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蓝衣只觉自己身子一轻,已经被子夜抱着飞出千万里。
风中,子夜脑海里传入桑云崖的声音:“不要负她!”
子夜嘲讽一笑,同样传音回去:“负她的人从来不会是我!”
对着蓝衣和子夜离去的方向桑云崖久久沉默,他以为纵是不能相守,他亦可陪伴她往后漫长的岁月,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来他连陪伴都没了资格!
此世间从此再无跟在他身后诉说爱慕的那个小徒弟,他也再无谁可留恋!
“云崖……”
“你要的,孤已成全,从今往后好自为之!”
他留在在这人世间太久了,是时候再进一进了!
桑云崖头也不回步步千万里,转眼消失天地间!
……
子夜在西荒一处老林中落地,“衣衣,你便在这里疗伤吧。”
站定,蓝衣看向子夜:“你究竟是谁?”连桑云崖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会稀罕一个统御者的位置吗?他究竟是谁,来到这里又是什么目的?
闻言,子夜不正经中染上几分严肃:“你可曾负过什么人?”
蓝衣一顿,冷淡道:“不用迷惑我,你不是紫晏。”
“哦?”子夜扬眉,“这漫长岁月,你们不过相处十载,你又怎确定我便不是他?”
“他没你无耻!”蓝衣说完便要找地方打坐休息,子夜拳头抵在唇间咳笑,跟在蓝衣身后亦步亦趋:“衣衣,为夫可是为你大动干戈了,还得罪了桑云崖和他女人,你难道便没什么表示吗?”
蓝衣回眸,“你要什么……”话还未说完,腰间瞬间箍上一双紧致的手臂,同时唇上落上急切又灼热的唇舌。
“唔……”蓝衣挣扎,可子夜却是双手死扣,唇舌之间的急切仿佛要将她吞没,是他从未有过的强势。
他的架势恨不能吃了她,她又周身无力,蓝衣索性也不再挣扎,任凭他胡作非为。
吻越深子夜的浑身越滚烫,就在子夜灼热的掌心按耐不住试图钻入蓝衣衣襟之内时,蓝衣冰声道:“你大可得寸进尺试试!”
闻言,子夜顿住,喘息两声,规规矩矩的把手拿回,只是将蓝衣抱得更紧,低声哀求:“衣衣,回来都这么久了,我想你......”
“放开我!”她还没有失去理智到将他戏耍她那一百年当成他诚心想和她过日子!
“衣衣......”子夜不死心。
“你不该缺女人到只有我了吧?”
“哈哈.....”子夜嬉笑着放开蓝衣:“是你允许我去找她们的。”
蓝衣再不理会他,盘腿在地闭眼打坐。
“那我真走了。”子夜戏笑一声,当真转身飞走。
在一处耸入云霄的树顶掩去气息,子夜隐忍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他靠于一根树枝上透过重重叠叠的枝叶看向地面的蓝衣,眼里的灼热仿佛一生都无法看够。
夜深人静,星宿漫天的时候子夜仰头有些失神的呢喃:我给了你们机会,可你与他终究无缘,而我再不会放开你!
蓝衣缓缓睁开眼眸,漆黑的夜幕除了她空无一人,子夜当真没有回来!
一百年,之于修行之人或许只是弹指之间,可对于凡人来说那便是漫长的一生,而那一百年对于没有记忆的她来说同样漫长!
终究是全心付出的一世夫妻,且她不得不承认,他给的那一百年是她从未有过的平静,说她对他依旧无动于衷自然不可能。
可是他终究不是与她隐世的子夜,他高深莫测又红颜众多,而她也不适合对他生出别个想法,相敬如宾便好!
想到这里,蓝衣抿唇,那一百年的记忆不该存在他们之间!
夜半,待子夜回神的时候,蓝衣已是神情痛苦的沉入洗去百年记忆之中。
“你做什么?”子夜冲到蓝衣身边输入法力将她打断唤醒。
看着蓝衣发间滚落的汗珠,子夜既心疼又悲痛,“你到了哪一步?”
蓝衣掐指微算,然后神情冷淡的抬眸:“我为什么会洗去一百年的记忆?”
看来是已经全部洗尽!
子夜眉宇间的轻佻再也装不出,他后退一步,“蓝衣,你没心吧?!”
“你和桑云崖纠缠了两千万年的记忆你不舍得动半分,怎就忍心洗去我和你最好的那一百年?”
“我洗我的记忆与你何干!”蓝衣重新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开始打坐。
“你的心是石头做成的吗?宁愿忍受洗去记忆的痛苦也不愿要有我的记忆?”
“那一百年老子没让你有孕,如若生了子嗣你是否也要将那孩子一并处置!”
子夜在原地转圈,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气愤和焦躁,可蓝衣却是不受半点影响,纹丝不动的打坐调息。
“很好!”子夜冷着脸闷不做声随意找棵树飞上枝头闭眼睡觉。
子夜给她吃的那粒药神奇的很,竟是能缓慢治愈元婴之伤,打坐一年,蓝衣的强势好转许多。
她睁开眼睛,发现子夜依旧躺在树上睡着,脸上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树叶和尘沙也不清理,看来当真是气得不轻。
蓝衣顿一下,一语不发的飞向仙界。
一路上,子夜都以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在枯寂无人区落地,子夜同样落在她身边,粗声粗气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危险的很。”
蓝衣不回话,走向黑暗深渊的边缘盘腿坐定。
子夜一顿:“你要在这里修行?”
蓝衣不回话,只闭上眼睛,还不及打坐便觉空中异动,下一秒已经被子夜扑倒在地。
而刚才他们所在的位置空间不稳,是传说中的空间乱流飞过。
蓝衣的眼眸染上光芒,她倒是想要见识见识这传闻中的空间乱流究竟有多可怕!
蓝衣想要推开身上的子夜,可对方赖着怎么都不动,只能出声:“起来。”
子夜看蓝衣片刻,突然唇齿胡乱撕咬蓝衣的颈项,喉间是软声低语:“我发现生你的气伤的还是我自己,衣衣,我们和好可好。”
蓝衣平静道:“你我终非同路人,就此散了吧。”
“就因为我的人投靠了解语吗?”
“......”解语?
“你觉得我会与你轻易和离吗?我说过很多次,你要做好准备,死你也只能与我死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