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众大乱,门外的被骑兵劈砍,踩踏,门内的惊慌失措,竟被十来个老卒刀砍,枪刺杀的横尸遍地。
前头,一个刀疤脸的老卒格外凶悍,团身缩腹,手中一把百炼战刀大开大合,连劈数刀打开一条缺口。
“老九叔!“
李来亨大叫了起来:“老九叔,小心!“
那老卒头也不回,厉声道:“护着大帅,这里交给我!”
说话间,又是连连挥刀,横削竖砍,那是要独战群匪。李来亨瞧着刀疤老卒一身勇武,竟目瞪口呆了,这还是赶车的那个老九叔么。他看得分明,这帮土匪绝非普通的乌合之众,一个个都是刀法甚佳,也幸亏老九叔等人武艺
高强,若是他功夫弱一些,早就被这群悍匪拿下。
只是悍匪以多打少,却始终不能拿下老九叔,甚至有两人反被老九叔,焦躁起来,有人喝骂连连。
但是老九叔却是越战越勇,口中亦是厉声斥道:“乌合奸匪,今日定要将尔等尽数诛杀在此!”
他的刀法并不花哨,看上去甚至十分简单,但是每一刀砍出都是犀利无比,而且都是直取敌人的要害。
“叽里咕噜!”
此时,从门外又有十来个悍匪,也是黑衣蒙面冲了进来,竟是被逼急了,骂出了一串听不懂的番话。
老九叔在那便瞧见,又是一声厉喝,挥刀逼退两名悍匪,厉声道:“大帅,速退,奸匪狗急跳墙了!“本是大胜在即,战局却突然恶化了,外头贼众被十来个骑兵追着劈砍,一时无路可逃,竟朝着院子里蜂拥而入。一时间惨叫连连,刀疤脸老卒一时左支右绌,背上挨了一
刀,发出一声疯狂的咆哮。
他背上的伤口鲜血直流,但还是怒吼一声,一刀劈死身前敌人,高喝道:“兔崽子给老子过来!”
虽是挂了彩,却不退让,战刀一摆几步上前,直往身前几个悍匪杀过去。大门外,那几名匪首一直是冷眼旁观,见到自己的手下迟迟不能攻入厅内,又见到院内护卫越战越勇,阴霾的眼睛里便即显出不奈之色,拔出手里的刀,丢开刀鞘,低喝
了起来。
“叽里咕噜!”
一个匪首眼中凶光一闪,前奔两步,双手握刀直往那刀疤老卒劈了过去。
“老九叔!”
这匪首出马,围攻老九叔的几名悍匪迅速闪开,老九叔也已经感觉到劲风袭至,脚下微微一挪,反手就是一刀,“呛”的一声响,两把刀相击,火星四溅。
“大帅,速退!”
老九叔困兽一般的咆哮声中,左右同袍拼死驰援,却哪里还来得及。
“呜……”此时李来亨面前寒光一闪,又听见一声低吼,眼前又是一花,一个英武健壮的身影蹿了出去。随后枪出如龙,哒哒哒,那英武健壮的身影几个箭步,已然冲到了匪首面前
。
“爹!”
李来亨骇然大叫起来,那枪出如龙的高大身影,赫然便是他爹。
“呜……”长枪刺破空气,因为太快发出了破空之声,出这一枪之前,李争鸣就知道对方是个劲敌,所以这一枪使了全力,以他几十年的枪法,功底加上使出全力,自信如果对方与
自己硬拼上,对方要脱手放刀。
匪首一寒,见势不妙只得挥刀杀过来,在李争鸣而言,那是正中下怀。
“叮!“
枪尖与刀身交击,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那匪首当真了得,手中刀非但没有脱手,反而十分连贯地又是一刀横劈过来。
“杀!“
眼前又是一花,呜,枪头一闪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带着破空声竟似毒蛇吐信,以更快的速度刺了出去。
“噗!“
一枪刺入心窝,一搅,一把,黑血蹭的一下冒了出来。
“好胆!“
又是一声低吼,枪随人走,虽是院中空间狭窄,那杆黝黑的大枪却异常灵动,枪不走空,每出必死。
“爹!“李来亨瞪圆了眼睛,瞧着老爹大发神威,在贼众群中辗转腾挪,却又瞧见大门外一个蒙面贼人,偷偷抬起握着长弓的手,右手从身后箭盒中取下一支羽箭,弯弓搭箭,对
准了。
“爹,小心冷箭!“
嗖,一只冷箭射了出去,李来亨肝胆欲裂。
“喝!“
百忙之中却瞧见高大身影,沉腰坐马将大枪一撩,当,那只冷箭竟神迹一般被扫飞了。
“杀!“
得李争鸣突然出手,加入战团,一杆黝黑大枪横扫匪群,被围攻的老卒护卫们,缓过气来,瞬间将贼众杀的连滚带爬。猛听得“砰”的一声响,从院内飞出一人,却是一名匪众,从额头到脖子上竟是有一道深深的刀痕,血肉模糊,甚至白骨都在伤口处若隐若现,当真是惨不忍睹,这人似乎
是被人从里面一刀砍中后踢将出来,重重砸在地上,挣扎两下,一时间却是起不了身。
随即嘈杂的脚步声中,全身浴血的李争鸣倒提着大枪,大步走出,外头,群匪溃败,十余骑正在拍马追杀。
“护着大帅,别追了!“
希律律,那十余骑兵骑术十分了得,勒住战马快速兜了回来,沿途尚在不停的挥刀猛砍。
亲卫簇拥下,李争鸣大枪前指,厉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群匪簇拥下,一个蒙面匪首咬牙道:“劫富济贫!”
“放屁!”
李争鸣阴沉道:“当本帅是瞎子吗,这房中能有多少财帛,要劳动你们这么多人,你们今夜埋伏在此,那是早有计划,你们究竟所图为何?”
那匪首又阴沉道:“你既然是李争鸣,那就没有错了!”
黝黑大枪斜斜一指,锋芒毕露:“你知道我大名,好得很,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你就该知道,我半辈子都是刀口上舔血。“
此时,门内的几个老卒翻上枪头,重新装填好的火枪对准了贼众。
“希律律!”
外头十余骑不怀好意,拉开架势包围了过来,大局已定,数十个残匪已然无路可逃了。
一声低吼,李争鸣咆哮起来:“不自量力,竟敢冒犯本帅虎威!”
“万胜!”
“万胜,万胜!”山呼声中,残匪早已被杀的胆寒了,纷纷放下了兵器,一个个接一个的双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