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回趟九龙城寨, 赌档拜访九叔。
城寨毫无变化, 违章搭建仍旧随处可见,九叔赌档还是那样, 楼下水果档和杂货铺,楼上麻将馆占据半条街。
又生从水果档提两只西瓜上去,看场子的四九仔微愣,随即扬笑,冲她吹口哨, “哪里来的靓妹?”随即伸手欲摸她脸。
又生笑拍开他手, 西瓜递他,“九叔呢?”
“楼上打麻将。”四九仔让她等, 要去喊。
又生拦住,“我自己去就好,你们吃西瓜。”
打麻将的几个又生都认识,新和会的元老, 十几年前无不意气风发, 可惜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仔犀利, 逐渐代替他们掌控城寨。
“咦, 又生过来啦。”九叔让人替他坐圈, 拍拍又生肩, 带她去办公室。
又生从手袋里拿出手.枪和剧本, 放在九叔面前, 来之前, 他们已经通过电话。
九叔拿起手.枪反复打量,“我已经传话给道上兄弟,应该不是我们的人,若是自己人,绝不会为难你。”
似乎想起什么,九叔提醒她,“有传禾嘉影业的幕后老板是瘸腿豪,瘸腿豪那人行事不如他阿爸,够狠够姜,没半分江湖道义,我派人打探,你多提防他们,近来少出门。”
又生朝他抱拳,“烦累九叔为我费心,阿婆讲改日请你吃饭。”
九叔摆摆手,不以为意,“又生,依我之见,建议你将这事捅大。”
“九叔的意思是...曝给媒体?”
九叔点头,“今时不同往日,面对面驳火,那是几年前,现在港府打击罪犯力度一年大过一年,再过多几年,九龙城寨难保不被铲平,现在大家至少表面规矩,不敢明目张胆动作,索性捅出来,让他们有所忌惮。”
“可我在明,他们在暗,惹恼了只怕无穷后患。”又生有所顾虑。
九叔沉吟,“还有个办法。”
又生眼含期盼。
“抓他命门,连根拔起。”
连根拔起谈何容易,不管是4K还是义安,早已渗透到各阶层,有人的地方便有帮派,更少不了争斗,除非有人抓出洗黑证据,否则很难连根铲除。
等九叔消息期间,又生深居简出,除却拍戏,极少出门,家中亦有保镖看护,行事小心谨慎。
......
秘书向叶令康汇报,“老板,太太近来似乎遇到麻烦。”
“狗仔追她问几时复婚?”
“不不,是有人逼太太拍三级。”
叶令康猛然坐起,“有无查清,哪个不长眼狗东西敢动我的人?”
秘书抹汗,心道你二人其实没半分关系,若真有关系,别人不至于欺到叶太头上。腹诽完,秘书道,“已经让人去查,太太谨慎,这几日极少出门。”
难怪怎么约也不应,叶令康心中升起浓重失落,脸色发黑,喃喃自语,“有事也不来找我。”
给秘书听见了,主动道,“太太也非无动于衷,听讲找过新和会九叔。”
叶令康食指敲桌,略有不屑,“老家伙黄土已埋到颈脖,找他何用?儿子也不成器。”
秘书识相不接话,转道,“老板,那我出去做事了。”
“等等。”叶令康叫住他,“为我订束花,送去薄扶林,告诉她晚上过去吃饭。”
......
九龙城寨里长大的,什么乱子没见过,又生倒没有太多焦虑,权当放假在家陪女儿,让保镖去花墟买来盆栽,带囡囡一起动手,将它们移植到墙角花园中。
难得有妈咪陪伴,囡囡极开心,挥铁铲乖乖刨坑。
门钟叮咚响,秘书环抱大束鲜花进来,囡囡惊喜叫一声,迈开小短腿去接花,女人多爱花,哪怕一岁半小女孩也不例外。
秘书将花交给小小姐,话却是对又生讲,“老板让送来,讲晚上来吃饭。”
“很漂亮。”又生笑,“麻烦为我转达谢意。”
秘书离开不久,叶令康便过来,又生甚至怀疑秘书还没能将谢意传到。
“爹哋。”囡囡这次认得了,扔下手中玫瑰,向叶令康张臂要抱抱。
叶令康满足她,见她脸上脏兮兮,有些嫌弃道,“怎么弄得像花猫一样。”
囡囡搅手指腆笑,“蛋糕,妈咪...”
叶令康听不懂,转看又生。
又生插完最后一支玫瑰花,把水晶瓶捧到鸡翅木花架上,“舅舅给买的蛋糕,趁我不注意,偷吃了大半。”
叶令康摸她肚,果然鼓鼓一团,小坏蛋尤不自知,仍道,“妈咪,饿,饿。”
寨中邻舍办喜事,陈凤仪回城寨吃酒席,讲晚上留宿。又生下厨做饭,简单几道菜,三人围圆桌而坐,又生将拌好的鸡蛋饭摆在囡囡面前,递她汤匙,随她自己吃。
叶令康时不时给女儿夹菜,状似随意问,“最近不忙?”
又生嗯一声,“没接新戏,吴导讲《聂小倩》入围金奖,我有资格与红姑角逐最佳女主角,等获奖名单公布之后再接戏也不晚。”
说完,她笑,眼中藏有狡黠,“届时水涨船高,片酬翻倍未可知。”
叶令康无奈,识相道恭喜,又问,“没有别的事?”
又生听出他话中意思,迟疑了下,没再瞒他,垂头丧脑,“事实上是有人逼我拍三级,可能为洗黑,对方暂时还未露马脚。”
“怎么不和我讲?”叶令康语气生硬,他早有诸多不满。
又生叹气,声音低下来,“不想让你看轻。”
“什么?”
“我说不想让你看轻。”又生逐字逐句,吐字清晰,“不想让你以为有事才找,无事弃一旁。”
叶令康心中郁结瞬间散开,对又生道,“坐过来。”
“做什么。”又生警惕。
叶令康无奈,探身越过圆桌吮住她下唇,对上又生惊愕的眼,他退开,低声咕哝,“与我复婚不就好了?有我罩着,想做什么不用怕。”
又生心中泛起异样,脸颊发红,“等你烦了,再骂我祸水。”
叶令康后悔事不多,仅此一件。
“拿报表掷我。”
叶令康表情尴尬,后悔事不多,仅此两件。
四目相对,两人大眼瞪小眼。
“爹哋,妈咪...”囡囡只顾吃,还不知他们刚才玩亲亲,挥汤匙奶声奶气喊,“肉,肉...”
叶令康先回过神,干咳一声,为她连夹几块里脊肉。
又生拦住,“够了,晚饭少喂她吃。”
关乎吃的,囡囡惯来听得懂话,她哼哼唧唧,显然不满意妈咪此举。
又生好笑,“快成胖妹,等再大些知丑俊,要怪妈咪不负责。”
大约叶令康也意识到她有些胖,很自觉的,再不给她夹肉,只喂她蔬菜。
饭后又生洗碗,叶令康摸进厨房,从后拥住她纤细腰肢,鼻子埋进她发间轻嗅,“老婆仔,搬去和我住,我护你可好?”
又生微僵,稍稍侧头,“我以什么名义和你住?”
叶令康凑近她耳垂,“叶太。”
又生耳垂泛红,仍旧低头洗着碗,沥水架上滴滴答答,水珠顺灶台滚落,叶令康不逼她,给她时间作考虑。
良久,她似下定决心,轻轻嗯一声。
握在她腰间的双手猛然收紧。
又生嘶一声,不自在动动腰身,“松开了,囡囡呢?”
“有人看着。”叶令康转过她,“讲话算话?”
“讲话算话。”见他眼底氲有欣喜,又生不觉扬起嘴角。
下秒,她被打横抱起,轻呼一声,随即发出神经质低笑,拍打他肘臂,“发癫,快放我下来。”
“不行。”叶令康神色严肃,眼中却带笑意,“旷我太久,要你负责。”说罢,用那物蹭她,让她感受那物张扬。
又生唾他死相,极负责提醒他,“有人饭前应允囡囡,讲陪她睡。”
叶令康面露难色,挣扎片刻,选择放下她。
又生以为他讲到做到会陪囡囡睡,哪知夜半时,那人摸黑钻进她被中,剥掉她衣裤,甚至来不及亲吻抚摸,那物已经卡进一颗脑袋。
干涸之地许久无人造访,又生有些受不住,眉头紧蹙,恼他粗鲁。
叶令康自知太急,奈何火起不消,扶开她黏在额前的发丝,随即吻上来,不容推拒。
不肖片刻,又生某处开始情.潮涌动,她尚未想清上次是什么时候,叶令康已经压住她急切耸动起来,第一回并未持续太久,大约是有些损害自尊,叶令康重振旗鼓,很快便卷土重来。
蚕丝被起起伏伏,被下两具身体不住纠缠,边吻边做,叶令康很久没这样舒爽,激动难耐,顾不得会不会伤人,没头没脑横冲直撞,又生受不住,哀哀求饶,他坚硬给予,她柔软接纳,结束时,两人热汗淋漓。
汗珠子顺叶令康胸膛砸到又生脸上,又生缩在他身下,推他,气息不匀,“你多久没有了?”
叶令康翻身下来,两条毛腿仍旧压在她腿上,四条腿纠缠,“你多久我就有多久。”
又生狐疑,显然不信。
此举无疑惹恼了守身如玉的男人,下秒将她卷到身下,双腿分开再次攻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