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谁敢动我邵逸臣的女儿
那黑色的身影穿着暗卫特质的塑身衣裤,即便是大夏天里也都是遮住全身,连着一张黑色的面具,只能隐约在暗影之下看到一张嘴巴跟一双眼睛。
叶美景从没有一刻如此直观地注意过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宋凌的身材,无论是身高还是形体,几乎都跟叶凌音是如此地想象,便是那一头又黑又长的发丝都如出一辙,她的瞳孔幽深,总是泛着一丝清冷,像极了年少时候初次见到邵家儿郎书法绘画时候的眉眼神色。
因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宋凌是一张麻子脸,半边红彤彤,格外丑陋,让人第一眼望过去便是生厌,第二眼便再也不想去观察,所以叶美景也从未去联想过她跟自己的女儿之间会存在着联系。
可是,“她……她……她是……”叶美景木着一张脸,呐呐张大了嘴巴,就这样看着人走近,这一刻,竟是连伸手去拿下她脸上面具的勇气都没有。
人径直走到了叶凌音的身旁,这时候许多家主也都认了出来。
这不是晚宴当天晚上跟秦湛比试的暗卫吗?异能还很不错。
事情演变至今,早就不是他们所能掌控跟预测的,越发扑朔迷离的发展让他们的心也跟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冲击不断上下起伏。
终于在见到黑色身影的这一刻,他们都有些下意识地觉得,或许这张面具之下,带着他们所想要的真相。
而这张面具,将由叶凌音揭开。
尽管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到了眼前,她向上抬起的指尖依旧在忍不住地颤抖,当素白的小手轻轻摘下面具的那一刹那间,不知从何处吹拂过来一阵微风,微凉的气息撩动起一头乌黑的发,风声渐停,发丝垂落,那张呈现在众人面前清晰的脸让周遭的众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黑色面具之下,少女白皙的脸上早就没有了麻子跟红印,五官精致,面容清冷,眉山远黛,点绛朱唇,似是一副天然的水墨画作,美若谪仙,不染凡尘气息。
本该是美得独一无二的长相,却是与叶凌音长得一般无二。
不,眼下到底谁是叶凌音,还尚未有定论。
“呵呵,像,真的很像,连毛细孔都是一样的。”叶凌音用颤抖的指尖轻轻抚摸过面前的这张脸,从光洁的额头到眉心,鼻梁,嘴唇,每一个细节都瞧得很仔细,最后喃喃出声,“这么多年,我就是照着你的样子做出来的,真的很美。”
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感慨,并不带自夸的成分。
她以前无数次看镜子,也想过无数遍,本尊的长相是不是当真如此鬼斧天工,完美至极。
如今见到,才知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怎么发现我的?”宋叶觉得被一个相同的人这样摸着脸,微微有些别扭,但是她却没有躲闪。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资格如此触碰她的,除了秦湛,便是叶凌音。
只是她好奇,自己是如何在她面前露出马脚的。
“嗯?第一眼见到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当时还是在弟子大赛,她远远看到高台上孑然而立的身影,看到那样的轮廓,便是认出来了。她看着宋叶似乎有些不相信地愣住,嘴角一勾,带着几分宋叶式的玩味,双手捧住了宋叶的脸,轻笑道:“这十几年来我研究得最多的人就是你啊,你身体的每一处,言行举止,我看了十几年,又如何能认不出来。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比任何都了解,却不知晓对方的名字。
这件事情听起来奇妙,却在叶美景的操纵下,成为了荒诞的现实。
“宋叶,我叫宋叶。”宋叶轻声开口,将最后一点信息给她补全。
“宋叶……宋叶……我记住了。”叶凌音念叨了几遍,似乎是在加深记忆,随后粲然一笑,又像是个单纯开心的孩子。
猛地,身侧忽然传来了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叶美景向后踉跄了一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众人望过去,便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神色间早已不复冷静从容,“不,不可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死死瞪着宋叶,整个人剧烈地颤动,手指抓在椅子的把手上,猛地扬手,厉声便是指着她喝道:“给我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杀!杀!杀!
连续的三声用尽了她浑身的气力,面对十八年来第一次见面的女儿,她没有感动愧疚与思念,有的只是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
越是在这个位置坐得久了,她的恐惧便越发深刻。
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得来了今天的这一切,不能就这样让宋叶给毁掉了。
那一刻,宋叶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叶凌音一般的疯狂,在这十八年来的改造中,被折磨发疯的不止是叶凌音。
其实叶美景的内心,也早已经被扭曲了。
两世为人,宋叶再见到自己的母亲都是一样的结局。
宋叶能从母亲那里得来的只有一道格杀令。
前世她被捅了十一刀险些丧命,这一世,结局又会是如何?
砰地一声,又是一道拍桌子的动静,邵逸臣手底下的茶几瞬间被粉碎,而他也已经直挺挺站了起来,清冷的面容上带着浓烈的肃杀跟威严。
“今天我要看看,谁敢动我邵逸臣的女儿。”即便邵逸臣多年不管事,也不愿意掺和进家族的勾心斗角当中,但这却不能代表他可以任人欺负到头上,尤其是动到他女儿的头上。
这一声饱含威压,震得围攻的暗卫不敢动手,连叶美景的脸色都僵在了原地。
“邵逸臣……你这是要跟我分庭抗礼吗?”叶美景对于这个男人的感觉,还依旧停留在少年时期,他提笔为自己作画时候的模样,停留在他对自己满腔都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的时候。
所以邵逸臣此时公然的敌对,让她一时间难以适应。
事情似乎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她自认为一直牢牢掌控在掌心里的东西,眨眼间,似乎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