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说,“忍不住了。”
车子停下,苏莞覆手挂停车挡。
正想说“那你抽吧”,眼前就倏然罩下一片阴影,还未等她回神,温热的唇猛地就吻了上来,那带着酒气的唇舌撬开她的唇瓣,长驱直入。
信号灯变了变,后头响起两道突兀的喇叭声,苏莞被吓的“唔”了两声,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退开。
傅维珩却不管不顾,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舌尖越发深.入。
又几道喇叭声在后头催促,他宣泄不满般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一双眼里沾满了情.欲,他贴在她耳畔,声音极轻:“忍不住想……上.你。”
“……………………”
苏莞的脑袋顶轰地炸起一朵蘑菇云……
再回去的路上,苏莞已经被傅维珩那像狼一般的眼睛给盯的连方向盘都握不稳了。
那样坦然直讳的眼神,仿佛她此刻是一丝不挂般,被他瞧的无所遁形。
苏莞越发觉得,傅先生不止在床上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就连酒后都是个可怕的色中饿狼(°_°)
乘电梯上楼的时候,傅维珩几乎是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一米八五的高个子,苏莞扶着他每一步都走的踉踉跄跄。
好不容易进了家门,苏莞才刚带上门,灯都还没来得及按开,就感觉腰上一紧,身边的男人直接将她抵在了后头的白墙上。
苏莞被吓得倒抽口凉气,再抬眸看他时,只见他那双眼在朦胧的月光下清透深邃,直直的要看进她心里去。
苏莞抬手撑着他的肩,制住他想哄劝着他去睡觉:“去房间……”
他却别有深意般勾唇一笑,在酒色的渲染下,这一副神情竟有种戾气十足邪魅至极的感觉。
苏莞瞧的心尖忍不住颤了颤,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就见他身子一屈,弯腰毫不费力的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朝卧室里走去。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踩的极稳,清隽的面容看上去沉稳如铁,哪里还有半分的醉意。
苏莞这才恍觉似乎被耍了,抬手捶了他两下,动了动身子才想挣扎一番,就感觉后脊一软,床身随之一晃,自己被稳稳的压在了大床上。
屋子里还没来得及开灯,落地窗的窗帘半掩着,皎洁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好似一盏明灯,将他眼里的柔情蜜意映得清晰。
苏莞一下子败下阵来,抬眼瞪他:“你没醉。”
“嗯,不是说过,你夫君我……”他压低身子,贴在她耳畔,“众醉独醒。”
他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气,洒在她耳廓边像是道无形的电流,搔的她身子酥酥麻麻的。她咽了下唾液:“睡……睡觉吧……”
傅维珩眉峰一挑,俨然不满意她这话,直接将整个身子严严实实的同她贴合在一起。
苏莞只穿着件单薄的连衣裙,他这么一动作,她当下便清楚感受到他身.下的欲.望。
“莞莞……”醇厚的嗓音此刻暗哑性感的不像话,“春.宵一刻。”
苏莞鬼使神差抬手抵住他,作死的问了一句:“你……还有力气?”
只见傅维珩眸色一沉,低头狠狠吻了上来,毫不留情。
后半夜,傅先生切切实实地让这不知好歹的某人领会了一番他的“力气”。
――
七月,烈日当空。
37度的高温。
延川已经热到快要窒息,就连迎面扑来的都是热风,吹出人一脸粘腻的汗。
练习室里,一首曲子练习结束,中场休息。
空调房里的空气干燥,长时间在空调房里练琴会导致琴体崩裂。原先练习的时候苏莞就觉得自己琴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头,便趁着这会休息连忙举起来四处检查一番。
温禾拭了拭长笛上的汗,挪椅子坐到苏莞旁边:“莞莞,你是延大的对吧?”
苏莞抬眸瞅她一眼,手里继续捣腾琴:“嗯。”
温禾笑了笑:“我有个小堂妹,今年刚高考完,这两天出了高考成绩,分数够上延大,她喜欢摄影和画画,我就想问问延大的美术院和摄影系如何?专业够硬吗?”
苏莞敲了两下琴背,想了想:“延大的美术院挺好的,虽然延大最为出名的是音院,但美术院的专业教学师资也是国内顶尖的。至于摄影系,我就不太了解了。”
温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那我到时候直接陪着她去学校了解了解。”
苏莞笑:“如果到时候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
温禾:“那太谢谢你了!”
苏莞这会儿摸琴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忽的僵住。
温禾愣了一下:“……怎么了?”
她清秀的眉眼颓然耷拉了下来,翻过琴身,撇嘴道:“……裂了。”
温禾似有所觉地朝她手里的大提琴看去,只见到琴柱上方那道微不可查的小裂痕,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安抚:“……节哀。”
苏莞:“……”
、
晚上下班,苏莞因为琴坏了得拿去修整,傅维珩碰巧要加班,苏莞打了通电话同他说过后便自己乘地铁去学校附近的琴行了。
把琴留在那儿后,苏莞随意的找了家餐馆解决了晚饭返程回傅维珩的公寓。
到家也不过才七点多,傅维珩还没有回来。天气太热,她冲了个澡后就遁进傅维珩的书房开电脑查资料。
傅维珩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要凌晨。客厅里只留着一盏小灯,屋子里极静,只有空调嗡嗡的运作声。
傅维珩猜想她大概是睡了,放了钥匙轻手轻脚的过去卧房推开房门。
屋内乌漆麻黑,窗帘拉的严实,蓝灰格子色的床单却是整齐的平铺着,空无一人。
傅维珩挑了下眉梢,这才注意到隔壁书房的门缝底透出的微光。
他转身两步走过去,将手搭在门把上,轻轻推开。
书房里只有书桌上亮着台灯,笔记本电脑屏幕的亮光清晰的打在苏莞趴在桌上那张沉静精致的睡颜上。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她沉稳的呼吸声中越靠越近。
窗外传来一阵车子驶过的呼啸声,办公椅后头的玻璃窗随着这声响颤动了两下,分外突兀。
傅维珩站到她面前,俯身将她贴在脸颊上的长发撩到耳后,正准备弯腰将她抱起之际,余光却恰好瞥见电脑屏幕上静止的界面――
[2017年第32届美国克莱恩国际弦乐比赛]
[线上申请表已提交]
傅维珩面上一怔,抬手正打算取鼠标滑动这条的报名界面,原本趴着的人似乎听到动静动了动身子缓缓睁开眼。
她看了眼立在身边的傅维珩,直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来了?”
傅维珩“嗯”了一声。
苏莞这才注意到他正盯着屏幕上的比赛资料界面,神色专注。
半晌,他回头来看她:“已经报名了?”
苏莞点头。
他侧身过来吻了吻她饱满的额头,嗓音温柔:“什么时候决定的?”
看着这上头要交的报名材料,大概也是准备了两个多月了。
苏莞坦然:“嗯……大概四月的时候……”
“怎么不告诉我?”他抱起她往房间里去,“那时候不是还在准备论文?怎么有时间去录CD?”
苏莞顺势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声线细腻:“时间挤挤就有了……”
他动作轻柔的把她放到床上,拉开壁灯,坐在床沿抚着她的脸颊:“怎么突然想去比赛?嗯?”
苏莞垂了垂眼眸,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你这么年轻就有了如此辉煌的成就,我又哪里能总是追在你的身后。
空气安静了良久,两人都不作声。
傅维珩见她眼里明显的闪躲,忽的开口问了句不着边的话:“那为什么每次我一提结婚你就扯别的?嗯?”
苏莞一愣:“我……没……”回答不上来。
“莞莞,告诉我。”他握着她细白的小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低沉的声线徐徐地想将她引入他的话里,“你怎么想的?”
苏莞沉默良久,次次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他不追问了,吻了吻她的唇,终是道:“不想说就别说了,睡觉吧,很晚了。”
他转身进浴室时的背影高挑,俊挺。
可在苏莞眼里,却是疏淡,失望。
淅淅沥沥的淋浴声从浴室里传来,苏莞钻进被子里,背过身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浴室的门开了,带出一阵清新的沐浴乳香味。
苏莞背对着他,心跳开始不由自主的加快。
床沿明显的下陷,而后只听啪嗒一声,他落了壁灯,掀开被角钻了进来,他侧头望了眼她的背影,没有其他的动作,就那么平躺着,两人之间恍如隔了条洪湖,分外生疏。
这是他头一回,没有搂着她共眠。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傅维珩打算一夜无眠到天亮时,身旁的人忽然翻了个身,紧紧的将手箍在他精壮的腰身上,胸膛上随之而来的是她温热熟悉的依靠。
“Neil……对不起。”
这道温温软软的嗓音蓦地就触到他心里最柔软的一处,一下子,心都化成了一滩水,泛着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傅维珩抬手揽住她的腰,微一侧身将她严严实实的贴在自己怀里,柔声问:“怎么了?”
“Neil,我没有要躲,我只是……顾虑的太多。”她说,“你这么优秀,我不想就这样一片空白的和你结婚……我不是自卑,我只是想要心安理得的站在你身边……最起码,有了点底气……”
有了无论是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的底气。
傅维珩眉心一蹙,有些意外向来沉着聪明的她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于是他翻身将她压到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坦诚:“莞莞,我从来都没要求你要站的多高。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要重要,能留你在身边,已经是我这一生所求,我又怎会要你为我去改变?你想往高处走我会支持你,为你铺路,哪怕失败了你也有我在,我会替你扛替你挡。但我希望,你做的这一切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成就,而不是为了我。”
他又忽的笑了笑,垂头咬住她的耳垂,“莞莞,我一直都在你身边,至死也不渝。”
云雾飘过,遮住了姣好的月光。
苏莞躺在他身下,所有的思绪被他一番话给击的溃不成军。
到底几时开始,她竟然也这么多顾虑了?
明明她一直都是无所顾忌的……
她抬手环住他,仰身埋进他胸膛,羞赧的闷着声说:“Neil,我爱你。”
傅维珩吻住她:“比起口头表白我更喜欢实质的行动表示。”
苏莞:“……”
――
周五晚,正在傅维珩公寓琴房练琴的苏莞收到秦沐的微信――
沐沐宝宝:姐!我买了明天九点去延川的动车票!中午就能到!
Swan:好,我去接你。
Swan:东西多吗?
沐沐宝宝:不多,一个小箱子,还有一袋老娘让我带给你的卤鸡翅!
Swan:嗯,成绩出来了?
沐沐宝宝:出来了,跟预期的差不多,一本线有望了\(//?//)\
Swan:恭喜
沐沐宝宝:同喜同喜,记得带我多吃点好吃的。
Swan:好
落了锁屏,苏莞放下琴去书房寻人。
傅维珩正在看报表,听到敲门声低低应了一声。
苏莞推开一个门缝,只钻了个脑袋进来:“Neil,你忙吗?”
傅维珩抬眸瞅了她一眼:“怎么了?”
苏莞推门进去,细声问了句:“你明天……有空吗?”
傅维珩翻页的手顿了顿:“明天公司要临时加班,怎么了?”
“哦……”苏莞一直偷偷瞥他好几眼,有些难以启齿。
他这会儿倒是看不下去了,放下手里的报表,手肘撑着桌沿,挑眉开门见山问:“明天有事?”
“嗯……我想……跟你借车……”苏莞期期艾艾,“沐沐明天来延川……”
就为这事?
傅维珩笑了笑,颇为爽快:“床头柜里还有第二把车钥匙,你拿去就好。”
苏莞见他答应,心里忍不住雀跃一阵,抿唇笑着:“谢谢Neil。”
傅维珩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问:“要不要让老余开车带你们?”
苏莞忙挥手:“不用不用,我能行。”
傅维珩思忖一阵,终是点头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