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喝酒伤身
本尊,山寨,听到这两个词,调酒师下意识朝钮诗韵看去,她已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单弘博身边,低垂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有泪水从脸颊滑落。
他一直觉得,女人无声的落泪,比嚎啕大哭更让人怜惜,叹了口气,调酒师良心的奉劝单弘博认清事实。“关键是,本尊虽然在你身边,可你只看的着摸不着,更得不到,还有个山寨的巴着你,你该知足了。”
这句话像是触到了单弘博的逆鳞般,他倏然看着调酒师,眸光隐隐泛红,调酒师说出了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调酒师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了,低声道歉。“抱歉,我的意思是……”
单弘博抬手制止调酒师继续说下去,正好,有个女服务员过来送客人的点酒单,不经意的看了单弘博一眼后,女服务员就移不开目光了,单弘博以前给人的感觉是英俊潇洒,此时此刻,端着酒杯的他,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感。
有故事的男人最招女人喜欢,单弘博也不例外,加之他一直是媒体的宠儿,关于他的消息每天都在报道,女服务员一见他,就认出他是单弘博,单氏集团过去的太子爷。
本想搭讪,认识一下,突然感觉有一道杀人的目光盯着自己,女服务员抬眸看去,不意外的和钮诗韵的目光对上,她也认得钮诗韵,可以说,钮诗韵和单弘博一样的出名。
两个多月前,两人才传出离婚的消息,今晚又一起出现在酒吧里,不知道离婚的消息是真是假?女服务员淡定的撇开目光,不再看钮诗韵,只看单弘博,盼着他也能看她一眼。
狐狸精,钮诗韵在心中骂道。
良久,单弘博仰头把酒杯里的酒喝尽,将酒杯放台子上,掏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放台子上,转身离去。
钮诗韵见单弘博走了,也顾不得那个女服务员,急忙追出去。
调酒师看了眼单弘博的背影,忽然想到一句话,世界再著名的肖邦,也弹不出哥的悲伤。
伸手刚要去拿单弘博留下的卡,卡却被另一只手先拿了起来,调酒师看向手的主人,蹙眉问:“你做什么?”
“我去帮他结账。”女服务员回答道。
“这是客人的卡。”调酒师淡淡的提醒,他怎么会看不出,这女人是想借由这张卡攀上单弘博。
女服务员点头。“我知道,他下次来的时候,我会记得还给他。”
“你怎么知道他下次还会来?”调酒师好奇这女人的自信从哪儿来。
“这张卡上的金额,少说也有上千万,他一定会回来拿。”握住手心里的卡,女服务员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这是张卡是上天给她接近单弘博的机会,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机会溜走。
单弘博回来拿卡的时候,就是她认识他的时候,到时候,她一定把握机会让单弘博看到她的美好,从而忘不掉她。
调酒师摇摇头,没有执意要女服务员交出卡,女服务员的心思他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一个想攀高枝的女人,你跟她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
酒吧门外,男女对峙。
“让开。”单弘博蹙眉,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钮诗韵,眼里只有冰凉。
“弘博,你喝醉了不能开车的,我送你回去。”钮诗韵好声好气的说道。
“不需要。”单弘博断然拒绝。
无视单弘博的拒绝,钮诗韵劝道:“别这样,弘博,你喝了酒开车很危险,我送你回去,看着你安全回家,我才能放心。”
刚刚在酒吧里,弘博说她是山寨的,那么难听,那么侮辱人,她很难过,却也无话反驳,郁如汐说,她整容的事情是单弘博查出来的,弘博说她是山寨的,某种程度上说,也对。
当初整容成郁如汐的模样,就是为了弘博,她为了他,什么可以做,哪怕他对她那么无情,她依然无法不关心他,不在意他。
他喝了酒开车真的很危险,上次弘博没有喝酒,都出了车祸,伤的很严重,她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你不放心什么?”单弘博冷漠的看着钮诗韵,不等她说话,他又突然笑了,深邃眸子里闪过戏谑,轻声问:“既然你不说,我来帮你说好了,你刚刚看到其他女人靠近我,你怕我被她们勾走,执意要送我回家,确保中途没有别的女人出现,你才能放心,我的对吗?”
她那点小心思,从来就瞒不过他,以前他是懒得说,所以由着她蹦跶,现在烦了,不准备由着她了。
钮诗韵脸色一白,反驳道:“我没有,弘博,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没有那么想,我是不放心你的安全,怕你酒后开车出车祸,上次你……”
意识到自己的话等同于诅咒单弘博,钮诗韵打住了话语。
她担心他的安全是真,也是因为担心他,才会怕他被别的狐狸精拐走,但她绝对没有诅咒他的意思。
“诅咒我。”单弘博淡笑。
“不不不。”他果然还是误会了,钮诗韵慌张的摇头,急急的解释。“我没有诅咒你,我没有,我爱你啊,怎么可能诅咒你,弘博,你一定要相信我。”
钮诗韵的告白,单弘博无动于衷。
“你是怎么的想的,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故意停顿了一下,单弘博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钮诗韵的脸。“别挡着我的路,马上给我让开,立刻。”
“弘博,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钮诗韵伸手想去抱单弘博的手臂,刚碰到单弘博的手臂,就被单弘博兼恶的甩开。
“不准再跟着我。”冷冷丢下命令,单弘博迈开长腿,打算越过挡住自己的钮诗韵离开,才迈出一步,钮诗韵又闪身挡住他的路。
单弘博怒了,伸出手,毫不怜香惜玉的推了钮诗韵一把,钮诗韵身体不稳,踉跄了几步才扶着墙站稳。
委屈的抬起头,只见到单弘博离去的背影,钮诗韵冲上去,不管不顾的抱住单弘博高大的身躯,明显地感觉到单弘博的身体瞬间僵硬,钮诗韵将自己的脸贴在他背上,哽咽着声音说道:“弘博,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求求,不要这么对我,不要……”
眼里闪过凌厉的光芒,单弘博垂眸看着钮诗韵环在他腰上的手,抬起大手,坚定地扯开钮诗韵的手,甩开,钮诗韵因为惯性,摔跌在地上。
单弘博看都没看她一眼,大步朝公路边停着的一辆出租车走去,钮诗韵爬起身时刚好看到单弘博坐进出租车里,她赶忙追上去,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车子扬长而去。
弘博,单弘博,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无情,为什么?近段时间,我遭受的打击还不够多吗?你为什么还要伤害我?
钮诗韵真心的决定,她近段时间承受了非人的打击,先是弘博和她离了婚,接着妈妈被郁如汐杀死了,然后警方找到证据,妈妈用毒品控制荣辉娱乐公司的女艺人,逼女艺人和某些富商进行地下交易。
郁如汐得到减刑,爸爸的公司眼看就要倒闭了,爸爸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她为了挽回爸爸的公司,跟弘博做了交易,郁如汐杀了她妈妈的事情,她守口如瓶,绝不对外面宣扬,弘博帮她收购爸爸的公司,让她得到主控权。
本以为,郁如汐被判了三年的刑,三年后一切都改变,郁如汐出来也掀不起风浪,哪知,才过去两个多月,郁如汐就恢复了自由,单弘博压下了丑闻,郁如汐的名声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真是不公平。
想起郁如汐说,她整容的事情是单弘博查出来的,钮诗韵的心仿佛被撕裂般,痛的她浑身颤抖,她甚至都不敢去问单弘博,为什么要查她的底,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她可以接受任何人调查她,包括郁如汐本人,可就是不能接受,查她的人是单弘博,她那么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他却在背后捅了她一刀。
教她情何以堪,钮诗韵站在路边,看着离去的车子咬牙切齿。
出租车在单家别墅停下,单弘博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扯松领带走下车,站在大门口任由红外线扫描过全身,确认了他的身份后大门开启,单弘博走进去。
夜晚的单家别墅很安静,温暖的灯光照耀着整个院子,却暖不了院子里的冷清,单弘博抬眸望着三楼某个房间,此时,此刻,她已经睡下,睡在另一个男人怀里,他却还站在这里,望着她的房间吹冷风。
望了一会儿,脖子有些酸痛,单弘博才收回目光,缓缓的走着。
清冷和孤寂几乎淹没了他,整个单家别墅,恐怕只有自己一个人没睡了,才这么想,听到身后传来车声,车灯照过来,单弘博停下脚步,抬眸朝门口看去,刺眼的灯光让他看不清车子。
车子开进别墅里,在假山水池边停下,车灯关闭,车里走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身上的黑色休闲服,掩盖不住他浑身的贵族气质,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霸气。单弘博蹙眉,因为从车里走下来的人是单壬朔,他愣怔的看着单壬朔,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庆幸,他刚刚还在想她睡在单壬朔怀里,结果却是,单壬朔比他还晚回家。
单壬朔下车后,没有直接回屋子里,而是绕道车子的另一边,打开副驾驶的门,弯腰从里面抱了一个人出来,娇小的身段,可以看出是个女人。
单弘博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她是……
“弘博。”单壬朔刻意压低了声音唤他,似乎此时看到单弘博,让他有些意外。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单壬朔,单弘博扯了扯唇。“舅舅,才回来啊?”
他故意避开单壬朔怀中抱着的人,是心中还存着一丝丝的侥幸,希望不是她。
“嗯。”轻应了声,单壬朔似是才闻到单弘博身上的酒气,蹙眉说:“你又去喝酒了。”
又这个字很耐人寻味,说明单壬朔不是第一次知道他出去喝酒。
“喝了一点。”单弘博轻笑,看了眼单壬朔怀里抱着的人,她的脸埋在单壬朔怀里,身上盖着单壬朔的外套,看不清是谁,单弘博还是没问,他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
“喝酒伤身。”单壬朔端起长辈的架子,在他眼里,最近的单弘博确实是荒唐了些,这时,他抱着的人动了动,身上盖着的外套滑落,露出她的半边脸。
路灯下,单弘博看清楚了她的脸,瞬间僵住,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单壬朔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没有注意到单弘博的异样,他俯身在她耳边道:“安心睡,已经到家了。”
已经到家了,说明他们是一起出门的,两人一起出去做什么?心中的疑问刚起,单弘博就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不是他能管的,也不该管。
“汐汐怎么了?”问题一出口,单弘博就有些后悔了,可话已经出口,他就是想收回也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坦然迎视单壬朔的目光,让他认为自己只是纯粹的关心。
单壬朔淡淡的看着单弘博,笑了笑,回答说:“回来的路上睡着了。”
今夜,他带她去看了左洁,从见到左洁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就没干过,他第一次见到她那么悲伤的模样,也是第一次发现,女人的眼泪真多,他的心跟着她一起难受。
他们避开了左家守护左洁的人,却避不开崔凌寒派来守护左洁的人,她还坐在左洁的病床边落泪的时候,崔凌寒的人就发现了他们,上来就开打,他一个人应付没有问题,可还有她,他只好速战速决,表明身份。
崔凌寒的人将信将疑,他让她们联系崔凌寒,但不准打扰坐在左洁病床边的她,联系上崔凌寒,他和崔凌寒谈完话回来,她还愣愣低坐在那里,默默的落泪。
回来的路上,她一言不发,他知道她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打扰他,等他发现,她已经靠在副驾驶睡着了。
单弘博还想问,单壬朔却不给他机会了,先一步说道:“晚了,回房睡吧。”
“好的。”嘴里应着,单弘博的脚却没有动,他在等单壬朔先走,单壬朔明白他的意思,迈步朝前走,临近玻璃门的时候,单弘博抢先上前推开门,单壬朔对他点了下头,抱着郁如汐进门。
单弘博随后也进门,然后上楼,他都走在单壬朔身后,眸光时不时的看向单壬朔怀里的人儿。
三楼,单壬朔突然想到什么,转身看着单弘博。说道:“酒喝多了容易伤身,弘博,以后还是注意些。”
“谢谢舅舅提醒,我以后会注意。”说这话时,单弘博的目光看着单壬朔的脸,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是汐汐,她会劝他少喝酒吗?
“那就好。”单壬朔点点头,转身的时候道了声。“晚安。”
“晚安。”掩住眸子里的失落,单弘博心中很清楚,他这声晚安不光是回应单壬朔,也是对他怀里抱着的郁如汐说。
他多想现在抱着汐汐的人是他,可惜,他已失去资格。
左洁受伤昏迷不醒,给郁如汐的打击很大,她成天浑浑噩噩,也不怎么搭理人,单壬朔担心她变的自闭,同意她继续演新电影。
这天,戴维载着郁如汐去片场,两人一到片场,郁如汐就被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团团围住,有的问她身体复原了没,有的问她是不是打算回来演戏了。
郁如汐不明就里,却也没问,她是演员,面对大家的关心她该用什么面貌来回应,她很清楚,并且运用的得心应手。
渐渐地,她从大家的话中得知,自己不在的这两个多月里,新电影已经开始拍摄,不过,女一号的戏份预留了下来,褚英翼给大家的解释是,演女一号的是总裁夫人,目前陪总裁到国外出差,回来就继续拍戏,这也是为什么有人问她,是不是打算回来拍戏的原因。
另外,她前几天住院,褚英翼亲自召开记者会,对外声称她是在拍戏的时候,不小心受伤,对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说的却是,她不小心扭伤了脚,总裁不放心,非要她住院观察,她觉得那样很丢人,不愿意让人知道她住院的原因是那么滑稽,只好对外称是拍戏受伤。
反正演艺圈就是这样,消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捕风捉影的消息太多,最后弄的大家都不知道哪一个消息可以相信。
传扬一阵,最后不了了之。
褚英翼回到片场,看到郁如汐也在,先是一愣,然后不顾众人的目光,拉着郁如汐到他的私人休息室去说话。
一进休息室,褚英翼就扶着郁如汐在沙发上坐下,他自己则坐在茶几上,锐利的双眸将她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打量了一番,好似怕自己又忽略的地方,他紧紧盯着她看。
郁如汐哭笑不得,看着褚英翼紧张的神色,笑道:“褚大哥,我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你实在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总裁不是让你在家里休息吗?你跑来片场做什么?”无视郁如汐的话,一连丢出两个问题,郁如汐能笑,褚英翼却笑不出来,她的身体大不如前,他不小心翼翼不信。
“褚大哥,你这两个问题,希望我先回答哪一个呢?”郁如汐故作苦恼的反问。
“一个一个回答。”意思是两个都必须回答。
“好吧。”叹了口气,郁如汐说道:“单壬朔是让我在家休息,可我觉得我已经休息的很够了,开工完全没有问题,我跑来片场,自然是来开工的,不过,我好像落下了很多工作,今天就先看看,熟悉熟悉好了。”
“总裁不会同意你开工的。”褚英翼眉心拧了起来,他没忘记,单壬朔把她的很多工作都转交给了别的人去做。
若是知道他擅自让汐汐开工,一定会找他算账,当然,单壬朔不会亲自来找他算账,他会在暗中操作,就像,他去医院看了汐汐两次,第三次去,单壬朔就不准了,以汐汐要安静休养为借口,把他挡在了门外。
更让人郁闷的是,挡他的人不是单壬朔,而是管家周小澜。
所以说,单壬朔是个很好的下棋者,他擅长运用每一颗棋子,汐汐除外。
“他同意了。”郁如汐含笑看着褚英翼错愕的俊脸,重复说:“就是他让戴维开车载我来片场的。”
褚英翼默了,单壬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已经猜不到了,更确切的说是,他从来就没猜中过,单壬朔的心思比彩票还难让人猜中。
“这段时间,我的事情,让褚大哥费心了,我在这里说声谢谢。”郁如汐忽然站起身,认真的对褚英翼道谢。
“你……”赶忙站起身,褚英翼语塞,一脸错愕的看着郁如汐,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那么认真的对他说谢。
郁如汐说道:“刚刚,我都听大家说了,新电影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开始拍摄,是褚大哥你独排众议,把女一号的角色预留了下来,还向大家解释说,我是陪单壬朔去国外出差,才没能赶上电影的拍摄工作。我住院的那些天,你又亲自召开记者会,说我是因为拍戏受伤住院,还给了演员和工作人员们一个说辞,褚大哥为我做的种种事情,我感激不尽,也知道,一声谢谢太过不痛不痒,等褚大哥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可好。”
“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该跟我道谢的。”褚英翼终于明白,郁如汐向他道谢的原因了,他觉得自己受之有愧,他做的这些都是表面的,比起单弘博和单壬朔所做的,他这些简直是微不足道。
“褚大哥这话什么意思?”郁如汐不解,她感觉褚英翼话里有话。
“先坐下说。”示意郁如汐坐下,褚英翼起身到饮水机旁,拿出纸杯子倒了杯水,走回来放郁如汐手里,然后自己拉了把小椅子,在郁如汐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