利啊!”
秦殊摇头,咬着牙,目光里充满了愤怒:“我不知道,但我早晚会抓住那人的,一定会抓住她的!”
听了这话,艾瑞卡更加吃惊:“不会你们两个是被一个人伤到的吧?”
秦殊点头:“对,是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
“啊?你们两个的功夫都那么厉害,竟然……”
秦殊叹了口气:“是我准备太不足,没想到她身手那么厉害,更没想到她一身都是武器,如果不是曼秋嫣,恐怕趴在这里的就是我了。那女人真的很厉害,也是我太不小心,如果不是我那么冒失地进攻,就不会被那女人抓住机会反击,也就不会……”
他还要说下去,但艾瑞卡看他满脸懊恼和愧疚,忙捂住了他的嘴巴,摇头道:“秦殊,不要自责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自责也没用的!”
秦殊苦笑,又看了一眼曼秋嫣,喃喃道:“如果曼秋嫣真的有事,我真的怎么自责都无济于事的!”
艾瑞卡柔声道:“秦殊,别想了,曼秋嫣会醒过来的,一定会醒过来的!”
她轻轻解开秦殊的衣服,擦洗了伤口,细细检查一番,松了口气:“还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包扎一下,好好养养就可以了!”
说完,她细心地给秦殊把伤口包扎好。
秦殊的目光却一直没离开曼秋嫣。
等到伤口包扎好,他就坐下来,静静地守着曼秋嫣。
曼秋嫣很安静,几乎连呼吸都听不到,秦殊多想她现在忽然睁开美丽的眼睛,轻轻地叫自己一声“老板”,那将会是最让自己惊喜快乐的事情。
但这只是他的想象,曼秋嫣躺在那里,根本没有苏醒的迹象。
早已经天亮了,艾瑞卡出去做了早饭,让秦殊去吃,秦殊却没有任何胃口,艾瑞卡给端进来,秦殊也不愿吃。
看着秦殊的目光只在曼秋嫣身上,艾瑞卡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么深情美丽的女人,任何男人都舍不得吧,如果失去她,估计会是撕心裂肺般难以承受的痛苦!”
时间慢慢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三个小时过去,曼秋嫣始终没有醒。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秦殊也越发着急起来,因为艾瑞卡说了,曼秋嫣必须在五个小时之内醒过来的,这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曼秋嫣却始终没醒,他自然着急,因为随着一分一秒的流逝,曼秋嫣似乎也在更加接近死亡。
“秦殊……”艾瑞卡在秦殊面前蹲下身来,清澈的眼眸看着他,柔声道,“秦殊,出去透透气吧,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了的!”
秦殊摇摇头,没有说话。
艾瑞卡又轻轻道:“秦殊,那你躺下休息一会好不好?你一夜没睡,而且还受了伤,流了很多血,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的!”
秦殊依然摇头,咬牙道:“我要等着曼秋嫣醒过来!”
艾瑞卡没有办法,只能陪着他一起。
对于现在的秦殊来说,真的很想留住一丝一毫的时间,让时间就此停滞,直到曼秋嫣醒过来。但时间还是不停,很快,四个小时过去了,曼秋嫣还是没有醒。
秦殊的神色已经变得焦躁,近乎崩溃,咬着牙,喃喃道:“曼秋嫣,你一定要醒过来,你的身体那么好,你那么努力,你那么痴情,你是个坚强的女孩,我那么刁难你,那么打击你,你依然快乐。你很坚强的,醒过来,好不好?你醒过来,我再不会骂你,再不会说你什么了!”
但他现在的话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根本没有任何效果,时间依然慢慢过去,曼秋嫣也依然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