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的功夫,漠北军与楚宇军已经在赤那城对峙了半个多月了。
周牧阳守着赤那城,寸步不让,不仅如此,还扣着乌兰朵不放,若是漠北军逼得狠了,他们也不迎战只是将乌兰朵绑到城楼上。
而阿泽卡领着几十万大军,亲自坐镇,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只是死死地盯着赤那城,一旦有什么动静他们就开始攻城。
周牧阳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还赤那城,吩咐将领死守着。
这一日,阿泽卡又带人来骚扰,周牧阳刚巧去赤那城巡视,亲自到了城楼,就见阿泽卡骑在马上,在下面大声叫骂:“周牧阳,你这般当缩头乌龟还是不是个男人?你给我出来!”
在阿泽卡的马旁蹲着一只硕大的金毛狗,像一头小狮子一样威风凛凛。
正巧这天周牧阳带着白银过来,也跟在他身边,白银在城墙的垛口看到了下面的阿泽卡和真金,陡然就跳了起来,差点从垛口掉下去。
周牧阳吓了一大跳,连忙一把将它按住。就这个有点狼狈的动作,引得下面的漠北兵将们好一番嘲笑。
偏偏白银还不知死活地冲着下面直叫,而下面的真金听到了白银的叫声,忽然疯了一样的冲过来,也跟着大叫起来。
周牧阳顿时火大了,一把夺过旁边将士的弓箭,顿时就将弓拉满了,对准了真金就要射过去。
白银急得嗷嗷叫,一边用牙齿叼着他的衣角拼命拽,一边用爪子往他身上趴。
周牧阳恍若未觉,调整箭头,对准了真金。
下面的阿泽卡叫道:“周牧阳,你敢!这是木樨的狗,你射死了看她还愿不愿意待在楚宇的皇宫里!”
周牧阳猛地将弓箭旋了个角度,对准了阿泽卡,嗖的一声放箭出去。
阿泽卡没有料到他的箭会对着自己射过来,没有准备,手中挥动着金错刀,就准备将那支迎面射来的箭拦下,谁知那箭到了面前顿时直往地上坠去,咄的一声扎进了泥土里,直没箭羽。
骐骥受了惊吓,顿时人立了起来。好在阿泽卡骑术精湛,要不然真的会被甩下马来,他手握着缰绳,用尽了力气控制住战马,大声吼道:“周牧阳,北城外十里见面,不带侍卫你敢不敢?”
周牧阳冷哼道:“你从来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赢了你有什么意思!”
阿泽卡听了这话,大怒:“周牧阳,你这胆小鬼!连比试的胆子都没有!孬种!你不配得到木樨的爱!”
周牧阳喝道:“朕没空跟你瞎扯,有多远滚多远!”
现在跟梁木樨约的一个月之期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前方斥候去打探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这让他感到万分着急,想要去寻找梁木樨,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去找。
此时就听见阿泽卡道:“好!你不敢出来也就罢了!我要去找木樨了!你自己守着赤那城吧!等找到她我就带她回漠北王庭!”
“呵呵!”周牧阳冷笑了一声,“那朕就带兵踏平漠北王庭!”他的声音不大,但是用了内力却传得很远,漠北的兵将们听见了都愤怒异常。
阿泽卡也冷笑了一声:“那你就等着吧!”他调转马头,策马就往后面跑去。
周牧阳一拳狠狠地砸在城墙的墙垛上,顿时轰的一声,一大块青砖带着碎石轰然倒了下去。
“皇上!”陈思捷吓了一大跳,连忙叫道:“太医!传太医!”
因是皇帝御驾亲征,所以这一路上都有太医随行。太医闻讯赶来,给周牧阳包扎好伤口。
陈思捷带着一干侍卫簇拥着周牧阳下了城墙,此时他已经任龙灵卫的将军了,而周牧阳的暗卫还是由杜峰领着。
此时只听见周牧阳声音冷漠地吩咐:“让杜峰集结人手,挑五百个功夫好的,随朕出发!”他走了几步,又停住,说道,“准备国书,朕要到突厥去友好访问。”
友好访问?带五百精兵?
陈思捷的嘴角抽了抽,又听周牧阳道:“嗯,你也带三百龙灵卫,再顾一个商队,你们化妆成商人,装作路上不认识。”
皇上哪里是要去友好访问啊!这是要端了赤云城啊!
陈思捷不敢耽搁,得了皇帝的话立刻就下去吩咐了。而跟随的鸣蜩带着内侍帮他打点行装。
皇帝对梁木樨好,他们这些坐丫头的自然高兴。兴高采烈地收拾着衣物、吃食。但是小内侍却一脸愁苦,一脸无奈地说道:“陛下,您是万金之体啊,怎么能够以身涉险呢?娘娘她会没事回来的!娘娘不是说了一个月之期吗?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呢……”
周牧阳凤眸一斜,目光冷冷地扫过去。
小内侍莫名吓得哆嗦了一下,声音渐渐低下去。
周牧阳哼了一声,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一口,心里又开始想,木樨去了那么远的沙漠,没有水喝,没有食物,不知道现在还过得好不好。
又想不管她现在怎么样了,只要她还活着,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了,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迫切地想要找到她的心思像火一样燃烧着自己,他又想到那一年,他千里追踪到了鸣雪关,结果却发现她被人卖到了蓝月湾,他一路追过去,只在满是狼尸的山坳里找到了她的斗篷。
当时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死了,她怎么能死呢?她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她的命是他的,是他恳求着师父逆天改命换回来的,她怎么能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就死了?
一时又想,是他逼死了她,若不是他追着她不放,她怎么会被逼得走投无路陷入狼群啊?可是他只是想留她在身边啊,并没有想要她的命啊!
随着时日一天天的过去,周牧阳心中越来越烦躁,他原本还想要等到一个月期满,但是现在被阿泽卡一激,他根本一会儿也待不住了,很快让杜峰和陈思捷点齐了亲兵,快马往突厥而去。
等到沈崇元得到了消息,追出来的时候,他早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沈崇元手指捏得咔咔响,恨恨地一鞭子抽在马臀上,吼道:“守住赤那城!”
这小子,还和当年一样冲动,这脾气要是在朝堂上,得被那些老头子啰嗦死。