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对父的质疑
李尔德望着吉姆陷入沉思,在月余的时间相处后,对于吉姆李尔德是非常信任的,即便到了眼下使其格外恼火的时刻,吉姆的话已然能够让李尔德略有冷静下来。
吉姆道:“我可以向你表明的是,我们的部族中所隐藏的秘密可以说要远超常人想象,这也是我们一直低调处世的原因。”
随后吉姆拍了拍李尔德的肩膀道:“也许你对我们祭祀的说法感到很是不满,但这种事情若是在其他族人看来确实极为不可思议,因为你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得到了祭祀的信任。”
李尔德皱了皱眉道:“此话何意?”
吉姆道:“皮姆先生是我们部族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我们将其视为本族的族人看待,而其所知晓的有关我们部族的秘密也许要比很多的我们自己族人的秘密还要多。”
李尔德闻言颇为诧异道:“这...这怎么可能?”
吉姆摇了摇头道:“这并非例外,而是一个很正常的现实,能够守护住秘密的人只能是值得信赖的可靠之人,绝非本族中人,这完全是两码事。”
李尔德的脑中不由得想到了父亲所向自己的描述的情况,不得不说李尔德不相信所有的亚特兰蒂斯族人都会有父亲那样的遭遇,他们也许隐隐清楚部族之中掌握着什么,但其所掌握的东西究竟有着怎样的形态与价值其未必了解,否则的话那祭祀的作用也太过无用了。
吉姆继续道:“皮姆先生想要见你的心情所有人都值得理解,但让你直接进入这里还是让人很诧异的,说实话,在最初我领到这一任务的时候都有些难以接受。”李尔德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同样理解。
吉姆展演一笑道:“不过在一段时间的接触后,我开始认清你这个人的性格本质,可以说非常值得信赖。”
李尔德道:“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你喽,若是我有一些贪欲邪念的思想你莫不成要将我沉入恒河之中喽。”吉姆爽朗地笑道:“不至于了!”
二人说笑一番后李尔德沉重不满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一些,吉姆见状是继续道:“除了刚才这些事情,祭祀没有再向你多说什么吗?”
李尔德闻言一愣,随后声音有些含糊道:“那个...确实还有一些事情,他...她让我每两三天可以来那里一次,陪她...说说话。”
吉姆闻言点了点头,脸上并未露出任何狐疑的猜忌神情,同时还自言自语道:“看来祭祀大人是想多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啊,嗯,在这种危及时刻的确更应该与时俱进,随时掌握时代脉搏是很重要的。”
李尔德咧嘴笑了笑有些尴尬道:“是...是啊。”嘴上虽是如此,脑中却浮现出那少女祭祀提出这一要求时的情景。
“之后你在这里若是住的无聊的话可以来我这里坐坐,在这个山谷中能与你交流的人不多,毕竟吉姆马上就要成为父亲了,想必其会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妻子。”说罢其敲了敲棋盘道:“到时候我们继续下棋,说实话在这里能够在棋盘上与我旗鼓相当的对手可并不多呢,你算一个!”
看着少女祭祀的模样好似对找到李尔德这个同其水平长不多的棋手感到十分欣慰,不过当时的李尔德正处于恼怒之中,对于对方的邀请全然不顾,径直地离开其内帐。
...
转眼间,时间过去了三五天。
在这段时间中,李尔德可以说备感焦躁。
不知怎么,父亲皮姆的身体情况忽然急转直下,如同体内的病毒强化反噬其身体一般,令皮姆深感股不堪言。
每日李尔德前往父亲的帐篷前去观看,皮姆都许多得难以打出账招呼,只与李尔德交谈上几句便显得无比虚弱。见此情景李尔德也不好向父亲深度询问事情,只能让其慢慢调养身体。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调养,皮姆的身体终于开始有所恢复,先前如银纸一般的苍白脸色终于有了几分红润。
同时少女祭祀那边命人打造了一个木质结构的轮椅送了过来,说皮姆的身体有所好转,近几日可以使用轮椅轻微地出门行动。
李尔德对此表示感觉,在近日来的思考中其已再度恢复平静,虽心中的疑问依旧极多,但其还是能够自抑下来。
这一天阳光明媚,气息很是温和。李尔德想不到着这个时节竟会有如此天气,于是招呼吉姆帮其将父亲皮姆搀扶撒上轮椅出门行动。
当久违地走出帐篷后,温和的光芒让皮姆感到颇为此言,但其并没有退缩,几番尝试后终于适应了光照,感受着迎面和煦的光与风,身材已大大萎靡的老人脸上终于露出衷心的笑容。
李尔德推着轮椅在平坦的草地上缓步行进着,吉姆跟在其身后,好似不想打扰父子二人一般,其总是与皮姆、李尔德保持一定距离,更慢地跟在后面。
李尔德看着山谷依旧散发着藏青色的山峦道:“真的不敢相信,冬季还能看到这般景象。”
皮姆笑道:“是啊,想来世界那几个鼎鼎有名的春城也不过如此吧。”
李尔德想了想道:“不过我认为春城未必便是绝对的世外桃源,一个地区能够四季分明才是最为美丽的,那更是人间应有的景色。”
皮姆道:“也对,至少冬天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李尔德道:“故乡的冬天就很不错,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喜欢和一些小伙伴进入小镇东侧的松树林中玩耍,不过祖母一直都阻止我们,因为斯卡神父曾说过冬天那里有狗熊出没。”
皮姆笑道:“这件事情我知道,在我小的时候斯卡神父就说过,那时你祖母也不让我前往松树林。”
李尔德道:“是啊,小的时候还真的信以为真,对那片白茫茫的美丽树林充满了恐惧,而稍长几岁后,待阅读了一些书籍后也知道了一些道理,狗熊是冬眠动物,冬天的时候其都处于冬眠状态,又怎么会到树林中捕食小孩呢?那时我激烈地向祖母与斯卡神父反驳,然而只是得到的只是更加严厉的批评与看管,他们总是说我是受到了魔鬼的蛊惑才变得如此。每年的这个时候斯卡神父总是会送来的比别人家量更多的圣水。”
皮姆笑道:“这件是你祖母曾向我提到过,我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懒得收你祖母的抱怨,于是也没有站到你这一边。”
李尔德闻言只有苦笑,随后道:“每年祖母都会逼我喝下很多的圣水,说来我对水并没有什么抗拒,但对斯卡神父的圣水总有着不小的忌惮,总会莫名地猜测那个总是不满于我平日所为的老头会不会将尿趁机混入其中。因为这个心理原因,每一次我喝那东西总感觉味道怪怪的。”
皮姆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斯卡神父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在其死后斯神父都会为其虔诚祷告的。而且我知道的斯卡神父的圣水秘方哦。”说罢皮姆的脸上露出一副十足的神秘笑容。
李尔德探头向父亲靠了靠,皮姆道:“那些所谓的圣水其实就是斯卡神父从那片松树林中所采集的雪所化成的,烧开之后便是圣水。”
李尔德闻言颇为诧异道:“这事您怎么知道?”
皮姆道:“小的时候我也曾有过你那样的顾虑,于是偷偷地跟踪过斯卡神父最终发现了他的‘宗教秘密’。”
李尔德笑道:“现在我终于知道斯卡神父为什么千方百计地不让人染指那片树林了,原来是怕污染了圣水采集源头。”
皮姆耸了耸肩道:“可不是,若是你们这些顽童在树林中随意尿尿,那么很有可能将要自食其果呢!”说罢父子二人再度大笑起来。
笑声过后,皮姆轻叹了一声,陷入感伤之中,半晌后其对李尔德道:“斯卡神父...已经不在人世看了吧。”
李尔德沉重地点了点头道:“两年多前,斯卡神父便被**杀害了。”
皮姆再度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啊,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更多的人,若是能将斯卡神父他也带离那里,也许...”
李尔德摇了摇头道:“没有也许,斯卡神父绝对不会离开的,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整个小镇以及小镇中人,他不会在那最为难的时候独自逃走的。”
“是啊!”皮姆由衷地感叹一声,随后再度摇了摇头道:“可惜了。”
李尔德想了想道:“祖母生前曾与我提到过这些问题,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有我,她也不会离开小镇的,那么等待她的只有死亡一条路。”
皮姆皱了皱眉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太过执拗的人了...”
李尔德道:“我倒并不认为这是执拗,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更算是一种...信仰吧。”
皮姆道:“信仰的价值是为了让人更好地活下去,且活的有价值,并不是让人无畏地赴死,难道你认为如同案板鱼肉那样等死是很有价值的事情吗?”李尔德默然,皮姆也并未对此事多做见解,同样沉默下来。
“这里的信仰好似与外界很是不同。”李尔德忽然将话题转移至当下。
“我在这里已经住了一段时间,发现这里的人们很是特殊。”
“我听吉姆说过这里的人们有共同的信仰,但迄今为止我没有看到一个人在做着祈祷,没有人贡献食品香火,也看不出有任何禁忌,这里的人看上去要比华尔街中的那些金融精英还无所敬畏。”
皮姆淡笑道:“因为他们的信仰就生活在他们之中,堪比紧邻,如此一来其还有什么畏惧忌惮呢?”
李尔德有些不解道:“这种社会形态真的很难想象,看似存有阶级,但人与人的关系看上去又格外平等。作为一个古老的民族,封建的思想好像在这里并不严重,更有一种现代人的开放自由...”
皮姆纠正道:“你对亚特兰蒂斯文明还是存有认知上的错误,在你的思维中所谓的古老民族就应该有着严固的封建思想,但你不要忘记在这个古文明毁灭之前其是地球上最为智慧的存在,其科技文化都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记住这一点,封建迂腐只是社会环境所造就的社会现象,而这种现象并不一定严格地受限于时间。千年前人类可以诞生出一位位伟大的圣人,纵观现在能够被称为人的都已在少数。”
李尔德感慨道:“也许吧,若是我们现代人类灭亡后,千万年后再次诞生出的新人类也将重复着这个轮回吧,那时出现的一个圆周率也许便让人热血沸腾了。”
随后李尔德对皮姆道:“如此,这么多年以来亚特兰蒂斯遗族都保持着如此低调的生活方式,不想被世人发觉,那么外界中那些有关其部族的传闻又是从何而来呢?而那些传闻中也并未全部都是虚言。”
皮姆轻笑道:“这点自是很简单,首先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亚特兰蒂斯遗族的迁徙过程中自然会留下痕迹,而痕迹总归是要被人发现的。再者这里的人也并非完全与外界隔断联系,在一定程度上其也建立着自己的联系网络,说白一些便是其拥有一些异族的朋友。”
“而这些朋友并不全部都完全值得信赖,他们最终以各自的方式背叛了这里,其中柏拉图便算是典型代表了。”
“不过人类在很多时候并不相信真实的事情,在亚特兰蒂斯的事情上来看,很多人更偏向于这里属于雾里花水中月的的虚幻神话,很多人对此都是一笑置之,更有很多人会以此灵感编造出种种故事,以便大众娱乐,不得不说也多亏了世人的这份愚蠢让亚特兰蒂斯在千万年来都平安度过。”
李尔德听罢父亲的话后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道:“那么父亲,您将我叫到这里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