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笑纳。”,章晋阳恭恭敬敬将小盒子双手递上,那动作,那表情,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这一下画风转的突兀,严正信和蒋书雁都没料到会有这般变化,老严的半杯茶水没送进嘴里全洒在了胡子上,蒋书雁还在婀娜的扭着的腰扭到一半,以一种奇怪的高难度姿势定格在半路上。
“混小子,你把那嘴脸收敛些,成何体统!”,严正信心疼不已,连忙从袖笼里拿出汗巾来仔细的擦抹胡须,凝眉瞪眼的呵斥章晋阳。
“什么叫嘴脸,这不挺好的么,人家那是心意,我喜欢。”,蒋书雁一听就把柳眉立起来,冷冷的盯了一眼,那表情就像是抓到考试作弊的班主任。
“来,弟弟,甭理这不守清规的牛鼻子,跟姐姐介绍介绍,你送姐姐的这是什么呀?”,转过头来面对章晋阳,蒋书雁马上又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这不是怕他长得丑吓到你么。”,严正信一缩脖儿,低下头唯唯诺诺不敢多说。
蒋书雁哑然,仔细的观察一下闻言咬牙切齿怒瞪严正信的章晋阳,心下也不由得暗暗点头,觉得自己爸爸形容得没错。
平心而论,章晋阳长得确实和帅字无缘,老话说外甥像舅舅,说他是严正信的外甥绝对没人反驳。
一脑袋乌黑的钢丝般硬发根根挺直,贴着两侧的鬓角直直向上怒指苍穹,脑瓜顶却平平的削了去,就像是一个停机坪。
两条眉毛明明是剑眉却眉角散乱,说是一字连心眉却两眼角高吊,高吊眼角应该是丹凤眼吧,偏偏下面少一块,这时候回头瞪着严正信,正应了一个词“鹰视狼顾”。
高颧宽面,鼻挺目深四方阔口,一嘴的牙齿倒是玉白整齐,可是颗颗利齿如刀剑丛生,让人望而生畏――除了门牙,能看见的牙都是尖的,四颗犬齿还比其他同侪长出半颗。
章晋阳冲着严正信挤眉弄眼的调剂了半天,回过头来一看蒋书雁正对自己上下打量,心说坏了,自己这就算挂了像了,这国外连审美也比国内发展得快,现如今国内还将就威武阳刚,喜欢奶油小生的还是少数,看蒋书雁这个样子,八成北美鹰最近的风尚都是面白无须,身形修长的花美男了――自己这个硬朗的长相要坏事啊。
“这个手镯是特制的,你看,二龙戏珠嘛,这个珠子是可以拔下来的。”章晋阳挺直了刚才一直微弯的腰,本来想先留个好印象少点麻烦,既然行不通,那就算了――他一直认为女人是麻烦,只要在一起就总能给人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事儿,只见一面的蒋书雁还不能让他忽视这些可能带来的头痛事儿――事情能省就省,不能省大不了以后躲着点,公事公办就好了。
手指轻轻一拨,镶在龙口的宝珠转了个圈,被章晋阳掐着根儿拽了出来,珠子后面拖着一根细细的肉眼难辨的细线。
“整个手镯是陶瓷仿玉的,里面有一根一百四十七米的高分子人造蛛丝,这根丝可以承载四百公斤以内拉力,韧性十足,防火防电,对弱酸弱碱有抗性,强酸强碱就不行。”
“里面有抗拉机制,拨动鹿角龙头就是停止拉伸,驳回原样就是开启拉伸,这边这个直角龙头是有阻拉伸,能拨半圈儿,阻力自由调整。只有一个龙尾是可以拨动的,这是蛛丝的弹力回收,最多只要三秒钟,整根蛛丝都会全部缩回。”
“这个陶瓷外壳仿制的羊脂玉,真假难辨,能通过所有的金属探测这是基本功能更就不说了,一些便携式的X光透视仪因为功率不够的关系,也能过关。”
“硬度你也可以放心,近距离抵挡十二毫米猎熊弹没有问题,前提是你扛得住冲击力,这就是说,用它挡刀是毫无风险,就是我全力一刀也只能是两败俱伤,能砍坏却砍不断。”
章晋阳细心地把功能演示过的手镯交给一脸惊讶的蒋书雁,回头对擦干净胡须的严正信打招呼。
“亲爱的舅舅,柴丰叔什么时候才能上来啊,我饿了哦,晚上还想着有点活动呢。”
“他说半个小时之后,应该快了吧。怎么,交到狐朋狗友了,晚上有应酬?”
“找份工作,总得养家糊口不是吗?我的钱快花完了啊,帝国主义消费太高,花钱太快呀。”
严正信还没有回答,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得到允许推门进来的正是章晋阳等了半天的大厨柴丰。
“啊哈,柴丰叔,你可来了,饿死我了。要知道我还在长身体呀,少吃一顿胃里就像着了火一样,偏偏吃了你的手艺,外面的东西就再也出不出味道来了。”,章晋阳大喜过望,小跑着来到渐近两米长的餐车前,摩拳擦掌的准备帮忙。
蒋书雁也不动声色的收起了礼物,矜持的向柴丰点点头,“丰叔,好久不见,很想念你的手艺,今天总算有时间一饱口福了。”
严正信也一拍膝盖站了起来,“老柴,自从小阳来了,你们厨房这工作量提升不少啊,有什么麻烦没有啊?”
“燕小姐学业繁忙,难得回一次家,这次给您做了你爱吃的烧花鸭,还是老手艺。”,柴丰是个脸圆圆笑眯眯的矮胖子,光看长相就能知道他是个厨子。
“老板说笑啦,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晋阳少爷这个年岁正是能吃能喝的时候,何况正在练武。咱们当厨子的哪能害怕大肚子汉呢,晋阳少爷,都是你顺口的硬菜儿,什么时候饿了您说,老板掏钱,饭菜管够儿。”
章晋阳已经嘿嘿傻笑着紧往桌面上挪盘子,蒋书雁也来帮忙,严正信则是慢条斯理的去洗手。
三个人都默契的转换话题,柴丰只是个普通的大厨,他可不是自己人,事情还是背着他的。
北美这边以肉食蛋奶为主,正和章晋阳的心意,来到这边两个月,他又长高了几公分,他有些预感,自己的能力瓶颈多半还是要落到身体发育上。
虽然这几年身体基本上停止了生长了,但是通过精神力震荡的强化还是没有看到尽头的,本来还控制着饮食――他也害怕自己会毫无限制的长高,不过现在看来是不会的,自己的身高形象还是会有一个终点,而按照自己的预感,这个终点不会太远了。
所以他开始消耗巨量的食物,每天的食品摄入量是常人的五到七倍,“顿餐食牛”在他这里就不再是夸张的修辞手法了。
各种食物堆满了餐桌,柴丰推着空餐车脚步轻快的出了门,还十分恭敬的把房门关好,三个人依次落座,互相谦让了一下之后,就开始用餐――其实有两个人是看着一个人表演“风卷残云”。
章晋阳吃东西速度很快,每口食物嚼八下咽下去,掌握好时间,刚刚好一下口送到嘴边,看着仿如行云流水一般,各种美食如长江大河奔流而去,直入肠胃。
“唉呀,自从小阳来了,公寓的伙食费是连连见涨啊,我那个妹妹是不是弄不了你这个胃口才把你送来的呀?听说国内的物资好像也挺紧张的是吧?”,严正信的面前摆了一盘披萨,他正拿了把披萨刀把整盘的披萨切成小块儿,手边还放里一副筷子,这是他的习惯,他用不惯叉子。
“爸爸你瞎猜什么呀,不至于吧,姑姑和姑父的工作不是挺好的,政府工作人员,铁饭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