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身体不舒服,身上还有伤,我怎么好意思让你背?”
云舒对视着迟骏的眼神,说话的口气听似平淡,实则满心的激动。
“我身体没有不舒服,那点伤也不叫伤,来,听话点儿。”
迟骏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说着话已经转身弯下腰了。云舒见状,稍作迟疑只能伸出手,趴在了他的背上。
“还记得小时候吗?我也这样背过你?本来是互相背着玩儿的,而你却对我耍无赖。等我背你背得累个半死了,想让你背时,你却说你背不动我。那时我就在想,估计我这辈子是没机会让你背了。因为,很小你就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又怎会去背一个臣子呢!”
迟骏背着云舒一边走一边说,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莫名的伤感。云舒听了心里更加难受。其实自始至终他都是把她当成元容来看待的,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元容壳子里的不是元容,而是一个曾经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子。
她趴在他肩上,等他说完了。她低低一笑,假装开玩笑道:“迟骏,你个子比我高了点儿,又比我提前出生了点儿,我自然是要让你背我的。谁让你自称是我哥呢!难道说你背我很委屈?”
“不委屈,我从来没感觉委屈过。”迟骏用力往下拖了一下她的身体,她干脆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脑海里竟勾画出迟骏和元容小时候的画面。
“迟骏,你…那什么?你怎么突然就想起赐婚来了?你不是去找莫离离了吗?找到她没?”
她明明克制了很久,还是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她不过是个身份不明的女子,若做妾还说得过去,做正室我爹怎么可能同意?喂!你不会是不想给我赐婚了吧!”
云舒一撅嘴:“自然不是那样,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迟骏突然道:“有时做梦都会梦见她的模样,元容,你说这叫不叫喜欢?元容,你有过喜欢的人吗?你会因为某个人而心神不宁,整日整夜的牵挂吗?”
云舒听了,眼睛一热就想哭。她真想问他,你是只喜欢她那张脸,还是喜欢她那个人?若有一个女子长得跟她一模一样,你会为她动心吗?可惜她终究是没那个勇气开口问,因为自始至终,迟骏都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云舒,哪怕那夜和他做了夫妻,他也只是把她当成了莫离离。
“元容,你动过心吗?”迟骏又低声问了一句。云舒趴在他肩上,使劲儿摇头。
云舒摇头的动作,让迟骏心如死灰。哪怕他喜欢她很多年,她也不曾对他动过心。做仙不会,做凡人更是不可能。
“没有就好,其实,若是可以,莫把自己困在其中才好。因为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迟骏叹了口气,才知道自己背着她,不知不觉已经走出竹林了。
一轮弯月当空,前面的视野稍稍宽阔了些。稀松的树木,凌乱的石头。他又勉强提起一些力气,继续往前走。
云舒趴在他肩上一动不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眨了眨眼睛,才知道他们已经走出竹林了。竹林,刚才只顾着伤心难过。却忘了出了这片竹林下面是有陷阱的,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迟骏快停下,这一块好像有陷阱。可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感觉身子一沉,迟骏竟然背着她一起掉到陷阱里了。
扑扑的尘土和身体一起摔到地上。两个人几乎同时被呛得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元…元容,你没事吧!元容?”
迟骏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喊一边摸索。终于摸到了云舒的胳膊。云舒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只感觉有只手伸过来把她拽起来,又拉进怀里。再然后她的脸就贴到了他的胸前。
“没…咳咳咳…没事儿,就是呛的有些难受。迟骏,对不起,我明知这一块儿有陷阱,却忘了提醒你。你…没事吧!”
云舒抬手摸向黑暗中的脸颊,摸到的是那人脸上有好多灰尘。她刚想动手帮他清理一下,谁知下一秒钟,一只手就把她的手给按住了:“元容,你若是女的,我真想娶你。”
迟骏冷不丁蹦出这么一句话,云舒彻底的愣住。
迟骏见状,手不自觉抓紧了她的手,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暗暗咬了一下唇角,又说:“元容,告诉我,若你是个女的,会对我动心吗?”
“我…迟骏,”云舒被问的悲从中来。元容虽然长得俊俏,可若是变成个女人,绝对不如莫离离长得好看。甚至连斩月的模样都不如。说的好听,若真是那样天下美女千千万。你身为当朝宰相的儿子,又怎会喜欢上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呢?
“你那么色,喜欢娶正妻,还想纳小妾,就算我变成女人,长得跟丑八怪一样,都不想嫁给你这种人。”
云舒说的是实话,明明他自己说莫离离身份不明,只适合做小妾,他还指望着让她赐婚,再娶个貌美如花的大家闺秀呢?就在两个时辰前,这家伙还在斩月床上和那个女人恩爱的死去活来。虽然那时她生气跑开了,她还是知道,他们打情骂俏的话说到那种地步,应该是已经做成夫妻了吧。
“元容,看在从小到大我对你好的份上,你就不会用假话哄哄我吗?再说,就算你说你愿意,你也不会真的变成女人。你若是个女的,我们就是青梅竹马长大的,结成夫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唉…元容,若是……算了,一切皆不可能。”
是啊!一切皆不可能,做凡人不可能,做仙更加的不可能。恐怕现在他们两个都触犯了天条。等这一世凡人寿命将尽,还不知道会接受怎样的惩罚呢?
若那时云舒知道迟骏就是墨羽,她会生气他没告诉她真实身份吗?其实,有太多事情不可说,有太多天机不可道破。若说出来恐怕又是一项罪过,反正人生短短几十年,莫再计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