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汗颜,这老头不是明显地说自己行吗。说到这里停顿是让自己求他?
但回味了一下对方的话,一张俏脸变得有点难看,“这么说前辈那时候就到了,后面却在一直看戏吗?”要不然他怎么知道凌胤琛说过何话?
纪山老头似乎有点理亏,摸了摸鼻子,讪讪地一笑:“我那不是正要出手呢嘛,结果看到你那一套奇怪的打法,就来了点兴致。不如丫头你告诉我你身上半丝内力也使不出,那套打法是如何学来的?”
楚宁一噎,这要她如何说,难道说是我前世学来的?想想还是考虑一下怎么开口让对方给自己解封印吧。
然还未待楚宁决定自己要不要拉下脸皮的时候听着纪山老人又道:“你看上这个臭小子没?”
“啊?”楚宁看纪山老人说着这话眼睛瞅着承诀,似乎那眼神还带着挑剔,像是岳父在挑女婿。
心想着这话题转变得也太快了,不过对方没有追问自己的身手还是让自己轻轻吐出一口气。
看着承诀也看向自己,手心顿时冒了一层汗。看上他没?平心而论,对方除了腹黑和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爱找自己的茬外还真的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人。绝色的容颜,强大的能力,以及时不时在自己面前展现的温柔。
要是刚穿越来相处那会儿,她会毫不犹豫地否认,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
尤其是看到对方陪自己出生入死时的震撼和悸动,自己看到对方身受重伤时的心疼和气愤。
这些表现可以说是喜欢吗?她前世没谈过恋爱,甚至没爱过任何人,只有对大哥的亲情。
没有参照,她还真的不确定是不是爱上了对方。
可是自己在这里真的爱得起吗?这一念头一浮出楚宁就惊了一下,她连自己在这里能不能长久地待下去还不知,又怎能留下情感的羁绊?
但是对上承诀那双不明情绪的眸子,如果自己说没有是不是太伤对方自尊了?心理对这老头有了一丝埋怨,这问的什么鬼问题!
“看上如何,看不上又待如何?”楚宁在不知如何作答的情况下,只能选个折中的说法借以探查一下对方此番作问的目的。
纪山老人想着真是和她娘一样狡猾,遂也不再打马虎眼。
“你要是看上他了,老头子我破除你体内封印的时候就顺便借着你体内释放的这股内息帮他把蛊毒解了。如果你看不上他,那我就只解你体内的封印,不管他的事。”了
闻言楚宁毫不犹豫打断道:“我看上他了!”话音刚落感觉到空气仿佛有一丝的凝滞,心想难道是自己太不矜持了?
笑意岑岑地挽住纪山老头的胳膊,“前辈,您看您帮一个人也是帮,帮两个也是帮,何况您也说了,是顺便嘛。”说着双手还握作拳头在纪山老人肩上轻轻锤了锤,活像给父亲撒娇的孩子。
“哼!开始吧。”纪山老人虽依然语气不善,但也不置可否。
按照纪山老头的要求,三人坐成一线,楚宁闭眼盘腿坐在中间,面对的是纪山老人,背后是承诀。
纪山老人双手搭上楚宁的指尖,催动全身内息朝双手涌去。不消多时,二人双手交接处发出冰蓝色的光圈,光圈顺着楚宁的手臂上移至头顶再陡然下延,直至冰蓝色的光芒笼罩全身,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楚宁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沸腾的油锅中煎熬,似是有一股力量在撕扯自己的身体器官试图从中炸裂,奔腾呼啸至各个方向。
全身各处疼得不可名状,额头上岑了一层细密的汗,脸色煞白,薄唇紧抿,但硬是不发出一丝声音。
纪山看着楚宁这副模样,眼角再次染上欣慰的笑意,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苦,必成大器。
承诀虽看不到楚宁的表情,但看到对方后颈上不停渗出的豆大的汗珠顺着雪白的脖颈流入衣襟内也能感受到对方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内心衍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
接着纪山老人执起楚宁的手臂使其双手合十,又是一股强悍的内力涌入。
只见笼罩于楚宁全身的冰蓝色光芒全都朝着楚宁的丹田汇聚而去。丹田处的光由冰蓝色转为深蓝,近处的空气陡然强烈波动起来。
伴随一声:“臭小子,接住!”
楚宁盘坐的身子陡然转至身后,与承诀双掌对接。
丹田内蓄积的内息猛地释放,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扩散至全身。再由楚宁的双臂传至二人双手交接处,接着顺着承诀的双臂涌向其胸膛。
这一内力交接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已完成,承诀“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黑血中被染得看不清色泽的一条成人拇指粗细长约四寸的虫子左右蠕动,欲弹跳逃跑时被承诀伸手用内劲一收瞬间化为烟气。
与此同时楚宁的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唇瓣,献血顺着咬破了的嘴唇流下来,疼得似要昏厥。
下一刻嘴里伸进一只如玉的手指伴随一道温润的声音,“咬我的。”
楚宁的牙齿一顿,承诀的指尖被楚宁的舌头一扫亦是一颤,彼此的心都泛起丝丝涟漪。
纪山老人即便在楚宁身后也能感知二人的互动,内心叹一声:“真是世风日下呀!”
也知到了火候,遂不再耽搁,双手虚贴上楚宁的背部,一股内力输入。
此时手背交接处却是萦绕着暖黄色的光圈,光圈自背部延展至全身。
楚宁只觉得之前的焦灼渐渐淡化,一股暖流通向四肢百骸,绕行全身三个周天后汇于丹田,归于平静。
纪山老人将手撤回,双手置于膝盖两侧。“好了丫头,感觉怎么样?”
楚宁睁开眼,顿感神情气爽。
见承诀的手指还含在自己口中,用舌头一顶将其推了出去。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却是引得承诀身子又是一颤。
两人同时转身看向纪山老头,“多谢前辈。”
“得了,别跟我老头子客套那么多,还不如来点实际的谢礼。”纪山老人转眼又恢复了那个老顽童的模样。
承诀自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对方道:“前辈到任何一家泠风阁,出示此枚玉佩,都可命掌柜去取酒窖里非售的玉雪琼,要多少有多少。”
纪山老头当即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还是你小子了解我!”说完丝毫不含糊地将玉佩取来揣入怀里。
楚宁想着别人如自己的身份都是用令牌显示,而承诀用的却永远是玉佩。哪都能摸索出来一个,格调都跟别人不一样。
楚宁想着自己也是受了恩惠的,却没什么能拿出手的。
想着对方之前说是要自己腰间的玉骨扇,听承诀的话,这东西貌似也是前辈的。
如今其身上隐藏的秘密当是解开了,遂解下来递给纪山老人道:“前辈,物归原主。”
“留着吧。”不知是不是楚宁的错觉,她感觉纪山老人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落寞,似这枚玉骨扇勾起了对方什么悲伤的回忆。
楚宁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是和原身的母亲有关吗?
但下一刻就见其又风风火火地来了句:“不跟你们两个娃娃耗着啦,老头我要去喝酒喽。”
不等二人挽留就腾地跑了出去,那架势好似有狗在身后追。
走到远处还不忘用两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回道:“女娃娃,也别不害臊地急着将自己嫁出去,那小子也是个坏心眼的。东清的玉瑾轩还是不错的,可以考虑考虑再选夫婿啊!”
楚宁看着纪山老人消失的方向好笑道:“真是个不着调的!”
想着玉瑾轩自己就碰到过一回,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听其与聂丞相的对话也能看出来是个黑心的,比起承诀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此时楚宁还不知道那次那次泛舟游湖遇到的玉夕珏便是玉瑾轩。
此刻楚宁回头看向承诀,“瞧见没?前辈都能看出你是个腹黑的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你这是暗示我要对你做什么坏事吗?”承诀眼睛盯着楚宁咬过的绯色唇瓣,眼眸幽深。
“去你的,就知道贫!”那个一身清冷气质的人会说出这种话,她眼前的是假的承诀吧!
不知为何,楚宁觉得承诀现在有些低气压,连说话也阴测测的,不知道这会儿是谁惹到他了。
“公主对东清太子印象如何?”承诀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楚宁想着当日与玉瑾轩隔了两层楼的高度,又隔了一个车帘的距离,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不过要说印象吧,还是有的,“他的声音很好听。”
楚宁只觉得她说了这句话周遭的空气更冷了。
不等承诀接话,楚宁接着又道:“不过也是个黑心黑肺一肚子坏水的人!”
这话一出,承诀的神色缓和了些。
“不是说你体内的蛊虫被逼出来了吗?拿来我看看?”方才楚宁一直闭着眼,故而没有看到承诀吐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