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里外,郑芝凤亲率数十快速战舰,顺风而下直入战场中心。沿途所过之处,海面上尽是攒动的人头,落水的士兵抱着断木头,烂桅杆起起伏伏。郑芝凤赶忙下令救援落水的己方士卒,一面亮出侧弦火炮,清剿残敌。此时胜负已分
,出发时浩浩荡荡的西人舰队,大败亏输。战沉,着火,重伤失去战斗力的舰船,到处都是,被信风洋流吹的团团乱转。激战至午夜时分,西人残部见到翻盘无望,纷纷脱离战场往港口方向撤退,此时能脱离战场
的舰船已然不到百艘。由西,荷,英等国组成的联合舰队,战损竟达到了八成之巨。咣当,几艘快速风帆战列舰上伸出挠钩,将伤痕累累的辽东号钩住了,瞧着血流成河的上层甲板,郑芝凤大
吃一惊。此时的辽东号真是太惨了,主桅杆不知取向,庞大的舰体上多次中炮,尾部还开了一个贯穿舰体的大洞。
这艘四层甲板战列舰竟未战沉,只能说是个奇迹了。
“快快,救人!”
“杨帅呐,谁瞧见杨帅了!”
不久,杨万里在亲兵护卫下,全身浴血,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大家伙才松了口气。大海战临近尾声,大明舰队再次集结起来,清剿残敌,救助伤员。
“杨帅无恙!”
“杨帅在此,都不要惊慌!”
轰,此时不远处一艘正在燃烧的敌舰,突然发生了大爆炸,辽东号再次剧烈摇晃了起来,重伤的舰尾开始大量进水。
“弃舰!”
“打旗号,弃舰!”
战场中心不时有着火的战舰殉爆,明舰在捞起了多数落水同袍后,被迫脱离战场,只剩下落水的西人水兵在冰凉的海水中,苦苦挣扎。
天亮后,长岛海面。大战平息,激战一日夜后海面上一片狼藉,放眼望去,一艘艘无人操纵的鬼船,顺着洋流,风向往岸边飘荡着。远处的地平线上,搁浅的战舰残骸连成一片,密密麻麻的
十分壮观,漂浮的尸体令人头皮发麻。明舰此时纷纷放出小艇,搜救俘虏,却有大半敌兵早已葬身于此。杨万里一瘸一拐的走上甲板,看着远处辽东号沉没的位置,咧了咧嘴,环顾左右他的精锐舰队,战沉,重伤无法作战的,竟也达到了四成之多。竟然连他的旗舰也战沉了
,损失不可谓不大。
“贤侄!”郑芝凤挎着战刀,上了甲板,一老一少相视而笑,两人麾下舰队虽承受了重大损失,西人舰队的损失更大。和西人联合舰队的损失比起来,大明战舰的这点损失,几乎可
以忽略不计了,年轻的杨万里,眼中升腾起难以掩饰的疯狂之色。
“世叔,进兵吧!”
“夜长梦多,不宜延误战机。”
郑芝凤欣然应诺,大明舰队残部在长岛海面上,接受了整补,下午时分再次集结起来,兵锋直指长岛,曼哈顿舰队基地。
此时,曼哈顿,议政厅内。偌大的议政厅内,死一般寂静,残兵败将皆面如死灰,一场惨败,让欧洲人在美洲东海岸的海上力量,精华尽失,主力舰队随之覆灭了。这一仗败的到底有多惨呐,联合
舰队的主力覆灭了八成,残部只能龟缩在港湾里,苟延残喘。
隆隆炮声又响了起来,议政厅中残兵败将已成惊弓之鸟,瞬间吵闹了起来。外面则是愁云惨淡,哭泣声阵阵,几座大教堂里挤满了人,一副末日般的景象。轰,轰,轰,岸防重炮次第开火,与海面上缓缓驶来的明舰,对轰起来,不时有硕大的炮
弹落入城内,将建筑物一座座摧毁。
傍晚时分,明舰突然停止了炮击。十多个被俘的西军士兵,划着一条小艇,携带着大明水师的劝降信件,狼狈的跑回了曼哈顿,一阵喧闹过后,西人拒绝了明军舰队的劝降。长岛海面,大明舰队安静的停
泊着,快速风帆战舰在外围穿梭如飞。郑芝凤老谋深算,自然不肯将重金打造的舰队,轻易开进港湾里去。战舰一旦进入港湾,再想出来可就难了,西人在岸上布置了一些大口径岸防重炮,战舰和岸防重炮对
轰,无疑是很不划算的。
“大人,西人不愿降。”
“简直岂有此理!”消息传来,老谋深算如郑芝凤也无可奈何,他太清楚西人的念头,丧失了水师精华的西人联军,是不能放下武器投降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了,投降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
整个美洲新大陆的沦陷,欧洲人百年殖民历史的终结。收缩在纽约地区的西人,是打定主意要死守了,没人敢下投降的命令。
傍晚,夕阳西下。补给舰,一等大福船洞庭号上,宽敞的甲板上堆满了作战物资。郑芝凤肃立在巨大,宽敞的甲板上,面无表情瞧着夕阳下的长岛,更远处的曼哈顿,面色如常,心中却难
以掩饰的波澜起伏。
“大人,标下请战!”
“是呀,大人,机不可失,咱们杀进去!”
又有部下前来请战,被老将郑芝凤阴沉着脸色,痛骂了一顿:“混账,滚回去!”
“传我将令,冒进轻敌者,军法从事!”在这位老将的严令之下,大明舰队围着长岛,兜兜转转的转起圈来,耐心的火力试探,寻找着一个个岸防炮垒,以密集炮火清除之。大明舰队以极大的耐心,很快便将长
岛海面,纽约之地的出海口严密封锁了起来。如此一来,龟缩在纽约之地的西人军民,便成了翁中之鳖,无路可逃了。
数日后,纽约西北方向。
主导北路明军的郑森,接到了他叔父的一封来信,地面部队和水师终于联络上了,北线明军主力士气大振,消息传出,军营中欢声雷动。
“水师大捷!”
“大捷呀,西夷舰队覆灭于海上,大部被歼!”捷报传来,士气大振的明军当日便集结兵力,从陆地方向发动猛攻,多处突破了沿河防线。此时,明军从从海上,陆上围成的几道枷锁,步步紧逼,逐渐将西夷超过十万军民,团团包围在纽约地区,并且枷锁还在不断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