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待命的李化一听要对迟骏动刑,冲身后衙役一挥手。牢房门被哗啦啦打开,直接把坐在地上的迟骏提了出来。
出了牢房就是刑房,迟骏被吊在刑架上。双手双脚都是铁链,此时的迟骏被这一顿折腾,还没用刑他的身体已经疼得吃不消了。甚至后身被板子打的地方,又开始往下流血了。
“李化,你刑部都有何刑法一一报来。”
武德太后端坐在早为她准备好的雕花椅上。李化闻言,赶紧点头哈腰回道:“回禀太后娘娘,平时常用的有,棍刑,鞭刑,插针,烙刑,剐刑,断椎,刖刑,灌铅,还有…还有宫刑,也…暂时也就这些了。”
“噢!听说烙刑颇受罪,这大夏天的,使用烙刑,比较符合天气,就先对他动用烙刑好了。”
李化应了声,是冲衙役一招手。便有人抬来炭火,片刻的功夫,一锅炭火两个烙铁,便红彤彤燃烧起来。
刑房虽大,却经不起有火燃烧,身后四个宫女全都拿着扇子给武德太后扇风,站在一旁的张秦满头大汗,惹得他一边呼呼喘息一边用袖子擦拭汗水。
火炉熊熊的刑房里,迟骏感觉自己都快被蒸发了,尤其后背上的伤,疼的他真想晕过去。
“怎么这么慢,难道还不能用刑吗?”尽管有四个宫女拼了命的给她扇风,武德太后还是觉得自己快要热死了。急得她站起身来,看向炉中炭火。见烙铁已经被烧得通红了,便有些不耐烦的询问。
“回太后,可以了。”
有个衙役施礼回禀完毕,便走到炭炉旁,把烧得火红的烙铁拿了起来。旁边有一盆试烙铁温度的水,烙铁往盆中稍稍一沾,“嘶啦”一声水响,冒出一股浓烟。
迟骏闻听武德太后催促,低垂着的头便缓缓的抬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少刑法,但是他知道武德太后会慢慢折磨死他的,此时他的嘴巴还能说话。若等会开始用刑,怕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他吞咽了一口唾液,有汗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汗水划过唇角,又咸又涩的滋味儿,让他忍不住又皱了皱眉。他虚弱的眼神看着距离他有十步左右的武德太后,干裂的唇动了好几次才嘶哑的声音说:“太后娘娘,迟骏就算在刑法中身死,亦不会怪娘娘之狠毒。毕竟,毕竟我不该投生在迟家,更不该跟皇上相识。迟骏希望,希望娘娘好好疼爱皇上,虽然她已成人,可毕竟她不懂朝中之事,刚上手肯定生疏,还望太后不要逼的她太紧。”
武德太后一听,本来一张端庄面孔,立刻变得又暴躁起来,手指着迟骏大声怒道:“你关心的还挺多,他生不生疏与你何干,难道说你还有窥视皇位的念头。难怪你故意把他引出宫去。他在外面这几个月受了几次伤,还遇到好几次行刺。难道说这都是你故意安排的不成。动刑,快点儿,省得他还有力气说一堆废话。”
迟骏实在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竟惹来她的大怒,见衙役手中烙铁朝自己来了,又提起些力气对武德太后喊道:“太后娘娘,元容可是你的亲骨肉,望娘娘能收俭一些脾气,也望微臣死后,莫让她知道我死了,你只告诉她说,我把她护送回皇城,自己离开了就好。还有,若她因为我跟太后娘娘争吵,还望娘娘,你让着她点儿。毕竟,毕竟她…?啊…”
迟骏嘴里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衙役手中的烙铁已经毫不留情的印到他胸前了。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伴随着浓烟滚滚散发,迟骏疼的咬紧牙关,唇角流下一道血痕。
“不…疼,一点儿…都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迟骏低垂着头,虚弱的喃喃自语,紧接着又是一记烙铁烫在了胸口。
“太后娘娘,嘿!他皮厚,他说他不疼。”
对迟骏用刑的衙役,见迟骏都被烫的肉滥皮焦了,还不知死活的说不疼,忍不住呵笑了一声,对武德太后嚼起了舌根。毕竟迟骏声音很弱,武德太后离得远根本听不清。现在衙役如此说,到惹来了武德太后的兴致,冷冷一笑,道:“既然他说不疼,那就换一种刑罚吧!哀家也觉得这大热天儿的,用这种形式实在有些欠妥当。李化,你刚才说刑部,还有什么刑法来着?哦,断椎对吧!听说断椎就是用锤子,敲断他的椎骨。然后把他变成一个瘫子,嗯,哀家觉得这种刑罚不错,这小子腿长跑得快,若稍稍一松懈,指不定他又跑了呢!到现在他都没说出玉妃跟锦妃的下落,还不是死的时候,那就先敲断他椎骨,让他在这牢中好好享受吧!”
“太后娘娘想的极是,这小子嘴硬,骨头也硬。就该对他动大刑。”
李化满脸含笑又殷勤的附和着。接下来便吩咐人,拿来两柄巨大的锤子。这种锤子用足力气,若击打在人身上,估计骨头都能敲成渣。
迟骏身体疼得有些厉害,耳力也越来越不好使。可“椎刑”两个字还是传进他耳朵里。他只知太后狠毒,却不曾想她如此的狠毒。他好歹在宫中长大,儿时也时常和元容环绕她膝前。却不曾想她对他没有半分情意。恨不能活活折磨死他才算罢休。
可左右都是死,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只是遗憾不能用迟骏的身份和云舒告别了。也遗憾这武德太后其实活活折磨死的,才是她的至亲骨肉。
“吆!这锤子个头够大的,比我喂的那只玲珑玉猫脑袋都大一圈呢!”武德太后对衙役手中的两把锤子夸奖了一番。立在一旁的张秦也附和着说:“是,是比太后娘娘的玉猫脑袋还大些,这锤子若是砸人身上,当真是够受的了。”
李化冲拿着锤子的衙役使了个眼色。两个衙役互看一眼,便大步转到迟骏身后了。
迟骏的眼睛虽然是闭着的,可他在听到椎刑时,已经有所警惕了。知道人已经在他身后了,他便攥紧拳头,等着那一记生死攸关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