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骏,迟骏!”斩月咯咯一笑:“听名字还不错,不知道他长相和公子你有没有的比?”
“自然比我好看,他可是我见过的男人里头数一数二的。”
云舒心说,天上的墨羽,地上的迟骏,大概没有人比他们更完美了吧!这壳子元容,虽然长得白净秀气。可若跟迟骏比,还是差了些,迟骏的一颦一笑,都堪称完美。
“好吧!我把这个名字默默记在心里,就等着你把我介绍给他了,还有他要是不要我,你可得负责,不嫁他,我就嫁你。”
云舒赶紧点头称是,心说,估计这辈子你是见不到他,就算答应你也无所谓。
“公子答应的如此痛快,那我就放心了。”
斩月的话刚刚落地,一道闷雷自外面响起,倾刻钟后,大雨飘洒而下,渐渐的风也跟着大了起来。
云舒坐在床边,被这雨弄的有点焦躁不安。站起身来以后走到窗边儿,见有水顺着窗户缝隙往里顺,便伸手摁了一下窗户,紧接着又是一道响雷,薄薄的窗纸,电闪雷鸣,闪得她差点儿瞎了眼睛。
“嗨,我说公子,打雷下雨时最忌树下和窗下,你好好的不在床上呆着,跑窗户底下干嘛去了?”
斩月挪到床边,穿上鞋子几步走到云舒身侧,伸手挽住云舒的胳膊,干脆把头搭在她肩上。又笑吟吟说:“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我想老天爷也不至于不长眼,逮谁劈谁?”
又是“嘎啦”一声巨响,斩月竟被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惹得云舒呵呵笑了两声:“老天爷哪有时间管这行雷布雨之事,若不做亏心事,他自然不会劈你。”
“何为亏心,又何为不亏心?人活一世,本就是弱肉强食,若不是被人逼到这份上,我又怎会落草为寇?更不可能去拦截路人的钱财了。不过,老天爷也不过如此,那些贪官污吏,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渣他都不去收拾,哪还顾及得上我们这些小打小闹的小人物。”说完,抬头冲云舒呵呵一笑:“你说对吧!公子。哎呀!难道你就不能告诉人家你的真实姓名吗?直喊公子多别扭人呀!”
“你可以叫我云公子,也可以叫我元公子,随你怎么称呼好了。”
“云公子,云公子,这个称呼好听,感觉跟带着几分仙气儿似的。”
云舒勉强没让自己笑,元公子和云公子稍作含糊就能混为一谈,何来仙气一说?再说了,这两个字体也差不多嘛,上面同为一个二,简笔写的话都是两笔下来,这云舒元容,注定如此。
叹了口气,心说,不知迟骏知道她走了会是怎样的心情?他一定找到莫离离了吧!若是此时绍州城也在下雨,他们会不会依偎在窗下听雨?又或者他们正拥在一起睡觉。
心里又泛起一股窒息般的疼痛。真想让做人的这几十年能够过的快一点儿,让这段缠绕着她的无果之情,断绝在红尘凡世中。
此时的迟骏冒雨走了一段路,只能进到一座破庙休息。破庙里面黑灯瞎火,电闪雷鸣忽闪忽闪的,衬得坐落在上方的佛像格外恐怖。绕是他是仙人下凡,身上被雨浇了个湿透,有冷风顺着破门和破窗涌进来,竟跟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把马儿拴在门框上,一道响雷力劈而下,下得马扬起前脚“咴咴儿”叫了两声,马的力气十分的大,弄得门框哐哐响,伴随着雷声,破庙都跟着颤了几颤。
迟骏借电闪,见佛像下面的桌子已经塌了,干脆拿过来给他来个大卸八块。又从某个角落找来铺草,用打火石燃起了火。
这座庙虽然破旧,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漏雨。就算有雨点打进来也是从窗户和门上进来的。
深更半夜,破庙附近更是没有人家。他干脆把衣服脱下来,浑身上下只剩一条裤子,拿了一根破桌腿儿,把衣服搭在上面晾着。
又找了一些蒲草,盘腿坐在上面打坐休息。
火光跃跃燃烧着,催动得他头发都跟着轻轻拂动。光映照下的面孔,带着几分红润,连纤长浓密的睫毛,都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微光。就在他打坐入定意识渐渐模糊时,佛像后面突然闪出一道白影,鬼魅般的朝他靠近。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又淋了雨。迟骏已经是非疲惫不堪,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
那身影停顿在他身后,一只修长惨白的手一点儿一点儿朝他的脖子靠近。慢慢的那只手沿着他的脖子往前伸展,慢慢抚摸上他的胸前。
迟骏上身是赤裸着的,白净的身躯映着火的红色,结实的胸膛撩人遐想。
一缕白色发丝搭在他的肩上,他竟然没有半点儿感觉,那只修长惨白的手,从他胸膛上又慢慢抚摸到他的喉结处,他才在似睡非睡中感觉到冰凉入体,猛地睁开眼睛。
只是,他扭头看的瞬间,白发女鬼张嘴吐出一团迷雾,迟骏本来清澈的眼眸变得越来越恍惚,眼睛眯了眯,连大脑都跟着模糊了。
“郎君,妾身等你千年,你终于回来了?郎君,妾身初做鬼时是一头黑发,现如今满头白丝,你可还认得我?”
两只惨白玉手,搬过迟骏双肩,迟骏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呆滞,越来越迷离,泛白的唇动了好几次,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云舒,云舒,是你吗?你…原来你一直在等我?”
迟骏的话,让白衣白发的女鬼稍稍一愣,苍白玉面,眼角留下两行血泪:“云舒是谁?郎君,你把妾身安顿在这破庙之中,妾身就不曾挪动过地方,为了能让这破庙不倒,妾费尽多少心力,郎君,我等你好久了,好久好久了。”
女鬼声音颤颤,白发随着火势徐徐飘起,双臂抱住迟骏脖子,低头吻上了迟骏的唇。
庙外雷声滚滚,大雨挥洒。庙内火光跃跃,迟骏半推半就着倒在身下蒲草中,不顾一切的和女鬼纠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