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孩子就要被烧死了!”落雪花大急,“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棠棣摇头,心情很复杂,虽然他与落雪花接触的时间尚且还短,但他深知落雪花的性格,这姑娘善良的过头了,见不得人受难,却没意识到她自己也在受难。
别人受难她来救,她受难了又有谁能救她?
棠棣:“我们初来乍到这诡异小镇,真的经不起任何波折,一个不慎我们会覆灭在此――况且这世界上的黑暗太多,我们也只能在有能力的时候才能帮一把,请五公主能理解。”
附着在木台上的火焰愈烧愈烈,火舌几乎就要舔到那孩子,炽热的火光在她漆黑的眸子里跳动。
情势危急,刻不容缓,落雪花不再与棠棣扯皮,怒道,“你不救我自己救!”
话音落下,落雪花额头炸开三抹炫目的白芒,就要念出杀诗救人――
“阿弥陀佛!”
一声沉重的佛呓声骤然响起,只见“阿弥陀佛”这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砸在燃烧的木台上,燃烧的火把顿时被砸的分崩离析,火星四射。
火焰散乱分布在木台周围,下方的居民纷纷吓的惊呼一声后退,随后目光愤怒地看向木台,究竟是谁在捣乱!
绑在十字架上的孩子见得救了,却也不惊喜,只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某个地方,某个人。
木台下方的老者怒喝道,“何方狂徒!胆敢捣乱祭祀大会!”
下方有愤怒的民众呼喊道,“把他揪出来,一起祭祀了!”
“对!把捣乱的人一起祭祀了!”
“肯定是刚来的外地人,什么都不懂不要随便救人啊混蛋!”
有人怒斥,一时间居民群情激愤,喝骂声不绝于耳。
一个身披黄布褂的光头小和尚,牵着一匹白马从人群中走出来,对众居民行礼道,“各位施主稍安勿躁,老衲只是来化缘的,各位施主不必如此激动,老衲保证,化完缘立即就走,绝不拖沓。”
“居然是他!”落雪花和棠棣等人大惊,他们自然认出了叶海,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见那孩子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落雪花松了口气,额头的三抹白芒渐渐熄灭,且先看看这和尚在搞什么把戏。
民众见捣乱的人现身了,情绪更加激愤,一个个都叫喊着要将这和尚连带着那个孩子一起祭祀。
但他们都只是在叫嚣,并没有人真的要上来动手绑叶海,场面一度很混乱。
木台下方的老者双手虚压,示意众人安静,等众人安静下来后,他冷眼看着叶海,冷声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叶海:“老衲当然知道,刚刚也说了,老衲是来化缘的。”
“这里没有你要化的缘!”老者被叶海气的大怒,满面通红吹胡子瞪眼。
叶海伸手指向绑在木台上的孩子,淡淡道,“她就是老衲要化的缘,她与老衲有缘,老衲便要化她。”
老者被叶海气笑了,“好一个胆大狂妄的恶僧,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岂是你说化就化的!”
叶海也跟着笑了,“此言差矣,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你们说烧就要把她烧死,或许老衲是个恶僧,但还比不上你们的胆大狂妄。”
老者闻言一怔,沉默了片刻。
叶海又问他,“你是那孩子的家人么?”
老者摇头。
“幸好你不是,否则老衲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将你这个为老不尊的老东西狠揍一顿!”
“你说什么!?”老者勃然大怒。
叶海没搭理他,向面前的民众问道,“你们中有谁是那孩子的家人?”
无人回应他,都在冷眼瞧他,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一会儿后,叶海又问,“那你们有谁是她的亲戚之类的?换句话说,是她监护人的给老衲站出来!”
还是没有人回应他,叶海点点头,一幅很满意的样子,抬头看向被绑在木台上的孩子,大声喊道:
“既然你没有家人没有亲戚没有监护人,这份缘化起来也相当轻松,从今往后,老衲就是你的家人,记住老衲的名字,老衲叫叶海,你叫什么?”
被绑在木台上的孩子闻言怔住了,怔怔地俯头看着叶海,看着那个对自己绽放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的小和尚,一直漠然的眼神里,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波动,焕发出些许光彩。
叶海的这抹笑容,在她往后余生的岁月里,永久地封存在记忆中
“冷印。”
她清冷的回答声不大也不小,正好叶海能听到。
叶海点点头,“老衲知道了,你等着,老衲这就来救你――顺便也记住老衲救你的姿势。”
叶海松开牵着白马的缰绳,伸手往木台上攀登而去,白马居然通了人性一般!伸长脖子用脑袋托了叶海的屁股一下。
叶海很意外,心里寻思着这假马倒是挺灵性的,知道老衲要救人还帮老衲一把,嗯,以后不叫你假马了。
见叶海往木台攀登到将近一半,民众都急眼了,纷纷大呼,“不能让他上去把天煞孤星放下来!”
“天煞孤星今天一定要烧死,否则死的就是我们!”
“一定不能让那和尚上去!”
“......”
老者突然发声问叶海,“小和尚,你知道为什么下面那么多人里面,都没有冷印的家人亲属么?”
叶海攀爬的身影顿了顿,随后继续爬。
老者又问,“你又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烧死冷印么?”
叶海默而不答,继续爬。
老者大怒:“你根本就是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你对我们青石镇一点都不了解!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有什么资格救人!”
“你以为你是真佛吗!你以为你能普渡世人救苦救难吗!你到底能做的了什么!”
老者一系列喝问,叶海都没回答,老者喝问的脸红脖子粗,剧烈地喘着气,毕竟是个老人家了,身体不好,情绪一激动身体跟不上。
叶海一边攀爬一边回答他,“你刚才问的那些,老衲没有知道的必要,而你不是老衲,至于老衲能做的了什么,你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